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不在的宿命啊,我以命运之子的声音召唤你,在我面前显现你贯穿诸天环宇的姿态……”奎托斯的声音神秘、悠远,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河在他面前悄然显现。
“命运的长河滚滚向前,我站在潮头,抓住过去,改变现在、未来!”
这一次施展命运的力量,使得奎托斯的寿命瞬间燃烧了大半。而在这神秘、伟大的力量下,赫拉克勒斯已经熄灭的神火不可思议的被点燃,体内枯竭的神力凭空浮现,曾经的大力神跨越时空,出现在了不可能的现在,以及未来。
赫拉克勒斯将所有的怨念,不甘和愤怒都发泄在这一声咆哮中,最接近神灵的力量在他体内爆发,直接将周围的敌人挤压成粉碎。
从掌握力量,统治神教百万信徒,到沦落为凡人,受尽屈辱与悔恨,当在灼身的火焰中重生的时候,赫拉克勒斯跨越出了在他原本宿命中不可能跨越的一步,完成了不可思议的蜕变。
大力神法则不断完善,最后凝成一个完美无瑕的法则阵图。赫拉克勒斯居然在瞬间就将法则推演到极致,达到了侍神的巅峰。
这个时候,一股神秘的力量贯穿了命运的长河,将赫拉克勒斯空白的未来,与现在和过去链接在一起。
断绝的河流重新开始流动,赫拉克勒斯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楚感觉到自己命运的存在,而且是属于他自己的未来,彻底摆脱了被人操控的宿命。
几乎在同一时间,位于小亚细亚半岛的塞里福斯王国的天空被金光照耀,一个携着神迹的男婴在王宫之中诞生。传说这名男婴一出生就能站立走动,口中说着属于自己的名字。
这名男婴被誉为诸神的儿子,从他诞生起那一刻,塞里福斯王国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天灾,国土境内的一切野兽、魔物都不敢侵袭村庄,前所未有的幸福,洋溢在塞里福斯王国的每一寸土地。
他的名字,叫做珀尔修斯……
奎托斯看着赫拉克勒斯和绝美的跳舞女神相拥在遍地残地残肢断臂的屠杀场上,此时他已经知道,这名女神居然是神王宙斯之女,象征着永远青春的青春女神赫柏。
翻身骑上公羊,奎托斯居高临下,对赫拉克勒斯说道:“你的宿命已经从远古的镇压中挣脱,想要逆转注定的宿命,唯有超越宿命,完成亘古未有的13项伟大功绩,你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涅墨亚狮子,当时机来临的时候就呼唤我的名字,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说完奎托斯就骑着公羊踏空而去,在他消失的天际,一对古朴无垠的狮子头拳套落在了赫拉克勒斯的手中。
抚摸着涅墨亚拳套粗糙的表面,赫拉克勒斯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预感,总有一天他要与这个拳套的本体,进行一场不可逃避的搏杀。
恢复了神力以后,赫拉克勒斯并没有选择离开他的部族,而是带着残留的族人攻入了敌人的领地,以绝对的力量将敌人的首领头颅阁下,成为了这片领地的新王。
他迫切需要更多的信仰,以点燃神火突破到自然神的境地,等到将神柱烧煅,凝聚出神格成就不朽真神的那一刻,就是他开始完成伟大功绩的时候。
将赫拉克勒斯的命运改变后,奎托斯骑着公羊继续在巴尔干半岛巡猎,专门去到穷山恶水,瘴气纵横的地方。
野兽、魔物的生性本就残暴不仁,一切生物在它们眼中都等同于食物的存在,所以奎托斯不会一味的以屠杀人类就将其定罪。凡是遇到的魔物都会被他用绝对的暴力调教,以兽神的威严和力量进行约束,从此不敢再肆意侵袭人类的村庄。
一个多月后,兽神巡猎的事迹已经在巴尔干半岛传开,这些民风彪悍,崇拜强者的土著,都纷纷承认了兽神的身份,并且亲身感受过奎托斯力量的,更是在村落里竖起了简易的石像。凡是有兽神石像的村落,附近的野兽、魔物再也不敢前来侵袭,一些土著甚至开始尝试与野兽、魔物沟通,并且掌握了驯兽的能力。
奎托斯终于去到了巴尔干半岛的边缘,那里也是四个半岛的交界处,一座宏伟神奇的山脉,伫立在四个半岛的中央,浩浩荡荡的欧罗塔斯河从奥林匹斯神山上倾泻而下,最后分成四条支流成为了各个半岛之间的分界线。
奥林匹斯山如同通天神柱,在那直冲云霄看不到的巅峰之上,是十二主神统治的诸神殿,无论是凡人还是神灵都不敢在奥林匹斯山附近建立城市或者神殿,因为这里被誉为不容亵渎的圣地,除非是被诸神殿承认的神灵,否则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还没靠近奥林匹斯山,奎托斯就从公羊背上翻下,徒步走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从这里开始只有拥有兽神头衔的奎托斯能够进入,公羊马尔斯只能在附近徘徊,等待着他的归来。
翻过山林,走过草地,整整步行了十天十夜,终于走到了山脚下,在这里奎托斯手上拿着那根毫不起眼的木刺,当做开路木杖,神奇的是木刺所指的方向,一切障碍都会自动撤去,看起来就像是迎接归来的主人。
奎托斯走走停停,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在周围仔细查看一番,才会继续前进,似乎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所在。
幸运的是没有绕太远的路,最后奎托斯在一颗参天大树的底下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一座毫不起眼的茅草房。
在这被誉为不容亵渎的圣地,居然有人敢在这里搭建如此简陋的茅草房。
奎托斯刚走到茅草房前,房门就自动敞开,一名有着六根指头的男人从中走出,径直坐在茅草房外的一棵木根上,那未经任何雕琢的木根,就是简易的桌椅。
六指男人黑眸平静的看了奎托斯一眼,但是当他扫视到奎托斯手中的木刺时,眼中终于绽放出震惊的神情,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然后又被强行压制下来,抬起手朝奎托斯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奎托斯仿佛见到很久未见的老友,熟络地坐到六指男人的面前,手中的木刺随意扔到脚边,然后就在木根桌子上摆放着他一路走来摘取的新鲜果子,摆好后又率先拿起一个通红的桃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看到奎托斯这幅随意的模样,六指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发出哈哈大笑,也拿起一个桃子大口咬下,那充沛的水分溅射到衣服上,也丝毫不觉,反而吃得更加津津有味。
吃完水果后,六指男人舔了舔嘴唇,问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因为你的邀请,所以我来了。”
在奇里乞亚山的时候,六指男人临走前确实留下了一句“在奥林匹斯见”,奎托斯的这番话也不知道是特指这个地方相见,还是指他终于来到了奥林匹斯。
回答完后奎托斯开始反问道:“你乃是远古人类的先祖,从大洪水的时代幸存下来,不知道可有名字?”
六指男人不答反问:“难道命运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吗?”
奎托斯不慌不忙回答:“命运浩瀚无边,我无法从无尽的长河中找到一颗沙粒的存在。”
“你可以,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闻言,奎托斯低下眼睑,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六指男人也不再说话,又拿起一个外壳坚硬长满倒刺的奇异水果,仔细打量了一会后手指一捏,就将外壳整个剥了下来,里面晶莹如玉的果肉没有受到一点损伤。
三两口将果肉吃尽后,六指男人捏着留下的果核左右把玩,然后走到茅草屋前的空地上,将其埋在了泥土里,似乎是喜欢上了这种水果,想要亲手种植,以便日后能够再次享用。
“世间一切植物就算被人吃干抹尽,也能留下那么一线生机,以待日后再度成长,只是不知道世界之树是否在大洪水中留下了一线生机。”
六指男人坐回到位置上,听了奎托斯的话视线不由得朝着被随意丢在地面的那根木刺瞥去,然后又是答非所问:“我的名字叫做‘炎’,你不必感到奇怪,当时我们人类天生天养,自给自足,从未沦为诸神豢养的猪猡,你们现在的名字也是由诸神所赐予,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却也抹去了人类曾经的姓氏,以及自由的光辉。”
奎托斯沉默不言,直接拿起地上的那根木刺,摆在桌子上,并且推到了对面。
六指男人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那根不起眼的木刺,脸上逐渐浮现出追忆的神情,就连双眼都陷入到了迷蒙之中。
良久,他才缓缓的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木刺粗糙的表面。那能够抓住德莱厄斯屠刀而毫发无伤的手,却轻易被木刺的粗糙刮破,纯正鲜红的血液流出,滴落在木刺之上。
奇怪的是,水火不侵,连冥河都无法侵蚀的木刺,居然被这滴血液渗了进去,但是眨眼之后就毫无痕迹,仿佛那滴血液只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