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剑!”众人都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后,齐声喝彩。
丁二苗从背上取下雨伞,还剑入鞘,脸色铁青,双目一片寒光。
谢采薇注意到了丁二苗的反常神色,走过来关切地问地道:“二苗,你的脸色好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以前的丁二苗,总是笑嘻嘻的,可是现在却一脸阴沉,的确让人吃惊。
丁二苗摇摇头,眼神盯着面前的门板,缓缓说道:“我没事。这间屋子邪气极重,大家跟着我,慢慢进来。”
说罢,丁二苗抬脚踹开了大门,手横雨伞,缓缓地走了进去。大家看到丁二苗如此慎重,各自心中悚然,慢慢地跟了进来。
屋子里空无一物,目光到处,一目了然。只有一股腐朽的霉味,刺激着众人的鼻子。东西各有一间厢房,房门紧闭。还有一道后门,也被闩死了,看不到后院的场景。
丁二苗走到西侧房门前,先侧耳听了听,然后用万人斩劈开房门,房间里,也并无一人。
检查完了西侧房间,丁二苗又来到东侧房门前。在门前,丁二苗仔细一打量,却发现这间房并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推开房门,丁二苗率先走进去。
似乎一道阴森的目光迎头射来,丁二苗也不由得心中悚然,仓啷啷一声拔剑在手!
定下神来仔细一看,这道目光,竟然来自对面山墙上的一幅画。
这是一张画像,一张非常清晰非常逼真的人物画像,更是一张诡异、血腥、恐怖的画像。
画像上,是一个血淋淋的人,一个被剥了皮的人。那裸露的褐色肌肉,白色的脂肪,青色的血管,露珠般渗出的血液,清晰非常,无不让人胆战心惊。
从那幽怨阴森的眼神来看,应该是个女人。眼珠是用黑色的猫眼石,镶嵌在画上的眼眶中,所以刚一进门,丁二苗也产生了错觉,感觉有目光射来。
众人看见这幅画,无不瑟瑟发抖。林兮若虽然胆大,但是也不敢多看,扫了一眼过后,立刻转过头去。
这间房里,还放着床和条桌等家具。但是根据床上的灰尘来看,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条桌上,还放着几张符纸和几个酒杯,以及香炉线香蜡烛等等。
地上斑斑点点,散落着一些鲜血。
看来,这间房就是钟浩然做法的地方。
或许他走的很急,来不及打扫施法现场。或许,他根本就没把丁二苗放在眼里,认为不需要打扫现场。
林兮若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一点鲜血,手指头一搓,又放到鼻子边闻了闻,道:“新鲜的血,人刚走。”
丁二苗点点头,又环视四周良久,举剑削下墙上的画像,点火烧化,然后退了出来,道:“后院有古怪!”
李伟年就站在后门边,一听这话,立刻随手拉开了后门闩,打开了后门。
“咿咿……!”
一声惊悚的鬼叫声,突然在后院响起,让人毛骨悚然,浑身发麻。伴随着这声鬼叫,众目睽睽之下,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背影,半遮半露地站在一棵桃树后。
看背影,她就是谢采薇,丝毫不差!
“闪开!”丁二苗抢到后门前,把着后门,把众人挡在身后。
也就在这一瞬间,桃树后面的女鬼突然回过头来!
“啊——!”
当看清楚了女鬼的面容,林兮若和谢采薇、万书高同时大叫起来!就连李伟年,也吓得往后一退。
那女鬼有眼有鼻子,有嘴巴。
可是她没有皮。
她的面部肌肉,就裸露在空气中,一片猩红!
跟刚才的画像一模一样!!
“妖孽,受死!”丁二苗一声大喝,左手三枚铜钱飞出,右手万人斩青光霍霍,挺身而上。
可是他刚一动步,那女鬼身形一矮,消失在众人眼前。三枚铜钱一起落空,砸在后院墙上,叮当作响。
身后一声惊呼,丁二苗扭头一看,却见谢国仁脸色苍白,倒在了保镖的怀里。
“爸爸,你怎么了?”谢采薇大吃一惊,急忙冲上前问道。
谢国仁摆摆手,勉强站稳了身体,摇头道:“没、没什么……,受了惊吓……而已。”
丁二苗也走过去看了看,的确没什么,是紧张过度了。
“刚才后院里的,是人是鬼,还是我看花眼了?为什么……,她的背影……?”林兮若虽然是干警,但是也被刚才的鬼叫和鬼影吓得不轻,脸色沉重,已经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最近连发人命案,林兮若不敢怠慢,一般执行任务的时候,都带上手枪。
“是鬼,是一个恶鬼。”丁二苗打断了林兮若的话。
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女鬼的背影,和谢采薇毫无二致。丁二苗的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甚至开始后悔,不该把谢采薇带到这里。
“二苗,你又没有发现,刚才的那个鬼,……和我的背影有点像?”谢采薇自己也看出了这一点,率先问了出来。
丁二苗回身,勉强一笑:“采薇姐,你是标准身材,一般苗条的美女,都和你的身材差不多,不要多想。”
谢采薇半信半疑,又不好再追问,默默地跟着众人,走到了后院。
后院面积不小,大约有一亩地左右。四周是高达两米的红砖围墙,上面长满了青苔。地面杂草连片,淹没脚面。
院子里的树木却只有五棵,都是清一色的桃树,摆成不规则的形状,枝叶茂盛,生机勃勃,树冠相连,遮挡了整个后院的天空。
虽然烈日当头,但是因为桃树的遮挡,后院里依然显得阴气森森。
“二苗哥,桃树既然是镇邪之物,为什么这里还会有鬼?”万书高虚心地请教了一下。
丁二苗低头看着伞柄上的小罗盘,道:“过去有桃之夭夭的说法,指的就是桃树的妖气和桃花的妖艳。向阳桃树,阴气晒尽,可以吸收阴气;而背阴处的桃树,却是聚阴之物。小葛庄本来就在山的阴面,这五棵桃树也种在后院,所以,它们不是用来镇邪,而是用来聚集阴寒的。”
“原来如此,二苗哥,我又学了一招。”万书高马屁不停,一脸谄媚。
而一直对风水布局十分感兴趣的谢国仁,这时候却眼光涣散浑身颤抖,在保镖的搀扶下,依旧面露惊惧,似乎力不可支。
丁二苗盯着罗盘看了半晌,又举目四看,然后在五棵桃树之间,缓缓地走来走去。众人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不敢开口问,都一起傻傻地看着。
大约走了三个来回,丁二苗停下脚步,从背包里取出一卷红线。他把红线一头,拴在最东边的一棵桃树上,然后拉着线,又走了几圈。
红线在五棵桃树上交叉绕过,反复几次之后,众人眼里出现了一个红线构成的五角形图案。
“就在这里了。”丁二苗用万人斩在五角形中间,画了一个酒店圆桌一般大的圈,收了红线,对林兮若和李伟年说道:“地下埋着一具尸骨,要挖上来。”
李伟年摸出工兵铲:“让我来!”
“这具尸骨埋得较深,地下三尺三寸。你那东西跟炒菜锅铲一样,要挖到哪一天?”
丁二苗挥手阻止了李伟年,又对林兮若说道:“姐姐,去找这里的农户,借几把大铁锹来,大家一起动手,要快一些。”
林兮若是干警,警官证一亮,借几把铁锹还不是小意思?换成别人去借,就很难说,村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不一定借给你。——万一你借了人家的铁锹,挖走了人家村里的宝藏,那还得了?
“好吧,我去找村干部。”林兮若点点头,穿过堂屋,往村子西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