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西南贫困学生助学募捐,源起自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那是团中央以及教育部负责实施的,这项计划从2003年开始,每年招募一定数量的普通高等学校应届毕业生,到西部贫困县的乡镇从事为期1到2年的教育、卫生、农技、扶贫以及青年中心建设和管理等方面的志愿服务工作。
滨河理工大学一位学生到贵州某贫困县参与了教育方面的志愿任务,到了那里后发现当地的学生太苦、很多家庭根本无力负担孩子的基本教育,即使勉强送孩子上学,学生们的教育环境也让来自滨河市的那位支教学生感到心酸。
回校后,她与另一位在云南同样进行支教的学生干部进行了商量,准备发起一场募捐,要知道最近几年政府背景的公益组织一直饱受质疑,所以他们也没打算通过政府途径进行财物的捐赠,而是直接由学生自发组织一个团体,将募捐得到的财物亲自送到西南部需要帮助的孩子、学校。
这一个募捐活动起先只是小范围的进行,后来各院系学生会、学校学生会纷纷加入,最终成为一个影响力波及全校的大型募捐。
说起来这位在贵州进行支教的学姐苏源还是认识的,那一年苏源刚刚考入滨河理工大学,学生会纳新的时候,初来乍到的她原本没考虑过要加入学生会,正是这位叫胡媚的女生强行把她拉进了学生会。
那是一个长得并不算漂亮,有着一副大大咧咧性格的女生。刚刚还是大一新生的苏源只是碰巧从学生会纳新的摊子前走过,准备去食堂吃午饭,却不料就被守在食堂门口摊位上的胡媚看中,接着不由分说给了她一份申请表,被一把拽进了学生会。
而如今,胡媚学姐已经毕业,苏源也成了学校学生会外联部的副部长。回想起来这当中还是有太多的机缘巧合。
本次募捐的活动场地放在滨河理工内部,主要由学校学生会宣传部和生活部两个部门承办,秘书团负责配合,各部门分工明确,都准备合力将它办好。
不过学生捐款有一个弊端,大家毕竟还都只是单一的消费群体,所花的钱无不是从父母那里得来,虽然人数众多,但个人的能力有限,与社会的成功人士相比还不是一个档次,因而外联部在外奔跑的任务便极其重要。
这一天左昭代表外联部去市高新区拉赞助,随行的只有苏源一人。
虽说滨河理工学生会外联部有着二十来号人员,但眼下距离活动截止,将第一批财物运抵贫困学生手中让他们过一个暖冬的日期只有一周,在左昭的安排下,整个外联部分成了十个组,按照分发的名单去跑赞助。
当然好刀要用在刀刃上,在左昭的目标中,华歆科技是她计划中的重中之重,所以她不光亲自行动,甚至还特别带上了苏源这个副部长。
倒不是说苏源在拉赞助方面有多么大的才能,而是在于态度的问题,一正一副两位部长都过来了,这态度够诚恳了吧。而且苏源的长相确实够可以,偶尔用一用美人计,不失为好办法。
苏同学想一想远在西南的可怜孩子们,想来也不忍心拒绝。
在西方的观念中,两个人相遇叫命运,在东方则叫缘分。
华歆科技,从左昭口中得知此行的目标,苏源愣了半晌,感觉自己与这家公司挺有缘的。因为听说际叶皓深陷华歆科技的巨坑中,两人倒是对这只股票有过几次探讨,今天就跑去它在滨河市的分公司拉赞助,倒让她觉得自己与它很有缘分。
华歆科技是苏源老家海州市的一家老牌企业,全名华歆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始创于上个世界八十年代,是当时民间私营科技公司的典范,发展至今已经是一个大个头,在全国许多城市都设有分公司、子公司。
滨河市的华歆科技虽然只是分公司,但其高雅富有现代办公理念的装潢布局依旧让不少第一次踏入厅堂的人眼前一亮。绿色的悬挂式盆景、松翠充满活力的藤蔓高高落下,宛如进入了一个假山绿水装点出来的世外桃源,而非都市那种到处混凝土大理石的僵硬商厦。
苏源第一次看到原来大厦还能有这样的形态,是以她身上的“乡土气”便流露了出来。当然不止是她,纵是身为外联部部长的左昭,在此刻也显得拘谨了起来。
“大公司就是大公司,办公环境都弄得这么讲究,待会儿见到经理可得好好说话了。”
左昭小声对苏源道,苏源听得出,其实左部长内心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华歆科技会不会同意捐助。
虽说少许的捐助贫困儿童相对于这家大公司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但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要人家拿出这笔钱来,得有足够的东西或者诚意打动他才行。
恰恰苏源她们除了一张嘴皮子,实则没有任何可以许诺的价码。靠的只有对方心底那一丝丝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怜悯之心。
这不,两人在大堂处就遇到麻烦了,前台值班小姐问她们有没有预约。现在无论大公司还是小公司,想要见负责人都流行“预约”。
但华歆科技这么大的公司,其负责人一天的时间都是排得满满当当,哪有时间抽出来见你两个默默无闻的学生?
所以说,苏源她们有心想要预约,实际上却没有预约成功。
这时听到前台小姐问话,两个人只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原本还想过来碰碰运气,不求见到总经理,项目经理或者其他中层领导也行,总之先搭上话再说。现在看来,大公司的管理制度太严苛了,浑水摸鱼怕是不行。
两人颓废地从大厦里走出来,望着阴沉的天,感受着拂面的寒风,心里的情绪并不舒坦。
“左姐,接下来该怎么办?”
左昭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先去其他单位看看吧。”说着拿出摘录着公司信息的笔记本,那几个单位都是预约过的。
苏源点头称是,心想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起码也得多试几棵。但最后的事实证明,她们不光在一棵树上失败了,其它几棵树似乎也没有让她们攀爬的意思。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走了四五家公司,只有三家公司见到了负责人,但一听到她们是为西南贫困拉搞募捐的学生,热情的面孔一下子凝固,转尔寻找各类托词,说什么公司效益不好、责权不够之类,总之甭想从他们手中抠出一块钢镚来。
当然天上飞的也不全是乌鸦,有一家中型的企业老板就对她们很客气,在证明她们确实是滨河理工学生会的干部之后,非常爽快的给予了三十万的捐助。
给她们渐渐灰暗的世界点亮了一盏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