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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已经到了那个隐蔽的出口前。
丁二苗先带着古筝,出去查看了一下,再折回身,把季潇潇拉了上去。
外面阳光明亮,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正是午后时分。丁二苗环视着四周青山,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二苗,我们回去吧?”季潇潇拉着丁二苗的手。
“不急,等等……”丁二苗却左右看了看,指着一个群峰环抱中的凹地,道:“这地方不错,可以做我的埋剑之冢。”
“剑冢?”季潇潇沉默了一下,道:“是该给果占壁立一个坟冢,只可惜,这里什么都没有,不能祭拜。”
丁二苗点点头,道:“无妨,潇潇你给万书高打个电话,让他们带点酒过来就好。其他的,都免了吧。”
季潇潇答应了一声,急忙拿出电话,拨给李清冬。
李清冬和吴展展,得知丁二苗已经出关,大喜。一听说要送酒来,自然又是一呆。后来季潇潇简单说了下万人斩碎裂的事,李清冬不由得一阵无语。
挂了电话,季潇潇和丁二苗并肩走向前方的那片凹地。
这片凹地比较低洼,算不得什么风水宝地,但是藏风聚气的条件,还是有的。而且,这里很安静,游客不至,比较适合果占壁的清冷。
丁二苗放下古筝,放下自己的背包和雨伞,然后默立良久,一言不发,脸上不喜不悲。
“二苗,你在想什么?”季潇潇轻声问道。
“我在想,也在这里给自己立一个坟冢,陪着果占壁……和南‘门’兄弟。他们都是为我死的,我不能让他们孤伶伶地在这里。”丁二苗说道。
季潇潇吓了一跳,道:“二苗,你可不要想不开啊,你要想想我啊!”
她以为丁二苗要自杀,所以自然吃惊。
“没有……,我的意思是,在这里给自己做一个衣冠冢,真正百年以后,骨灰也就落在此处。”丁二苗淡淡一笑,道:“我是道‘门’中人,死后葬在茅山,也算是落叶归根。”
“可是,这太不吉利了吧?你还这么年轻?”季潇潇皱眉说道。
“周岁买棺百岁用,没有什么不吉利的。”丁二苗却无所谓,道:“过去的皇家子弟,也是这样,一落地,就会把墓地确定下来。我一介草民,更是百无禁忌。”
“好吧,既然这样,那这个衣冠冢,就是我们两人的,也算我一份。”季潇潇说道。
丁二苗一笑,道:“这个自然。”
生死离合,悲欢聚散,经历了这么多,丁二苗自然明白季潇潇的心意。
季潇潇这才转忧为喜,拉着丁二苗手,并肩而立。
半下午的时候,万书高和吴展展李清冬,一起赶了过来。这时候,那片凹地上,已经被丁二苗用打尸鞭,砸出了三个坑。
三个坑并排而立,不分主次。
没有太多的寒暄,李清冬指着地上的坑,问道:“师叔,你这是干什么?”
“埋葬万人斩和南‘门’无恙,还有我自己。”丁二苗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吴展展和李清冬对视了一眼,也不阻拦。
丁二苗打开背包,取出南‘门’无恙送给自己的碧‘玉’扇坠,用干净的符纸包好,放在左侧的坑里。然后,他把已经碎裂的万人斩碎片,放进了右侧的坑里。
想了想,丁二苗又把雨伞放了进去。
这雨伞,虽然有遮风挡雨的功能,但是更多的目的,是为了掩饰万人斩,当作剑鞘用的。毕竟是现代社会,背着一把剑到处跑,太过招摇。随身带着雨伞,虽然也别扭,但是比直接带着宝剑要好。
而现在,宝剑都没了,还要这剑鞘干什么?
放好了宝剑和扇坠,丁二苗转身,问万书高要了防身匕首,然后从自己的额前,割下了一缕头发,又脱下一件上衣,一起丢进了中间的坑里。
季潇潇也学着丁二苗,照做。不过季潇潇丢进去的,是一方手帕和一缕青丝。
丁二苗点点头,突然一挥打尸鞭,用鞭索将四周的碎土拢来,堆起了三个坟冢的模样,只不过,没有墓碑。
“潇潇,你给果占壁和南‘门’无恙,弹一曲古筝吧。”丁二苗默立良久,说道。
季潇潇打开琴盒,在万书高的帮助下摆好古筝,席地而坐,问道:“弹什么好?”
“高山流水琴三‘弄’,清风明月酒一樽。……就高山流水吧。”丁二苗说道。
“好。”季潇潇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挥手弹琴。
叮咚的琴声里,丁二苗接过万书高手里的白酒,在三座坟前,各自敬酒三巡。
然后丁二苗也坐在了季潇潇的身边,对着面前的三座坟,自斟自饮。
吴展展和李清冬等人,都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丁二苗。
西天残阳似血,远处寒鸦点点……
曲声悠扬,思绪绵长,想到和南‘门’无恙的相识,想到和果占壁的相知,丁二苗不由得怅然发呆。
南‘门’无恙和自己相逢萍水,渐成莫逆。谁能想到,他竟然会在鬼‘门’关前,魂飞魄散?
本以为,果占壁附剑重生,便可以天长地久,和万人斩永远在一起,却不料,这前后只有短短的一年!
良久,季潇潇一曲终了。
袅袅余音终于散尽的时候,丁二苗才丢掉手里的空酒瓶,慢慢地站起来。但是他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看着那三座坟头。
“师叔,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李清冬上前说道。
万书高也上来相劝,道:“是啊二苗哥,他们去了,也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
“无恙,今无恙否?重生,可重生哉?!”
丁二苗突然仰起头来一声大吼,声震长空,惊得天空中的乌鸦喳喳‘乱’叫,四散逃离。
吴展展和李清冬,都面带戚‘色’。
“二苗……”季潇潇走上前来,却发现丁二苗的眼角,正有两颗眼泪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