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海面上,随着一声不甘的惨叫声,扑通,谷泽川井这个即将走马上任的海军学校校长,被罗二随手抛进了海里;要不是看在有外人旁观的份上,今晚他绝对不会如此地下轻手,赶尽杀绝一向是对蛮夷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身后有休斯舰长这个最大的证人,罗二勉强敲打一番就罢手了。
“谷泽校长,”没有遭到毒击的几名学员少尉,慌乱地叫喊着,奋身冲过栏杆,杂乱地跳下了船,那些远远围观的美国士兵们,也在呆滞了片刻后,开始进入打捞状态;要说舰上最需要尊重的客人,原来可是以谷泽为首,狗腿子头目呗
没阻挡跳海的、抛救生圈的,甚至是开始下放小艇的人群,罗二站在甲板上,借着探照灯雪亮的灯光,津津有味地看了会救生场面,这才冲着不安的休斯舰长,缓缓点点头,“行了,气也出了,伤员你看着办吧,”
他的话音刚落,满脸紧张的休斯舰长,赶忙一挥手,军医带着七八个水兵,亮着手电走向那些昏迷的学员们;没有罗二的许可,这些被暴力吓坏了的医护兵,根本不敢接近伤员。
在舰上的官兵看来,今晚登舰而来的罗二,明显是个大大的刺头,连舰长都要小心伺候,就凭他们,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好。
在休斯舰长的陪同下,罗二走上舰桥之前,扫了眼那些个一声不吭、似昏非昏的伤员们。大声地嗤笑着,“你们很能忍,我知道这不是好兆头,记住了,老子中文名叫罗本初,有种的赶紧来报仇,我开门欢迎之至,”说完,哈哈大笑两声,狂妄地晃着肩膀。蹬蹬踏上了旋梯。
两小时后。向军港指挥部汇报了海上情况的护卫舰,得到命令,调转船头向那霸市方向驶去。
冲绳地方的行政权此时还在老美手里托管着,一道道电波在岛上交错穿行。美情报机关在那霸市的办公楼里。人影绰绰。
临下船前。罗二拿出两支烧刀子,友善地送给了脸色不安的休斯舰长,这家伙虽然看不上罗二粗鲁的举动。但好歹也是尽心地让出了舰长室,让罗二稍微打了个盹,恢复了不少精shén。
至于大力,能给他腾出一个水兵的窄床板,已经不错了。
凌晨,太阳出现前最黑暗的短暂时间段,护卫舰在引水船的灯光下,缓缓靠上了军港码头。
“咔蹦,”沉甸甸的转梯被水兵固定在码头水泥槽上,罗二笑眯眯地告别了休斯舰长,晃悠悠下了军舰,迎面的空地上,一辆黑色轿车旁,两个西装大汉,正束手以待。
码头上值班军官带着哨兵,已经被赶出了老远,没有结束这次会面前,他们不会走近半步。
“你好,德尼尔森上尉,我是霍森.威廉姆斯,冲绳情报官员,”上前两步,长相硬朗的金发大汉,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迎住了罗二的去路。
“海军的,还是军情局的?”罗二同样咧着嘴,扬起下巴沉声问道,要说到这里不被人注意到,他还真不信。
“哦,也许是你不喜欢的那个,”耸耸肩,霍森呲牙一笑,没有回答罗二的疑问,“但我不会轻易找个敌人,相信你也是,对吗?”
“当然,如果是两年前,我会是你的情敌,”自感幽默地说了一句,霍森一伸手,“不介意我送你去酒店吧?”
“嗯?当然不介意,在这里我可是一眼抹黑,”罗二意外地扫了眼这个自来熟的家伙,对于那所谓的情敌一说,当然是和玛丽有关了;不过,眼下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还有公司的一摊事,想来玛丽也无暇理会苍蝇飞虫了。
何况,吃惯了罗二这份凶悍大餐的玛丽,对于大点的牙签肉也不会感兴趣。
在这点上,罗二有着深切的骄傲感受,不但玛丽,罗灵和朴姬善那里也是不敢连续夜班陪伺。
坐上那辆发动机声音轻微的轿车,罗二眯着眼,一路无话。
至于他为何到了冲绳,霍森自不会问出愚蠢的话题,台北那里丢失了超量的文物,还有大批保安惨遭毒手,不用想,罗二,呃,是德尼尔森上尉,绝对和这个案子有关。
但是,那可是岛军政府的内政,无关外交军事一说,老美也不过眼热一番而已。
眼下,霍森出面“迎接”罗二,与其说是欢迎,倒不如说是给罗二一个提醒,这里可是美国的托管地,你不要再闹事了,否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对于罗二的传闻,霍森有权接触到一些机密资料,但他对资料里的事件根本是不屑一顾,压根就不相信,夸大事实的做法,情报机关又不是第一次灌水,眼见为实才是真理。
最关键的,是霍森.威廉姆斯的出身世家,并不比玛丽身后的家族瀛弱,加上他多年拳术训练,又有在贝雷帽部队服役的履历,心高气傲之下,对于罗二这个貌似消瘦模样的对手,免不了有些看轻了。
把罗二两人送到机场不远处的国际大酒店,霍森犹豫了片刻,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扭头看看罗二,还是忍不住向罗二发出了邀请,或者是迟来的挑战,“德尼尔森上尉,听说你是拳术高手,明天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向向你切磋一下,”
“叫我罗,罗本初,我喜欢听这个名字,”罗二眯眼盯了这个家伙好一会,轻轻点头。
“哦,好的德尼尔森上尉,”说完,霍森转过身,舒服地靠在座位上,不再理会罗二阴沉的眼神。
“早上十点过来接我,”说着。罗二抬脚下了车,既然被人家无视了,他也没心情多说;大力也快速地下车,跟着罗二进了灯火辉煌的大酒店。
凌晨时分,国际大酒店里依旧人来人往,只不过门厅的门童还看不见,大概还没上班;看了几眼大厅里的布置,地毯壁画水晶灯,在大力低声嘀咕中,罗二直接走到前台。竖起食指蹦蹦敲了几声。
“您好。欢迎您入住大酒店,”轻袅柔润的声音,在满脸疲惫的服务员嘴里流利地冒出来,不过。这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女服务员。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碰上恶客了。
“死到扑,讲英语,鸟语我听不懂。汉语就更好了,”罗二前两句是英语,后两句是标准的汉语,那是讲得明明白白,声音颇大。
闻声,娇柔的女服务员脸色直接一变,嘴里的鸟语图噜噜就是一串,“对不起,这里不允许大陆人入住,请您换一间酒店可以吗?”
虽然听不懂鬼子的意思,但罗二也能看出来,人家不想招待自己了,拿钱也不行。
啪,一叠厚厚的美刀砸在柜台上,看着女服务员摇得飞快的脑袋,罗二觉得自己很不舒服;啪,又是一叠美刀,女服务员却是一把拿起了电话,嘀咕着根本不看罗二的钞票。
“咔嚓,”当罗二暴躁的大手,猛地拍裂了松木柜台,女服务员这才尖叫一声,慌忙缩进了柜台角落,她已经通知了保安室,下面的事情和她无关了。
“草,老子的钱烫手是吧,信不信老子把这鸟窝一把火点了,”火冒三丈的罗二,大声地喊着京腔,手里摸出来的一枚手榴弹,砸得柜台上碰碰响。
手榴弹一出,酒店大厅里哗然大乱,十几名流萤骚客,抱头四处乱窜,长长的一溜柜台旁,突兀地剩下罗二和大力了。
目瞪口呆的大力,现在才知道,罗二在国外,是如此地的嚣张跋扈,要是搁在大陆上,绝对是立马专政的重点分子。
“难怪,他不敢再回大陆,想来被老外养坏了脾气,回去了哪能落好,进监狱已经的宽大了,”大力看看几乎成了暴力狂的罗二,忍不住小声地劝道,“我说罗二,有点过了吧,咱们是来住店的,不是来闹事的,”
“没关系,不闹腾一下,住店钱还的自己掏,你没看见那个什么霍森,鼻子都长到天上了,连个职务也懒得说,”浑不在意的罗二,慢悠悠地收好了手榴弹,顺手点上一根雪茄,美滋滋地冷哼道。
当然,钱也收拾的妥妥当当,浪费是可耻的。
“不让他掏点学费,他还真以为咱们是吃软饭的,真真八他娘的嘎,”正说着,罗二嘴角一歪,“得,来了,”
大力侧脸一看,一个灰色西装中年人,正急步匆匆跑了过来;刚进酒店的时候,细心的大力也看见了,这个中年人正抱着一个和服女郎,在角落的沙发上斯摩亲热。
“德尼尔森上尉,德尼尔森上尉,请别冲动,”脸上还带着星点唇红的中年人,老远就迭声喊着,“交给我处理好嘛,我会处理好的,”
这一下,大力明白了,原来那个霍森已然留下了后手,监视人员就在自己鼻子底下。
“呀和,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装模做样的罗二,顺口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你能处理好我的住宿问题?”
“呵呵,德尼尔森上尉,我是霍森长官的情报员,明人不说暗话,你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会如实上报的,”眼珠子溜溜转的中年人,在罗二身上看了好几圈,就是不明白,一身单装的罗二,那枚硕大的反坦克手榴弹,到底是藏在哪里了。
“我啊,这里很不舒服,待遇很不公正,”罗二食指点点胸口,再一点那个哆嗦的女服务员,嘴角笑意冷涔,“她幸亏不是男的,呵呵,”话里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
“请稍等,”中年人微微颔首,随后转身一拍柜台,“服务员,给我过来,”嘴里说着流利的鸟语,拍在柜台上的手掌,却是悄悄摸了摸那道一公分宽的裂缝。
手指上轻微的痕迹,让面色温怒的中年人,眼仁禁不住突地一缩,挥手拿出一张证件。“过来,给我开两间豪华客房,”使唤小狗似得,这个长相普通的亚裔中年人,亲手把房卡钥匙交到了罗二手上,房钱根本不带提的。
“按我的权限,您可以入住一个月,当然,想多住几天也没关系,”态度殷勤的中年人。亲切地把罗二送到电梯里。挥手告别。
不说大力进了客房,对里面奢华的家具摆设羡慕不已,罗二躺在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吃过送来的牛排沙拉。直接上床睡了。
上午十点。罗二和大力在客房里。吃过丰盛的日式大餐,除了对清酒的淡味不很适应,糯米饭、海鲜小菜还是相当的合口。
衬衣黑库。脚蹬皮鞋的罗二,走出房门,走廊里,不但大力素衣以待,那个大厅里的中年人也笑脸等候了好半天了。
轿车在息壤的街道上左转右拐,不到二十分钟,开进了机场旁的一间大院里,就在大院隔壁,罗二看见了那面熟悉的美军海军军旗,在一栋三层大楼上哗哗舞动。
大院里有一片宽大的操场,十几名上身的精壮汉子,呼喝声连片地在击打着沙袋,十米外的一处粗木架子旁,罗二一眼看见了那个傲慢的霍森。
哪怕是按照罗二挑剔的眼光,这个霍森也是一个英俊的美国小伙,宽肩三角肌惹人羡慕,不过罗二自认他的魅力还是差远了一条街,比不得自己。
同样精赤着上身的霍森,军靴军裤,宽大的牛皮带上,挂着一把短鞘匕首,一头汗水地进行着训练。
“彭、彭,”不带任何防护的拳头,砸在上百斤的砾石沙袋上,沉重的沙袋在重打击力道下,前后颤巍巍地晃动着,迎接着霍森连串地组合拳;结实的双层帆布上,布满了湿乎乎的汗水。
眼角余光瞥见罗二走了过来,霍森沉声低喝,潇洒地摆拳劈飞了沙袋,这才凝目环臂,斜开两步站定,阴森森地瞅着上门的客人。
“德尼尔森上尉,欢迎你参观我的地盘,”霍森皮笑肉不笑地仰着鼻孔,“酒店里你还是不安分呐,这让我很为难,”言下之意,罗二也能听出来,自己给霍森惹麻烦了。
“霍森,你是找我来投诉,还是想切磋,我只选一条,”对于骄横的家伙,罗二只能比他更骄横,洋鬼子哭了他才高兴呢。
站在霍森十米开外,罗二随意地摆摆手,拿出一根雪茄,在鼻间轻轻嗅着,“其实,我更喜欢化干戈为玉帛,就看你有没有把握挡住我的一脚了,”
“化干戈为玉帛?那可是需要本钱的,吃软饭的家伙只能滚着爬出这个院子,”霍森松开臂膀,两只拳头捏的嘎吱爆响,“当情报官员不过是一个过程,我最喜欢的是搏杀,提醒你知道,我可是西部自由搏击轻量级冠军,”
“那么,你准备好了?”罗二斜脸轻笑着,刺啦撕开了衬衣,衣扣碰碰飞溅,露出细腻结实的肌肉;胸口下两排匀称的六块腹肌,虽然没有霍森那样粗壮,但期间蕴藏的力量,刺激得肌肉突突跃动。
“当然,我准备了两年了,”见状大喜的霍森,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中闪着寒光,粗壮的脖径晃动着,爆发出啪啪的微响。
作为大院里的第一长官,霍森和罗二的对峙,很快引起了大家的主意,远处训练的大汉们,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动作,嬉笑着围了上来。
“长官,你该给我们露上一手了吧,”
“长官,你是要教训这个亚洲人吗?下手轻点,省的我们抬担架,”
“长官,我赌三十美元一分钟结束战斗,”
熙熙闹闹的声音,只是让罗二眉角轻轻一动,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不过,嘴角稍带的笑意,渐渐浓郁了不少;现场的人群里,只有大力明白,今天绝对会有人遭殃了,不怕罗二怒骂打人,就怕他笑得温馨可人。
罗二不动声色的姿态,倒是让霍森心里微微一动,“也许,这家伙有点三分本事,”
“来吧,按你们中国人的话,是骡是马溜溜就知道了,”大言不惭的霍森,侧身举拳,左手护住胸口,右手藏腰开始逼近罗二。
“好,有勇气,”罗二眯眼一伸大拇指,手指在霍森眼前一晃,一道影子闪过,原地只剩下掀起的灰尘。
不到十米的距离,罗二弹腿迈步,眨眼间呼啸而来的皮鞋,已经踏向了霍森的脸蛋,这张脸嚣张的让罗二直想踩了又踩;尤其是那句准备了两年的话,明显还是对玛丽不死心,岂能不让罗二暗生煞气。
要不是身后牵扯太多,罗二甚至有了碾碎霍森的打算。
阳光暖暖的操场上,一道寒风扑面而来,双眼圆瞪的霍森,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罗二的人影了,凭着他多年军旅训练的本能,他恐惧地发现,一只满是尘土的鞋底出现在面前。
“啊,”怪叫一声,霍森果断地放弃了攻击,侧身一个漂亮的翻滚,寒风从耳边擦过,尤自不停地冲向五米外的沙袋。
为了不给玛丽添加压力,罗二还是惋惜地选择了放手,减缓了必杀一击速度。但是,震吓鬼子是必须的。
“噗,”随着沉闷的一声巨响,那个霍森特制的沙袋,被罗二一脚踹得四分五裂,碎石砾像烟花一样四溅飞散,砸得围观的洋鬼子嗷嗷乱叫。
一脑袋灰土的霍森,斜爬在地面上,脸色惨白地看着那个沙袋,还有罗二消瘦的背影,直到此时,他才明白,玛丽选择夫婿的眼光,根本是别人不能比的。
一脚踢空的罗二,邪邪笑着转过身,再次踏下脚步,试图二次攻击,但霍森恐惧的声音已经叫了出来,“投降,我投降,”
化干戈为玉帛,多好的机会啊,丢脸的事让我遇上了,悲苦的霍森使劲怕打着地面,职业化地选择了投降。他不认为,自己的能强的过那个沙袋。
还没来得及热身的罗二,被霍森厚脸皮的大叫声,生生打断了涌起的念头,恼怒间一脚踹出,“咔嚓,”大腿粗的衫木架子,被他一脚踹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