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震的眉头微微一皱:“你想见沉香?我可命令不了她,现在的沉香虽然名为内堂堂主,但是地位还在我和婉如这两个左右护法之上呢,只听命于楚帮主本人,你若是想见她,只怕还得取得楚帮主的同意才是。”
李沧行摇了摇头:“不,万兄,楚帮主对我颇有成见,而且在彩凤的事上不会有任何回旋余地,这一点你也很清楚,他是直接受命于皇帝本人,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已,所以这件事不让楚帮主知道,是为了他好。”
万震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上我也会帮你,这回你的运气不错,楚帮主现在人不在,帮中由我留守,但是沉香,我是无法指使的,如果要让你混入总坛,会有暴露身份的危险,到时候我就不太好交代了。”
李沧行微微一笑:“万兄稍安勿躁,李姑娘和谢姑娘情同姐妹,你只需要把此事告知谢姑娘,请她帮忙,带李姑娘到庙里上香许愿之类的,只要李姑娘出了你们洞庭帮的总舵,我自然有办法和她接上头。”
万震的眉头一皱:“李兄有所不知,婉如她对屈彩凤恨之入骨,想当年她全家都死在巫山派和魔教手上,这杀父灭帮之恨,是无法化解的,即使是楚帮主肯松口,她也必杀屈彩凤而后快,所以这个计划,万万不可告诉她。”
李沧行轻轻地“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万兄提醒,是我疏忽了。竟然忘了这一层,谢姑娘与巫山派的仇怨太深,极难化解,以后只怕还得要我和彩凤向她们全家谢罪才是。”
他想到几次谢婉如见到屈彩凤时,那种双眼通红。秀发倒竖的模样,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的模样,非要怒到了极处,断不至于此。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以前屈彩凤和魔教在一起行动的时候,手中欠下了无数正道人士的血债。可谓仇深似海,后来虽然浪子回头,可是那些逝去的人却是无法复活,象谢婉如她们大江帮的仇,还不知道如何去报。
思前想后。大概也只有让屈彩凤在报了宗主的仇后远走高飞,再不入中原一步,才能永远地避开这些仇怨,可是如此一来,并非大丈夫所为,想来屈彩凤这样敢爱敢恨,敢做敢当的个性,也不愿意做个缩头乌龟。只怕复仇之后,终将和洞庭帮会有个了断。
不过李沧行现在没空多想这些事情,如何解决当下的问题。才是首要之事,他对万震说道:“那就有劳万兄帮忙,在二位姑娘进寺庙烧香许愿之后,想办法把谢姑娘给支开,只要留下李姑娘一个人的时间,我自然会现身与她相见。后面的事情,就不劳万兄挂心了。”
万震的嘴角勾了勾:“后天就是七月初七。每年这时候,婉如和沉香都会结伴去城外的大报国寺烧香许愿。也要还去年的愿,到时候我想办法叫走婉如,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过你记住,时间不能太久,最多一个时辰,要不然婉如和帮里的其他人都要起疑心!”
李沧行微微一笑:“那就多谢万兄了!”
万震的双眼中精芒一闪:“李沧行,希望我万震没有看错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希望。消灭宗主之后,你带着屈彩凤退出江湖,这样对大家都好。”
李沧行的眼中冷芒一闪:“一定!”
七月初七的大报国寺,挤满了善男信女,尤其是青年男女,来此烧香许愿求姻缘的,络绎不绝,寺庙中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氤氲的清烟,空气中充满了香烛的味道,和尚们诵经的声音在人们的耳膜边鼓荡着。
李沉香和谢婉如今天换了两身漂亮的女儿妆,不象平时那样以男装劲服为主,一年到头,她们也只有在七夕这样的日子,才会从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换回千娇百媚的美娇娃,可是即使如此,她们的身后仍然跟了数十名劲装苍头的护卫,在这长沙城中,洞庭帮的这些高手已经尽人皆知,看到这些威风凛凛的武林人士,百姓们纷纷退让,这二十多名劲装护卫,就拥着李谢二女直入后院。
这也是多年来李谢二女的一个不成文规矩了,李沉香官家小姐出身,谢婉如也生性好静,不愿意与前寺的那些俗人们挤在一起,所以每次都是单独到后院,由寺中住持方林大师亲自为二人诵经祈福。
走进了后院一处幽雅的别院,这里别有洞天,完全不象前寺那样人山人海,空气中都透着一股热力,连知了都在这清凉的树荫里享着福,没怎么聒噪,一处厢房的门口,披着大红袈裟,宝相庄严的方林大师,在两个小沙弥的伴同下,已经站在门口恭候多时了。
李沉香和谢婉如对视一眼,走上前去,对着方林大师合什行礼:“见过方林大师,小女子李沉香(谢婉如)这厢有礼了。”
方林大师高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二位女檀越终于来了,今天还是和往年一样吗?”
李沉香笑道:“谢姐姐三个月后就是大喜的日子了,多亏了大师去年的祈福,今天我们是来还愿的。”
谢婉如的粉脸微微一红,三个月后,正是她和万震大婚的日子,喜帖已经开始散遍江湖了,而她去年在这里求姻缘的时候,抽了个上上签,也正因此,今天才是特地要拉上李沉香,来这里还愿的。
可是谢婉如却微嗔道:“妹子好会取笑姐姐,姐姐今天是来还愿的,可就是不知道妹子,何时才能来还愿呢?”
李沉香笑着摇了摇头:“江湖好玩得很,我还没玩够呢,嫁人的事情,我现在一点也没有兴趣。倒是姐姐,以后嫁给了万大哥,可不要把妹子给冷落了啊。”
谢婉如微微一笑,在李沉香的耳边低语了一句,声音细如蚊蚋,连方林大师近在几步之外也没有听到,却见李沉香的脸色微微一红,羞道:“谢姐姐休要瞎说,根本不可能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