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挂断电话,苏源依旧被管费鸣气得不轻,这个衙内……简直比苍蝇还要招人厌!
接着她又想到管费鸣说的“你狠”,她知道自己是不狠的,非但不狠,有时候还显得有些软弱,如此的宽宏儒雅与“狠”字丝毫不擦边!要说狠,苏采薇狠才对!
眼睛叮的一亮,她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老妈采取行动了?
想了想,就想给苏采薇打电话,但突然,她又定住了,“不行,不能老是打电话给妈妈,搞得自己好像不能自立一样!”
“唉!”苏源无力地叹了口气,她不怪自己无能,碰上管费鸣这样的对手只能说命了,即使他本身并无太多才智,甚至有些做法可以用愚蠢来形容,但要是自己后面没有苏采薇撑着,光是他的背景就足够碾压自己了。
变身之后遭遇了许多麻烦,其中绝大多数都渐渐理顺了,唯独这管费鸣……还需时日。
不过看对方刚才近乎气急败坏的态度,苏源知道管费鸣一定遭遇了什么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相信这个麻烦也很快能够解除。
一时间苏源的心情好了起来。
俗话说得好,苦尽甘来乐极生悲,一个喷嚏又让她变得极为狼狈,郁闷地抽出一旁的面巾纸抹了把鼻子,顺手丢进废纸篓里。她摸了摸杯子的温度,觉得差不多了,便伸手抓起已经温热的感冒冲剂喝了起来。
还才三点多,太阳尚在半空悬挂着,但一股困意已经朝苏源袭来。感冒了就是想睡觉,她没有坚持着。脱了衣服便钻进被窝……
此时,海州市政府发生了一件大事。分管科教文卫的副市长柯才智被双规了。
“想不到她的动作这么快!”市长的办公室,市长得到消息后忍不住摇了摇头。中午才刚刚中断和解的谈判,下午就活动省里将柯才智双规了,这番动作算得上雷厉风行,看样子苏采薇真是动了肝火了。
“据说是苏梦文化以公司的名义直接向省纪委举报了柯才智,而且省纪委受理了举报!”市长秘书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市长。
市长叹道:“看样子她手里早就握有证据……”
纵然是边缘化的副市长,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拿下的,没有充分的证据,省里不可能采取这么剧烈的动作。
“市长。那我们这边……”
市长摆摆手,“我去市委那边找他们谈谈,既然苏梦文化动手了,说明她不准备再忍了,那些行局的负责人保不住,也没必要保,那边的人肯定也清楚这点。”
“可是我们毕竟是政府,向一个商人低头,是不是……”秘书想说些什么。被市长一瞪,“有些话不要说,真以为她就这点能力?哎,算了。”
有些人不开眼啊。为了自己的官位竟然陪着两个衙内胡闹!市长事后才得知柯才智的举动,但那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联想到柯才智的动机他便觉得好笑,抱大腿不是这么抱的!
这几天市长也没有闲着。该收集的资料也收集得差不多了。
副市长柯才智虽然早有失势的迹象,但这么快被双规。还是让关注这件事或者盯着他位子的人大跌眼镜。
可更令他们惊讶的还是市长去市委后,市委召开了紧急常委会。随即作出双规十几个行局负责人的决定。
无论哪个派系的人员,只要涉案全部被拿下。
如此多的人被处理,这在海州的历史上并不多见。
而省里,省发改委排名第三的副主任低调调任水利厅副厅级调研员,并于一周后双规处理。
被苏源骂了一顿并且挂断了电话,管费鸣愤怒地将手机抛到床的另一头,一巴掌拍在少女的屁股上,随即大吼一声狂暴地同她切磋起技艺。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可管费鸣根本没有闲暇去顾及。
“接电话了!”少女看了看陷入疯狂的管费鸣,忍不住提醒他。
“知道。”看了看少女漂亮的脸蛋,管费鸣摆了摆手,趁机在她脸上一摸,“真是小妖精!”
几分钟后,管费鸣穿戴整齐从酒店停车场开着他的白色西雅特“欧悦搏”前往省会泉亭市。
几个小时后,车子驶入省委大院。
将车停好,刚进门他就看到父亲管承敬拧着眉头,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这么急找我回来有什么事?”不同于在外面的嚣张跋扈,回到家的管费鸣更像一个普通人,但“威严”少了,更多了些吊儿郎当的气息。
管承敬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道刺痛。他知道儿子才疏智浅,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但混日子都混不成样,这就太让他失望了。
管承敬早年丧偶,对亡妻为自己留下的儿子宠爱有加,但因为工作上的调动,加上没有母亲管教,终于养成了管费鸣那不可一世的衙内脾气。
很多人都说慈母多败儿,却不知道如果没了母亲的管束,那就不是败儿那么简单。要是单纯的败也就罢了,让管承敬意外的是,儿子不光败,而且身上多了让人无法忽视的戾气!
心想着送他出去镀层金,远离自己的权势期望能有些改变,没想到几年过去,儿子身上暴露的戾气不见了,但却不是根除,而是埋到了深处!
阴桀!
加上不可一世的狂妄。
让管费鸣彻彻底底成了不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纨绔!
如果他再给予他绝顶的智慧,那么没准他能成为枭雄,问题是,管费鸣没有与性格相匹配的才智!
他的手段在许多人看来,要是没有权势的那层面纱。简直不堪一击。不过纨绔而已!
“这次你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管承敬怒目瞪来,这次他真的生气了。东海富溪的存在他多少知道一些,可毕竟是小打小闹。他也懒得去管。
然而这回,儿子的胆子膘肥了,居然看上了总资产十几亿的大公司。
官宦子弟想要赚钱,有资源人脉做保证,即使安安分分也能赚到钱,无非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罢了。而像管费鸣这样以势压人的,却是最最愚蠢的方式!
碰到软弱的、弱势的,他能轻易成功,但碰到一个性子强硬的。有一定背景的,他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至于碰到一个比他还有背景的,那什么都不用想,输定了。
“什么在外面闯祸?”管费鸣有些心虚。
“海州发生官场地震,连带着省里也做了些调整,要不是有我给你顶着,你早就跟那个蒋兴一样被逮捕了!”
管承敬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什么!蒋兴被捕了?”管费鸣一脸惊讶,下午接到蒋兴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变得复杂了,苏梦文化的娘们竟然这么生猛!不过当时他没往太坏的地方想。毕竟有父辈在上面顶着。
管承敬在他看来就是一棵不可能倒塌的参天大树!
丢失了手中的“棋子”,不过是颜面上的损失,而管费鸣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丢面子,这让他怎么在圈子里混?
可现在……蒋兴居然被捕了!
“不光蒋兴被捕。蒋兴的父亲也受到连累,调水利厅闲职,待查!情况也不容乐观。”管承敬没好气道。
“爸。你为什么不保着蒋兴和他老爸呢!他们都是咱们的人,丢了多可惜啊!”
“你以为我不想保吗?”想到下午开会时省里一把手、二把手摒弃间隙一同发难的场景。管承敬还是第一次遇到那样的压力,两位合力三两下就剪了自己不少枝叶。令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总之蒋兴和他老爸保不住了,这几天你给我在家里待着,哪都不准去!”
说完,管承敬怒哼一声,丢下管费鸣上了楼。
下午五点的时候夏琳扉从学校回来了,见苏源的房间房门紧闭,而且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禁感到奇怪。
推开门,就见苏源正盖着被子呼呼大睡。这家伙,大白天居然躺在床上睡觉!
笑了笑,上前叫道:“苏源,出去吃饭啦!!”
“不吃了,头晕……”苏源嘟囔着挥挥手。
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回应,夏琳扉眉头皱了皱,来至床边伸手抚了抚苏源的额头,很烫!“啊,苏源你发高烧了!!”
“嗯……”
苏源费力的睁开眼睛,“早上就开始打喷嚏,那时还不严重,下午觉得身子一抽一抽的冷,回来后就睡了……”
“吃药了吗?”夏琳扉捋了捋苏源的头发,替她掖了下被子。
“吃了。”
“我出去吃饭,要不要给你带一些回来,想吃什么?”
“随便。”
夏琳扉摇摇头,道:“算了,我去买些食材,回来下面给你吃!”见苏源答应便退出了房间。
苏源现在迷迷糊糊,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接着意识变得模糊,陷入混沌的、光怪陆离的梦境当中。
生病的时候人的思维特别古怪,各种短暂的意识不断交错,似睡非睡,再次惊醒的时候只见夏琳扉捧着一碗带鸡蛋的面条走了进来。
“苏源,起来吃面了!”
轻轻的呼喊,将面条放到床头的小柜子上,夏琳扉坐在床头,然后将苏源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端起碗准备喂她。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苏源额头的温度丝毫不减,这个现象不妙啊!
“我自己来……”
苏源挣扎着自己捧着碗吃了起来,大约吃了小半碗,摇摇头吃不下了。
夏琳扉见她吃光了鸡蛋和作料,却把大把的面条留了下来,倒没有跟她计较。生病的人,能吃不了太多东西。
“要不要让我带你去看医生?”
苏源吃完面,摇摇头。
“那你再睡一会儿,晚上我叫你吃药!对了,你买的药在哪?”
“在桌子上的衣服口袋里!”苏源指了指电脑桌,微红的脸蛋透着白与红相间的晕色,煞是好看。
“好吧,你先睡。”淡淡一笑,夏琳扉整了整她的衣服,顺便将里面的感冒药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