屈彩凤冷笑道:“谢婉如,我夫妇若要取你性命,早就出手了,还用说这么多话做什么?沧行这样跟你好言相告,是有事要知会你,你听着便是,不用动不动这样装凶犯狠,打打杀杀的。”
谢婉如全身上下都摆出了戒备的姿态,随时准备出手,转向李沧行,而右手的如意珠却已经瞄准了屈彩凤,沉声道:“李大侠还有什么指教吗?”
李沧行微微一笑,表现出一种坚定的自信与亲和力,他张开了双臂,把整个胸腹的要害都完全暴露给了谢婉如,说道:“谢副帮主,在下可是没有任何恶意,你不必如此紧张的,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没必要弄得这样剑拔弩张。”
谢婉如仍然没有松开戒备,她的周身开始腾起淡青色的战气:“李大侠,你既然要全力维护这个妖女,那咱们就只能做敌人了,虽然婉如很遗憾,但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妥协的,你也知道,我跟屈彩凤是杀父灭帮之仇,不死不休。”
李沧行叹了口气:“且不说以前彩凤多次对你手下留情,就说这次,你把我们二人埋在那墓室之中,按理说也是亲手报仇了,我们能逃得一命,实在是侥幸中的侥幸,你这样报了仇以后,可曾心中好过些?”
谢婉如的脸色微微一变,在亲手埋葬了屈彩凤之后,她确实有那么一阵子欣喜若狂,可是没过两天,心中就开始变得无尽地空虚,为了复仇,她舍弃了一切,甚至虽然名义上身为洞庭帮的副帮主,但是早已经是有名无实,父亲打拼了一生的基业,其实已经落到了楚天舒的手里,也正是因此,楚天舒在近几年完全掌控了大湖的贸易之后。,已经不是那么热衷于帮她继续追杀屈彩凤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孤独和寂寞,她才会在帮中如此亲近同样出身于昆仑的李沉香。除了今天肯来帮他挖坟的这几个父亲的老部下外,她在帮中,已是举目无亲了。
谢婉如咬了咬牙,沉声道:“不管怎么样,杀父之仇。一定要报,只有亲手杀了屈彩凤,我才会罢休。”
李沧行摇了摇头:“谢姑娘,有些事情你可能是误会了,彩凤她当年虽然捉住了令尊,但并没有下令取他性命,后来动手杀人的,是宇文邪那家伙,你跟彩凤打过多年的交道,也应该知道她外表强硬。内心善良,绝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之事的。”
谢婉如睁大了眼睛,看向了屈彩凤:“此话当真?”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对李沧行说道:“沧行,说这些又有何用?姓谢的不会听的,再说宇文邪早已经死去多年,没有人证了。谢老帮主当年确实是被我拿下,我没有看护好他,也是我的责任,不必为我推脱的。”
李沧行叹了口气:“既然是误会。就要想办法解除,你当年只是想夺占洞庭总舵,并不想出手杀人,要不然你也不会一开始先礼后兵。还想用银子来补偿谢老帮主了,只有魔教的邪徒,才想让你和正道结下血仇,不死不休,这道理其实并不难明白,再说当年参与杀人的魔教徒众为数不少。就算宇文邪已死,但谢姑娘若是有意追查真相的话,找几个当年的魔教宇文邪的手下即可。”
谢婉如沉吟了一下,喃喃地说道:“难道真的是我弄错了,冤枉了好人?”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谢婉如,老娘再跟你说一次,在这事上,老娘确实有责任,你向老娘寻仇,也不为过,再说了,这些年为了此事,我们打打杀杀,两边死了这么多人,这仇也是越结越大,就算你不找我报仇,我也要为死在你手中的不少兄弟姐妹们讨还血债的。”
李沧行摇了摇头,正色道:“彩凤,一码归一码,你和谢姑娘各有自己的门派,本身也是立场敌对,这种江湖仇杀,死得无怨无悔,但谢老帮主的死,并不是你的责任,至少你没有下手或者下令取他的命,这个事情解释清楚了,你和谢姑娘别的事情,就以江湖的规矩来解决的好。”
谢婉如咬了咬牙,收起了手中的暗器,沉声道:“此事我会调查清楚,也不能仅凭你们一面之词,就放弃了我爹和几百名兄弟的血海深仇,屈彩凤,如果我查出来的结果仍然是你下的手,那我这一辈子还是会不停地追你寻仇,到死方休!”
屈彩凤的嘴角勾起一丝自信的笑意:“这辈子要是少了你这个对手,老娘也会觉得无趣很多的,你查清楚了再来找老娘吧。”
谢婉如点了点头,冲着李沧行一抱拳,说道:“李大侠,上次把二位埋在墓中的事情,是我谢婉如欠你的,若是你想要讨回这份债,随时都可以。青山不改,绿水常流,沉香,我们走。”她说完,也不等李沧行回话,转身就带着几个手下向着北边走去。
李沉香也转过了身子,本打算跟着她的师姐一起离开,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又转过了身子,对着李沧行说道:“李大哥,再次,再次恭喜你和屈,屈姑娘成为伉俪,只是,只是。。。。”
李沧行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想说,只是我这样,是不是负了我沐师妹?”
李沉香连忙摆了摆手:“不,李大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沧行叹了口气,眼神也变得落寞起来:“这确实是个麻烦的事情,但我这次和彩凤在洞中经历了你难以想象的事情,我再也不能负了她的真情,至于和我小师妹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谢谢你对我们的关心,还回来挖这个墓,这份真情,我夫妇二人心领。”
李沉香看了一眼面色如霜雪的屈彩凤,微微一笑,上前拉住了屈彩凤的手:“屈姐姐,看到你可真高兴,刚才的事情能圆满解决,实在是太好了。其实,其实这样夹在你和谢姐姐间,沉香好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