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堪坝机场的一个非军步兵连,还有一个高炮连,已经没了活口,机场四周破碎的尸体,被迅速处理;那些被就地击毙的菲军飞行员和场站军官,也在十几名地勤兵惊恐的观望下,被大兵拖进工事战壕里,丢弃一旁。
机库外,负责搅拌剧毒面粉的五名大兵,和周广稻的遭遇基本一样,空气中扬起的粉末,很快就让他们面色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上;“拉开,”随着医护兵低声的呼喝声,看守在一旁的五名大兵,快速上前,把中毒的战友拖到远处,随即上前,继续用工兵铲搅拌地上大堆的面粉。
医护兵的挎包里,再次被罗二塞满了烧刀子,昂贵的药剂,被毫不犹豫地弹去瓶塞,每人一支灌进嘴里,他们只需要休息十来分钟,就会生龙活虎地蹦起来。
有意无意的,不论是远处警戒的大兵,还是带着手下拆卸弹药的工兵们,都在气愤地看着这几个负责搅拌任务的大兵;大家都清楚,那拇指般大小的药剂,根本就是一支支体力催化剂,各连队的长官,把手里分来的烧刀子,看护的严严实实,只有立了战功的家伙,才能有幸获得一支奖励。
没看警卫排的那些家伙,还有步兵营里的各位长官,都成了战术训练高手,爬山冲锋就连他加禄人也只有吃灰的份。
极度危险的工作,一时间成了香饽饽,第三波守候在旁边的五个大兵,热切地期盼着自己也能上手去搅和几下地上的面粉,然后荣幸地中毒倒地。
不过,当工兵们推来六枚掏去了大部分的航弹,带上胶皮手套时,大兵们知道机会没了。
机场军官宿舍,张卓文带着两个鬼子同伴,还有两个学员,寻找长官时。意外地看见了那两个被迫要上机的俘虏,大呼小叫之下,四个鬼子竟然高兴地拥抱在了一起。
一番交谈后,两个原本志愿支援菲军的鬼子,强烈地要求。要面见罗长官。
罗二被警卫从导航塔上叫了下来。惊讶地看见,刚才还一脸不情愿的艾富里少尉和拜尔德准尉,已是满脸红光,见了自己直接就是正规的军礼。
不用说。自己美军上尉身份的事,还有飞行员高薪到了眼红的待遇,让这两个鬼子眨眼间叛变了。
“报告上尉,退役军官艾富里少尉拜尔德准尉,向您报道。”两个一本正经的家伙,齐声站立在了罗二面前。
“长官,我们想参加你的队伍,”开门见山是鬼子的本性,罗二也欣赏这点,用不着弯弯绕地废话。
“呵呵,我需要理由,”罗二嘴角带着一丝调侃,不慌不忙地问道。
“我们和菲国政府的合同。只有两个月,现在早已经过期了,随时可以走人,”艾富里少尉面不改色的回答,他俩原先就是来挣点外快。现在有了更好的去处,再不挪屁股换位置,那就是昏了头了。
相比起那两个鬼子的薪水,他俩拿到的报酬还不到一半。岂能不眼红切齿;至于这场战争的正义于否,那和自己不相干。
“好吧。艾富里少尉、拜尔德准尉,我批准你们加入我方飞行小队,待遇和你的朋友一样,但是军令如山,违纪的处罚你也清楚,那可不是钱的事了,”勉为其难的罗二,在张卓文和两个鬼子期盼的眼神中,答应了两个退役军备的请求。
“合同回去后签认,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帮助,”罗二指指远处的三架战机,“你们在天亮后就要去完成轰炸任务,”
本来他还想着让大兵跟随上机,用枪看守着这两个飞行员,现在好了,人家直接投诚了,那防备手段也就用不上了。
几人进了军官宿舍,罗二取出地图铺开,指点着上面的伊皮尔市郊区,“这里,有菲军两处兵营,一处被我们偷袭过,现在已经恢复使用,”
“我的命令,就是在凌晨,对这两处军营发起攻击,”罗二看看身边两个刚加入的鬼子,“先用燃烧弹攻击弹药库、油料库,兵营就用我提供的炸弹,每架飞机三枚,”
“没问题长官,我们每天都从那里经过,军营的位置很清楚,”两个鬼子利索地点点头,天亮后的投名状,就看这次的轰炸了。
“你们三个,先去高炮阵地,把拆下来的高炮,给我运回山谷,弹药也尽量拉走,”三架返航的运输直升机,罗二也不让闲着,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
当机场各处建筑物力,被安装了大量后,天开始蒙蒙亮,跑道上的两架战机,呼啸升空,直奔西南伊皮尔市郊。
此时,奔波了三个来回的三架直升机,不但把高炮阵地上的十门高炮,全数运回山谷,就连机场上缴获的前置弹药,还有一些油料,也拉了回去。
最后一次返航,三架直升机里,装的都是大桶的航空燃油,飞速旋转的螺旋桨,搅动起地面上大团的灰尘,缓缓升空。
站在机场跑道尽头,罗二扭头看看身后的高地,那里迫击炮班已经进入防御阵地,引爆的导线也拉了上去。
“老周,走吧,”罗二带着警卫排战士,还有工兵班和机炮手,不舍地看看身旁的机场,快速向北面的高地奔去;那些帮忙检查战机又挂弹的地勤兵,忙碌完毕,已经成了罗二手里的烧刀子,落在医护兵的背包里。
跑道上那架无人看守的战机,孤零零矗立在跑道上,机身下挂满了重磅航弹。
一条不起眼的绿色导线,从机翼挂架下拖到地面,远远地延伸向北面,没入机场边缘的草丛中;机身下的一颗航弹上,赫然绑着一捆烈性军用。
登上高地,二十名及炮手接管了剩下的两门高炮,炮口遥遥指向机场通向外面的大门口,那里也被腹黑的罗二,安设了二十枚地雷。
五十多人的小分队,在高炮阵地外缘的战壕工事里,排成一条散兵线,静静地等待着。
且说那两架涂着菲军标志的战机。大摇大摆地驶向伊皮尔,在市郊一分为二,摇晃几下翅膀,各自扑向西南两处军营。
菲军第七步兵师,分别驻扎在伊皮尔郊区两处军营里。这支奉命支援平叛的部队。在二战期间被日本直接打散,遁入丛林苟延残喘地保留了番号。
而今,在美援的扶持下,火力齐备的步兵七师。不但拥有五十辆装甲车,还把持着岛上唯一的一支坦克营,二十七辆翻新的中型谢尔曼坦克,那是打遍全岛无对手。
早晨,清风拂面。当官兵们开始拿着饭盒,打好早饭开吃的时候,听见头顶上传来轰鸣的飞机声;今天他们要赶往南面的前线,去和叫嚣的摩洛解放军,呸,是摩洛游击队,好好试试身手。
火炮、坦克、装甲车,还有人数众多的士兵,再加上头顶的飞机。没人认为,那些被打残了的摩洛人,能抵抗得住政府军的攻势。
要不是去年莫名其妙的损失,现在摩洛人早就跪地求饶了,想起那卑鄙的偷袭。还有下毒的水源,每一个士兵都是一肚子怒火。
不过,今天头顶上的飞机,没有一晃而过。巨大的轰鸣声,让蹲在地上吃饭的官兵。忍不住仰起头,碎碎地咒骂着。
头顶上低低掠过的战机,那机身下冷冰冰挂满的炸弹,让围在各自伙房不远处的官兵们,疑惑地停下了刀叉筷子,面色不定地起身,不安地凝视着盘旋的战机。
“呼”,掠过众人头顶的战机,终于在空中一个侧滑,冲着军营里的弹药库扑了下去,一枚枚涂着红色标记的燃烧弹,咔咔脱离挂架,在惯性的带动下,先后砸向防守森严的军火重地。
“啊,呱呱哇哇,”在众人惊慌地怒吼声中,燃烧弹准确地击中了军用后方的弹药库,一阵低沉的爆裂声中,橘红色的火焰砰砰四下升腾而起。
突然的变故,让巨大的军营里,各个连营团,发出一片片的惊呼,目瞪口地的各级军官们,楞楞地看着扩散开的火光,许久在大声嚎叫着扑向电话机、电台;他们现在同时要做的,是打电话、发报去机场,质问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的事故。
没错,重兵把守的大后方,哪会有其他事,一定是出了技术事故,该死的飞行员看错了目标。
但是,堪坝机场里的电话线,早在第一时间,就被大兵们给割断了,电台也被罗二没收进了口袋,哪里会有接通发的机会。
一片慌乱的军营里,大火还没扩散开来,空中的战机再次亮起獠牙,气势汹汹地掠过,在军营上风向先后投下了三颗轻盈的航弹。
“轰、轰、轰”,设置了延迟爆炸的航弹,气压表指示在五十米高度的时候,同时在空中爆炸,大团涌出的黑色颗粒在天空中拉出一道淡淡的雾霭,借着风势,徐徐笼罩了巨大的军营。
“轰隆,轰隆,”大火终于引爆了军火库里的弹药,翻腾而起的黑灰色烟雾,带着猛烈的冲击波,把四周围观的官兵们,大片地打翻在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
“退后,退出军营,”头脑清醒的军官,开始大声命令乱了阵脚的官兵,向军营外退散,浑然没发觉,裸露在外的脖子上胳膊上,浮现出道道黑黑的瘢痕,直接一头栽倒在地,毫无知觉地抽搐起来。
身边莫名的变故,终于让试图抢救军火库的官兵们,丢下手里的家什,撒开腿向三个军营出口奔去;路上,不时有人跌倒在地,却无人理睬,大家都在各顾各地逃命。
“哗,”潮水般涌出军营的官兵们,哭号声、咒骂声,随着杂乱的的人群,跌跌撞撞地闯出大门,没人去理会黝黑的脸上,那点点的粉末。
两架投弹完毕的战机,没有返回机场,也没有尽兴地在低空扫射,毕竟他们昨天还是步兵的友军,只能看着升腾的大火,向西南海岸线飞去;到了山谷外的海面上,他俩还得在水上迫降,让飞机尽快地沉入水里。
当然,山谷里派出的小艇,已经等在海面附近接应了。
罗二也没想到。自己制造的六枚化学毒气弹,竟然会把两处军营近四千号人马,直接赶出了军营,死伤惨重。
菲军反应很快,两架怀疑叛变的战机。轰炸了七师军营的消息。被第一时间传到了奥罗拉,驻守在那里的菲国准军事部队,派出了两个连的兵力,搭乘卡车向堪坝机场扑去。
当十一辆卡车组成的车队。出现在罗二望远镜里的时候,守株待兔的大兵们,已经填饱了肚子,叼着香烟期盼已久了。
“轰,轰”。一辆急匆匆贸然闯进的卡车,在机场大门口,被几声地雷炸碎了车身,上面的二十名准军事民兵,还没看见机场里的状况,就惨叫连连地腾空而起,噼啪跌落在地,再次踏响了路旁的反步兵地雷。
前车的惨状,让这些训练已久的民兵们。飞快地跳下车,散开队形,冲着机场四周的工事,啪啪就是一阵乱枪;打了半天,在五挺机枪的掩护下。民兵们胡乱开着枪,被身后的军官赶着冲进了机场。
跑道上的那架战机,这些民兵不敢射击,大家都知道。那玩意金贵的很,打上去一个弹孔。最起码一年的军饷就没了。
悄无一人的机场,让这些小心谨慎的民兵们,胆战心惊地放慢了动作,直到在机场边缘的战壕里,发现成堆的尸体后,这才挺起身大步前进。
冲进机场的民兵们,没发现在大门外一百米的乱草中,身披伪装网的五名大兵,端着狙击步枪,各自瞄准了车队前的机枪阵地,还有卡车里的司机。
二百多名民兵后面,那三个矮个圆肚的军官,冲进机场大门的一瞬间,罗二手里的冲锋枪也打响了,“哒哒哒”,三十发子弹扫向机场跑道,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枪声一响,压低了炮口的高炮,开始发威了,“通通、通通通,”低沉的炮声,伴随着串串炮弹的炸响,在高低上怒吼;二十名精干的机炮手,高炮旁大堆的炮弹,不管不顾地尽情挥洒;反正,打完了伏击战,这两门高炮也得炸掉,那就不在乎炮管磨耗了。
高地上突然打来的炮弹,还有连片的弹雨,让毫无遮拦的民兵们,顿时被打到了十几个,尤其是挨了炮弹的家伙,黑瘦的腰身被直接撕成两截,血糊糊的残肢飞溅。
好在,他们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一边开枪反击,一边连滚带爬地冲向机库、军官宿舍,那里的建筑物能抵挡高地打来的炮弹。
几个不怕死的民兵,竟然趴在了跑道上的战机前面,拼命地向高地射击,试图掩护身后的飞机。
趴在罗二身边的刀子,羡慕地扫了眼身后的高炮,狞笑着拉过起爆器,咬牙使劲按下了把柄;起爆器的电流,顺着埋在浅地表的导线,急速窜向机场;“咚、咚、咚,”机场里十五处起爆点,被同时引爆。
导航塔、机库、油料库、宿舍区,还有那架停在跑道尽头的战机,在的剧烈膨胀下,大团烟火崩裂出来,奋力地摧毁四周的一切建筑、生命。
尤其是那架空中凶器,机翼下挂满的航弹,先后原地爆炸,把掩护飞机的民兵,直接吞噬在巨大的火团里,手里的枪械也烧成了碎渣。
瞬间爆乱成一团的机场,让停步在大门口的军官,还有他们身后的机枪手们,愕然地大张了嘴巴;尽管意识到机场里的诡异,但谁也没想到,玛德有人不但想把机场毁了,就连来支援的部队也想灭掉。
“呯、呯”清脆的枪声在耳边爆响,正要开口嘶喊的三名军官,头上脖颈上冒出大朵的血花,瘫软在地。
瞪圆了眼睛的护兵,还有身后的机枪手们,惊叫一声,调转枪口,就看见黑乎乎的手榴弹高高砸了过来,把这些吓破了胆的民兵,炸倒在血泊中。
飞快调转枪口的五名大兵,对着车队就是一顿乱枪,十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玻璃破碎,鲜血四溅。
毫无意外的机场伏击战,枪炮声响了不到半小时,支援机场的两个连的民兵,被罗二这支加强警卫排,全数歼灭。
坐在战壕边缘,罗二看着大兵们在机场上四下搜索残兵,眼睛有瞄在了那两门高炮上;看看不远处的卡车,还有机场门口缴获的卡车,他摆摆手,把炮班班长刀子叫了过来。
“刀子,你看能不能把高炮装到卡车上,弹药也带上,要是不行,只能炸了,”罗二指指远处的弹药车。
“没问题,团长,这么好的高炮,炸了太可惜,弹药还有七千发呢,”早有此意的刀子,赶忙跑到高炮旁,让手下停了安放,指挥着去开车了。
五十几人坐上八辆卡车,拉着两门高炮,还有大批的炮弹,留下损毁的机场,还有被破坏了的卡车,轰隆隆向伊皮尔郊区军营驶去。
此时的比塔利前沿,菲军和摩洛解放军对峙阵地上,林涛带领的步兵营,接管了东侧前线,在他们身后的火炮阵地上,十二门火炮迎着朝霞荀暖的阳光,炮口扬起。
没有飞机的支援,菲军是不会贸然发起攻击,火炮的弹药也暂时短缺,就等着今早的弹药车了;已经被打疲了的摩洛解放军,自然是守好阵地就行,也不想多事。
一队带着防毒面具的士兵,在医护兵紧张的护卫下,从卡车上抬下了一箱箱炮弹。
阵地后方的指挥部里,穆斯塔法长老皱眉看着那些穿着古怪的士兵,不解地问道,“林营长,你们那是什么炮弹?”
熟悉教义的穆斯塔法长老,那里晓得战争的残酷,唯有他身边的四个摩洛军官,看见那火炮阵地的架势,脸色刷地煞白。
“哦,那炮弹嘛,是我们步兵团自己改造的,效果也不知道,等会就清楚了,”林涛不以为然地笑笑,白森森的牙齿,在温暖的阳光中,熠熠闪亮。
他也在等,等风向对己方有利的时候,火炮也就会发威了;想想山谷深处,那炸起的股股黑烟,大片雨林里寸草不生的胆寒场面,饶是血火里滚出来的老兵,林涛也禁不住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