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罗二还在别墅前的草地上,满头大汗地热身锻炼,凯恩已经迫不及待地跑来了;和他一道来的,还有已经眼神清亮的凯利。
“嗨,罗,我亲爱的表姐夫,我带来了好消息,”跳下汽车的凯恩,一脸兴奋地喊道,手里还挥动着一张电报。
停下汽车的凯利,没有下车,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凯恩的背影;他知道,罗二和他的这个姻亲肯定有话说,自己还是等会再过去吧。
没理会跑到跟前的凯恩,罗二眼角余光扫过远处的轿车,继续把今天要完成的俯卧撑完成后,这才噌地跳起来,来回摆动着自己的脖子。
脖颈间嘎嘎爆响的声音,让凯恩马上冷静下来,局促地站在一旁,腰背也立马弯了个弧度;凯恩想起来了,自己这个便宜表姐夫,还是一个生猛的狠货,理智点最好。
“说吧,”晃动着自己的腰身,罗二淡淡地说道,眼睛却直直地看着远处的树荫,那里已经是落叶满地了。
“呃,我们家族里回电了,答应了你的提议,玛丽表姐也会全权负责尚德公司的业务,暂时先由我在这里代表,”凯恩利索地叙述了一遍电报内容,随即就是一副沉静的神色。
果然啊,没还好处的事谁也不会出力,有了大饼才有动力,罗二默然转身,“来,到家里坐坐,好赖你也算是亲戚,”
跟着罗二进了别墅客厅。一身家居便装的罗灵,让凯恩眼前豁然一亮,眼珠子深处闪过一丝炙热,随即隐没不见;这里可是罗二的家,凯恩再好色也不敢露出半点口水。
罗灵见来了客人,轻快地端上两杯热茶,柔声对罗二说道,“热水烧好了,你去冲着澡,早餐牛奶面包。”
“哦,”罗二摆摆手,让凯恩坐下,直接走进浴室。
客厅旁的小餐厅里,罗灵一边端上早餐,一边笑着对凯恩说道,“请你等一会,他洗澡很快的,”
“没关系。我不忙,”凯恩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我叫凯恩,凯恩.马格利特,罗是我的表姐夫,我表姐在伦敦马上要生产了,”面前的这个精致到极点的美女,虽然他没有窥探的心思,但说说话也不是罪过,养眼不是。
“喔,凯恩。你是玛丽的表弟?”对凯恩话里的意思,罗灵哪里听不用出来,但她根本就没有和玛丽争宠的念头,自然脸上的反应让凯恩很失望。
看着罗灵理所当然的神色,凯恩无奈地耸耸肩,“现在我们家族要和罗合作,我是派来的代表。”
高傲惯了的凯恩,尽管自认优势很多,但在罗灵眼里,不过是温室里的一棵蒜苗。虽然言谈间温和有礼,水灵的眼睛深处,丝丝嫉恨愈加浓郁;表现欲强烈的凯恩,哪里能看出来里面的门道。
咸淡地聊了会,罗二也洗完澡走了出来,绿色的军绒衣,厚实的军便裤,还有脚上矮腰军靴,生生一个精干的军爷;要不是罗二腰间那把褐色的刀鞘,凯恩也会暗赞一声彪悍。
理着短平头的罗二,出现在客厅的一瞬间,凯利能看见,罗灵眼中那化不开的柔情,只能恨恨地撇撇嘴。
“吃饭了,”笑着对罗二说了句,罗灵象一只欢快的蝴蝶,飘进厨房端出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蛋汤,自得地放在罗二的桌前。
大咧咧坐在餐桌前的罗二,稀奇地呵了一声,“行啊,我家小灵也会烧蛋汤了,”
对于罗二的夸奖,罗灵乐的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笑意盎然地邀请凯恩也来吃点早餐。
自然,鬼子没有谦虚的时候,凯恩也坐在了罗二身旁,拿起大片热乎的面包,蘸着鱼子酱大口地开吃起来。
让凯恩遗憾的是,那个碗里的蛋汤,罗灵只烧了一个人的,他没有份。
喝了口蛋汤,罗二看了眼凯恩,“凯恩,既然你代表了你的表姐,那我得事先告诉你,你们的财务尽快派过来,尚德公司里的业务不多,但明面上和暗地里的生意差别很大,”
“还有,公司在菲国的生意,你或许看不惯,但我不需要你的意见,你接受不了的话,可以随时离开,”
也是,罗二在公司里的股份,也没有凯恩多嘴的机会,对于资本的血腥,凯恩还是早有领教的,他本身就是美国人,有着异地异时觉悟。
“没问题,我只是看看公司的业务,其他的我没有被授权,”凯恩明白地点点头,对罗二霸道的言语,生不得半点怨言。
吃罢早饭,凯利掐着点进了客厅,虽然他也是常客了,但恭敬的举止,还是让罗二舒服了不少;昨天他在公司异常的反应,哪能逃得出罗二的眼帘。
“老板,晚上的货船已经准备好了,”公司和罗家山的易货交易,一直是凯利主管的,现在老板在跟前,他当然要随时汇报。
“嗯,我们晚上就走,张卓文负责直升机的事,他就不用去了,让他和飞机上货轮,等我回来,”罗二说着,从脚下拿出一个黑色皮箱,轻轻放在桌子上。
“两个月的药剂在这里,你先拿去,回头看情况再说吧,要是我在菲国,你还得跑上一趟,”说着话,罗二点上一根雪茄,眼看着凯利打开了皮箱。
皮箱里整齐的六十剂绿色烧刀子,还有十剂黑头陀,看的凯利心里砰砰猛跳,随即小心地锁上箱子,告辞离去。
面对罗二这个杀神,凯恩也是心里堵得慌,见势也借口去公司,斯跟着凯利跑路了。
晚上,罗二带着罗灵,登船回到了罗家山。
现阶段的罗家山比起以前来,已经是冷清了很多。但那城堡顶上迎风飘扬的大旗,依旧让罗二感慨万分。
在陆满田和几个老干部的迎接下,罗二从码头上直接进了城堡。
当晚,罗家山步兵营两个新兵连,还有最后一批家属,有序地登上了货船,那个完成安装炸药任务的工兵班,也随船离开。
此时罗二留下的兵力,除了城堡守备队,还有一个警卫班十个医护兵。剩下的,就是陆满田这个空头营长了。
随即召开的秘密会议上,罗二给陆满田安排了近期的任务,就是招兵,再招两个连的新兵,训练三个月后接到民答那峨岛,以战代训。
陆满田和三个老兵教官,就是罗二在罗家山埋下的征兵站,除非朴正勇真有勇气封锁罗家山十里之地。这个征兵站不会关闭。
对于罗家山的防御,罗二已经是不抱希望了。要是人民军真的攻打过来,这个没有纵深防御的海滩荒地,多少人也不够人家打得。
散会,到一楼看看自己的警卫排,周广稻看守的五间药库,里面各种药材已经堆得满满当当;把这些药材全数收进护腕空间,罗二拉过周广稻,小声嘱咐了几句,让他办事去了。
忙完一摊子乱事。罗二回到了三楼自己的家里,一身民族服装的朴姬善,抱着熟睡的孩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对于这个和自己患难的老婆,罗二心里的愧疚,是越积越多,饶是那个大舅子的打压。也减缓不了多少。
坐在宽大的火炕上,热烘烘的褥子,让罗二有些昏昏欲睡,但他还是环着朴姬善纤细的腰肢。絮絮叨叨地讲了自己在外面的见闻,当然那些恶心的交易就不提了。
看着罗二疲倦的脸庞,听着他的叙述,朴姬善温柔的眼睛,充满了对丈夫的喜爱;她喜欢听罗二说话,哪怕是罗二讲那些琐碎小事,听起来也让她心满意足。
尤其是罗二讲到自己在民答那峨岛买下的山谷,那里意外发现的金矿,让朴姬善更是笑意茵茵。
朝鲜妻子如水般的柔顺,让罗二更是放不下心里的忐忑,“阿善,这里不太平,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们去民答那峨岛。”
“不,本初,这罗家山是我的嫁妆,也是你的家,我要待在这里,把咱们的家看好,”抚摸着罗二下巴上坚硬的胡茬,朴姬善蜷缩子丈夫的家里,“我哪里也不去,除非你不要这个家了,”
“说啥呢,”罗二的大手在老婆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触手弹腻,“我罗家的媳妇只进不出,你才生了一个丫头,任务还艰巨的很呐,”
“那好,我就在家里给你生一个,”脸色绯红的朴姬善,小声地说道,酥软的胸口紧紧贴在罗二身上。
“一个不行,好歹要四五个,我罗家人丁太少了,”罗二仰面轻笑道,顺势把老婆抱在怀里,滚进了蓬松的棉被中;他没看见,朴姬善柔顺的脸上,那丝丝的决然。
情报官出身的朴姬善,对罗二在外面的女人,没有责怪的想法,但让她出去和那个女人见面,她还没有那份勇气,也没有那份胸怀,只能把自己藏在罗家山,在这个城堡里,她才有家的感觉。
岛上的局势,朴姬善看的比罗二更清楚,如果自己的哥哥不念亲情,执意要收回这个海滩,那一楼暗藏的炸药,她宁愿在最后亲自点燃,也不会把这个家白白送出去。
水一旦凝结成冰,也会冻死人的。
每天在海边锻炼的罗二,不但有秘书相陪,还有老婆相伴,最让他欣慰的,是大灰这个精明的老狼,已经恢复了元气,一身油亮的毛皮,领着自己的小弟在罗二身边打转。
在罗家山和朴姬善聚了七天,台北的凯恩电报一封接一封,罗二没有理会,但小别新婚的朴姬善,对丈夫晚上持续的战斗力,再也承受不住了,终于开口放行。
但这次,罗二没听朴姬善的话,而是在罗家山待了整整半个月,期间偷摸着和罗灵厮混了几次,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老婆的身上,直把朴姬善滋润的光彩照人,前后换了个模样。
最为关键的,是罗灵守候的电台,在昼夜开机,等待着大力的消息。
1956年一月一日,度过了二十岁生日的罗二,没有等来大力的电报,倒是收到了凯利转来的电报,民答那峨岛西南山区混乱的局势,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带着大灰和它的四个伙伴,罗二携秘书、警卫排,在凌晨上船,赶到了台北,和公司的货轮汇合,急匆匆开往他加禄海。
自然,凯恩已经和张卓文混熟了,也在货轮上四处溜达,对前往的民答那峨岛充满了期望。
货轮上最为不起眼的,是莫水云和他的三个同伴,这个力图趁年轻捞一把的中尉,运气不好,早罗二面前夸夸其谈一番后,半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只招募了四个同仁,其他人对他的说辞疑虑重重,没有冲动地跟来。
但就算这样,罗二还是很高兴,郑海涛,退役炮兵少尉;项龙,退役装甲兵中尉;杨千山,退役坦克连少尉连长;王铁山,现役工兵连上士班长。
有了他们的加入,在加上货轮上的两架直升机,罗二对民答那峨岛上的争斗,已经是有了五成的把握。
经过三天的海上颠簸,天晴水碧,这艘退役登陆艇改装的货轮,抵近民答那峨岛西南海滩,直接在浅海滩上停下脚步,放下了船头龙门。
“轰、轰”,一辆白色五星标记都没抹掉的轻型坦克,被杨千山开出来,在没膝深的海水里,动力十足地冲上海滩时,前来接货的后勤连,顿时炸了窝。
“哇,坦克,”一脸腱子肉的王林,站在卡车的车厢上,大惊小怪地连声吆喝,“兄弟们,动起来,咱们的给养到了,赶紧上船卸货,”
连蹦带跳的王林,远远看见罗二和他的秘书,领着五条狼狗,趟着海水上了岸,赶忙穿过喧闹的人群,脚步急促地迎了上去。
“报告长官,后勤连前来执行任务,请指示,连长王林,”对于自己的错误,王林知道是二哥给面子,没有把自己赶到炊事班,现在也只有卖命干活,才不会把自己落下。
“嗯,王林,大家还好吧,”罗二回了军礼,看着远处吐着黑烟的坦克,大声地问道,这海滩上人流攒动,声势有点大了。
“报告长官,都好,”王林谨慎看着罗二,见他吧眼光瞄向那些轰乱的后勤兵,赶忙凑上去解释,“多招了些士兵,都是能卖力气的汉子,还没来得急训练,”
“多?多多了吧,”罗二狐疑地扫视几眼,发现这些大兵里,那些面孔竟然都是华人的模样。
“嘿嘿,加上老兵,一共三百人,李参谋长按大连编制的,”王林颇为得意地指指那些大兵,“华人村里的那些老人,看咱们步兵团管吃管穿,还有军饷,总算是忍不住了,求到李参谋长和林营长那里,才要了他们一百多号青壮,”
“那步兵连里的华人呢,有多少?”看着登陆艇里不断卸下的木箱,罗二淡淡地问道。
“呃,那倒是不多,大概二三十个吧,具体得去问林营长了,”
王林的话,让罗二暗叹一声,就近的兵源还是没法解决,华人步兵啊,脊梁还没有直起来,前路漫漫。
当张卓文把第一架直升机发动,载着凯恩向山谷飞去时,罗二带着秘书、警卫排,坐上了三辆卡车,沿着土路向山谷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