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出发印度前,罗二通过日本情报站,暂借了日本财阀银行部分周转金,调拨了一千万美刀的资金,交到罗氏银行专用账户上,好歹是避免了保安部军饷开不出的窘境;反正转过年来,日本方面的“保护费”就要到账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却是让罗二前往印度的脚步,差点就停顿下来了。
两艘满载即将“过期”粮食的散装货船,从美国东部港口出发,在途径苏伊士运河的过程中,被巴拿马政府以漏税的蹩脚借口,生生扣留在了运河东岸入口,到底是哪个下的黑手,是个人都能明白。
虽然霍夫甩脱了手尾,但突击发展起来的粮食商人,还是在按部就班地把大量的小麦、玉米,一船船地开出了美国沿岸的各处港口,没成想,鬼尖油滑的美国情报官员,还是察觉到了一丝痕迹。
恼羞成怒的罗二,摔碎了一只骨瓷茶杯后,立马发电日本,把东京、名古屋、大阪三地地方政府的储备粮库,总计二百万吨的稻米,征召到了自己手里,至于日本平民的口粮问题,与他何干,就让日本人和洋鬼子扯皮去吧。
你美国人不是喜欢援助吗,总不能眼看着日本老百姓在冬天吃不上饭吧,有钱也买不到大米了,罗二拿着到手的密电,心里恶狠狠地出了口怨气。
无可奈何的日本情报站,也不得不使出了大杀招。在寒风凌冽的初冬,一场电线短路引起的特大火灾,成了新闻媒体的宠儿。
心情好了没一天,伊莎贝拉民事委员会又发来了急电,李相在电文李抱怨,自由港城镇郊区外的土著部落里,发生了多起规模不一的集体抢劫事件,遭到冲击的附属村落,不但损失了大批的粮食物资,甚至还出现了民兵伤亡。
于是。在罗二的首肯下。保安部对各地附属部落,发出了援助口信,这些各个民族的部落,只要能拿出小部分的资金。就能低价换来大批的枪械、弹药。物物交易只要后勤同意也可。民兵组织以外的民众也可以合理合法地保卫自己的财产。
一时间,在保安部睁眼闭眼的默许下,棉兰老岛的山林荒野、巴西兰岛郊外。春田等老式步枪的鸣响声,昼夜不断。
对于镇压敢于反抗的土著,哪怕是没有签署亲善协议的华人村落据点,罗二的保安部也不会吝惜已经落后的枪械,稍微给点海鱼特产也能换到手。
按照罗二的想法,只要能开辟出大片的无人荒地,积攒够量的军田,哪怕土著和那些民兵们最终同归于尽,他也不会少吃一两的晚饭。
土著骚乱还没平息,从马尼拉赶来的艾富兰再次登门,在伊莎贝拉保安部客厅里,死活要和罗二面商事宜;在粮食问题没搞定的前提下,没办法,罗二又匆匆离开了花园酒店。
唯一让他心情安慰的,是侍卫室在损失了三十名精壮大兵后,又增加了六名侥幸通过靠山刺考验的军官,而这次,老崔赫然身在其中。
此时跟在长官身后的老崔,半边脸上那骇人的伤疤,还有那满身的伤痕,已经全数蜕去,一个面相刚毅的青年军官,正是前不久还惨不忍睹的崔副官。
错颂带着两个同事,依旧在罗灵那里执行护卫任务,此刻即将下船登岸的罗二,身旁的侍卫军官老崔,加上随后的鱼叉他们五人,罗二不觉得白天里有人能以身试刀了;只有晚上的夜幕下,让小金辛苦一下罢了。
回到保安部大楼,已是下午时分,不愿耽搁时间,罗二很快在二楼小会客室里,见到了等候已久的艾富兰。
“呵呵,艾富兰先生,我说你没事跑来跑去的,累不累啊,”初一见面,罗二没有假惺惺的客气,甩手叼上一根雪茄,自顾自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懂礼貌要看是和哪个见面,鬼子就算了,他们连筷子都不会使。
“当,”zippo火机在老崔手里一闪,麻利地给老板点上火,侍卫官转身出了会客室,至于倒茶上咖啡的琐事,今个老板脾气看涨,还是省省了。
“哦,罗先生,”艾富兰尴尬地收回了右手,脸上隐晦浮现出一线恼怒,随即摇摇头苦笑着整理了下衣袖,这个看似鲁莽的保安部长官,越发的不好对付了。
“罗先生,”艾富兰面色一正,腰杆挺直了几分,“我这次来是代表美国政府,和您商讨一些事物,也许您愿意听我说两分钟废话,毕竟那两艘装着粮食的货船,还在某个港口滞留不是,”
言语间隐约的暗示,也只是让罗二抽雪茄的动作,微微停顿片刻,随即不解地抬起头,“什么货船,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咳咳,罗先生,你这是说笑了,咱们开门见山,那两艘装着总计三万吨小麦、玉米的货船,虽然到岸是新加坡,但我不认为新加坡前后进口如此大量的粮食,到底有什么好处,”艾富兰缓缓地坐在罗二对面,眼睛里满含着笑意,一副胸有成竹的意味。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罗二依然是无动于衷的模样,莫名其妙地瞅了他两眼后,美滋滋地享受起雪茄的味道来,貌似豪不在乎的样子。
也是,那货船、粮食,只要没落在他罗二的手里,哪怕是沉到了海底,罗二权当没听过,浪费的不过是一张电文而已,还能又什么反应。
“据我们情报显示,今冬大陆上,那些人的日子不会好过,他们所缺的,就是粮食啊,”无奈之下,艾富兰只好遥遥一指西方,怜悯的表情下,吐出了些许的内情;不下点重药。他还真没办法继续下面的话题了。
现在世界上两大阵营对抗之际,拿出海量的粮食救济敌人,美国人是万万不能容忍的,就算是拿出小把的救济粮,他们也需要敲出二两骨髓才能放行。
“怎么,就算是我要买粮食,你们还真的不卖?”没有接口艾富兰的话头,罗二冷眼笑着说道,粗大的雪茄下,白森森的牙齿闪烁着丝丝寒光。如果这老家伙真的不想要脸的话。大楼后院里多上一滩黑水,他也乐得推上一把。
察觉到罗二话音里的不善,艾富兰轻轻一笑,摸摸自己下巴上的短胡须。“罗先生。我好歹是客人。没有咖啡来上杯红茶也行啊,”
虽然没理会老家伙的善意,罗二还是暗哼一声。叫了两杯绿茶,他不喜欢喝红茶,也不会勉强自己,客随主便。
侍卫官端上来两杯热腾腾的绿茶,脚下无声地退出了会客室,但是,那坚硬的军靴和木地板上的接触,让艾富兰这个外行,冷不丁看见也是心里一楞。
“那么,艾富兰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说说你的来意吧,我这里的绿茶可不是谁都能喝下去的,”握着茶杯,罗二没了耐心,艾富兰话里的意思他还要仔细考虑一番,耗时耗力的口角他懒得转动脑筋。
浅浅地喝了两口热茶,艾富兰笑呵呵地恢复了表情,“我国政府的建议是,既然自由港已经成为事实上的地区性组织,那么双方互设办事处也是一个好的开端,当然,如果你们组建打算地方政府,我国政府会有限地予以承认的,”
对于罗二这个地区武装巨头,艾富兰不是没有提起过报告,但奈何奇怪的是接连几分剿灭保安部武装的正式报告,犹如石沉大海般的毫无动静,让人老成精的艾富兰,果断地提出了有限承认拉拢的建议,遂被白宫政府否决,却被议会审议通过。
这些,让老政客艾富兰有点伤脑筋,不得不趁着粮船被扣这个时间段,上门查探一下罗二的态度。
现在自由港虽然也有派出的情报人员,但在明面上没有政府力量出头,看看这一段时间内那些土著的惨状,艾富兰不觉得那些情报人员能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自由港繁华的城镇码头,仅仅是靠海的小块地域而已,遮掩不住郊区外那一座座凋零的土著村落;更何况保安部军事禁地外不时响起的枪声,带走的绝不是他美国人一家的情报员的性命。
原本想和艾富兰热血争斗一番的罗二,看到老头拿出的一份文件后,转眼间改变了主意,苏联那个庞然大物更为贪婪的粮食进口,让他根本没机会和老家伙再扯皮了。
于是,一番菜市场般的砍价还价后,罗二和艾富兰达成了口头协议,自由港范围内的市场是开放的,只要美国商人有能力,保安部不会设限阻拦,而罗二所进口的粮食,也不得运往那片红色大陆。
至于法律方面嘛,艾富兰实在是找不出借口,谁让罗二手下懒得直接就翻版了美国的法律,英语又没有禁止使用。
凭着强大的舰队,艾富兰很有自信,他想不到的是,罗二比他还自信。
当然,双方互设办事处的事,罗二没有提及,艾富兰也不愿拉下脸催促,大家心有默契地暂且搁置了。
艾富兰得意洋洋的走了,罗二坐在小会客室里,沉闷许久,这才嘶厉一声怒吼,拿出手枪把对面的沙发啪啪打成了马蜂窝。
当晚,伊莎贝拉大楼机要室,罗二发出了一道指令,各地情报站包括自由港,即刻起实行信息封锁,凡是没有使用烧刀子以上药剂的人员,对于打探保安部信息的人员,一律先斩后奏,逮不住的直接可以处理掉。
“宁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指令电文最后的十一个血淋淋的大字,让各地情报站不约而同地掀起了一轮内外大清洗,首先遭殃的就是日本自卫队海陆空里的大批军官,在牵扯进一桩间谍案中后,直接塞满了仙台军事监狱。
而新加坡东北角的一处荒地里,军事检察官拿着厚厚的判决书,把一个个肥头大耳的官吏官员们,送上了打靶的刑场。
自由港、台岛的两岸舰队,文涞的风化警察部队,甚至在马来、印尼,不分昼夜,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嫌犯被拉上刑场。
轰轰烈烈的清理杂草行动,在保安部情报站范围内,再次搅动起了血雨腥风。
五天后,罗二带着六名侍卫,悄然踏上了西去印度的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