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天一早,当罗灵醒来的时候,罗二已经跑到隔壁的办公室,给凯利安排工作去了,操持公司的事,还是专业人事来的好。
洗漱完毕的罗灵,被张卓文带着去了市中心,那里有一家联系好的诊所,给她进行了全面的体检;拿到那张满是德文的体检报告,张卓文从大胡子医生那里,得到了好小溪。
还好,她没被染上那些怪病,要不然,想到这里,张卓文浑身一个冷颤,老板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经过一天的修整,罗灵现在的情绪也稳定了,但是张卓文也没有探听到她父母的遗骸,让这个灵动的女孩,一直沉默不语。
吃过晚饭,西装革履的罗二,带着同样衣衫光鲜的罗灵、张卓文,蹬上了港口的邮轮,他们踏上了回归朝鲜的路途。
头等舱里,罗二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本书装样子,心思却早早落在了脚下的皮包上,那里面,装着一个让他心里发痒至极的罐子。
当邮轮一声汽笛,碰地微微晃动一下,大家知道,海上的航程开始来了;通过早已查明的航线距离,他们还要在船上等待七个小时,在最佳距离上离开邮轮。
七个小时,罗二眼睛转了转,时间上应该是是够了吧,强按捺在心头的冲动,让他有了决断;“小张,你去外面守着,没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包括你。”
恭敬字站立在一旁的张卓文。也不适应房间里的气氛,罗二的话让他心里一动,偷偷扫了眼一旁呆坐的罗灵,“是。老板。”
裹着厚厚的大衣,张卓文揣着,站在了舱门外,还是美女待遇好啊,自己也是个受累的命;不过,再想想老板出手就是一万美金的花查,还有五年后的百万奖金,嘿嘿。想起来浑身就是一股热流。
有了张卓文在外面守着,罗二也不怕外人打扰,“你守在这里,”一指距床三米远的凳子。罗二啪地关了灯,抬脚上了软床。
他想干什么?罗灵眼前一黑,正诧异间,床上罗二悠悠的话低到了她的耳边,“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我不离开床,你做那里就好,”
捏着沉重的铅罐,罗二狠狠心。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贪婪地不择手段,现在就要见分晓了;“咯吱”。双手发力,结实的铅罐。被他一把捏变了形。
“咔吧,”铅罐上焊死的后盖,在罗二粗暴地撕扯下,终于打开了;伸出手指小心地探进去,一个银白色的圆环架在了两指间,咳地一声扽了出来。
顷刻间,一阵莫名的胀痛,从手指间涌向周身,浑身难受的罗二不敢懈怠,咬破舌尖,噗地吐出一口血水,把沾满了鲜血的圆环,死死按在了左腕纹饰上。
“收,”心思暗动间,这个本是剧毒的合成元素,转眼消失不见,思维已经模糊不清的罗二,也很快恢复了清醒。
“靠,这玩意太厉害了,”饶是意志坚强的罗二,也被那种强烈的胀痛感,吓的不轻,满头大汗地瘫在床上,要不是有先见之明,那就出洋相了。
坐在凳子上的罗灵,见老板老实地躺在床上,没有丝毫骚扰自己的意思,也放松了神经,大概,行政秘书就是这样的吧,守着老板睡觉,需要了递口水毛巾傻的而已。
正在沾沾自喜的罗二,猛地身子一紧,随即抱着脑袋惨叫一声,“啊”,一阵阵的灼痛,沿着手臂窜出一道细线,轰进了他的脑袋。
“啊,”罗二的叫声,惊得罗灵也是一声尖叫,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要不是罗二事先交代,她的尖叫也就成了一连串了。
被收进护腕的金属镅241,化成一点青色光芒,不同于以前罗二收进来的生命,那些可是几乎透明的无色光点,还有十几个缀在空间的四壁上。
暗地里,罗二也曾用鸡狗羊猪等等动物,做过实验,除了活人,其他的生命确实无论无何也收不进护腕,看来,人体的生命还是很奇妙的。
这一点青色光芒,沿着肩膀、颈椎,直直进了罗二的大脑,经过的路线上轰隆隆犹如火车碾过,特别是在他的脑袋里,就象是被上百把大锤一点点砸了过去,最后碰地一声砸进了左眼里。
撕扯得几乎碎裂的眼球,让罗二这个受伤成了家常便饭的家伙,也忍受不了疼痛,颤抖的双手根本不敢去触碰眼皮,只好苦苦地煎熬着。
叫了几声后,意识到身边还有女人在看着,罗二干脆咬紧了牙关,在床上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被一波又一波炸裂的神经疼痛,榨干了身体里的水分。
汗如雨浆的罗二,哪里知道,这点点的青色光芒,在改变着他的体质,尤其是他的体内器官,几乎是有着一个整齐的备份,要不然这痛苦会减少一半。
一直在黑暗里折腾了半个小时,苦挨的罗二,差点就要放弃的时候,汹涌而来的痛苦,退潮般哗哗逝去,左眼的疼痛变成了毫无感觉的麻木。
“哼,”罗二软泥般松软在床上,“水,来点水,”令他欣慰的是,罗灵没有跳起来逃出去,他的狼狈自然没落进张卓文的眼里。
借着舷窗外的光亮,罗二惨叫后的挣扎,丁点不差地被罗灵看了个全程,这个杀人不眨眼的老板,竟然还有如此虚弱的一面,让抱有强烈愿望的她,暗暗惊奇。
听见罗二低声呼唤,几乎吓呆了的罗灵,赶忙抄起水杯,坐在床边,但是,罗二已经没力气伸手去接;无奈,罗灵这个私人秘书,抱起罗二的脑袋给他喂水,省的灌他一脖子找骂。
入手间。罗二脸上、脖子上粘稠的汗浆,发出一股呕人的臭味,罗灵强忍胃里的不适,小心地把水喂了下去。
有点精神的罗二。示意罗灵扶起他,毫不顾忌地扒掉身上昂贵的西服、内衣,踉跄地进了卫生间;哗哗渗人的凉水下,罗二紧闭着眼睛,任由清水冲刷自己的身体。
直到浑身的力气渐渐复苏,他这才缓缓拧动身体,骨间啪啪的脆爆声,把门口的罗灵惊得瞪大了眼睛。
老板不在乎她的存在。罗灵似乎也习惯了罗二在她面前的无所顾忌,但那匀称的身体,强壮粗犷的小罗二,还是让她脸上红晕一片。
只不过。对她毫无感觉的小罗二,还是让罗灵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卷起袖子,给呆立在水中的老板,笨拙地按摩着背部的肌肉。浑然不觉冰凉的淋浴。
罗灵的按摩似乎起了作用,罗二从沉思中清醒过来,随手关掉开关,任由她擦干身体。这才出了卫生间。
一把撤掉脏兮兮的床单,罗二躺在了床上。这个有些自来熟的女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是先放放看吧。
打开床头灯,罗灵靠在窗前,开始用心地给罗二按摩起肌肉来,这个自己唯一能依靠的老板,她还是要紧巴巴地跟上。
享受着的按摩,“罗灵,你学过化学吧?”罗二开口问道。
“是学过,不过只是中学的课程。”罗灵轻声答道,手里还在忙活着。
“那些金属什么的,有多少种?嗯,元素周期表你知道不?”罗二沉吟着,他在学校里学的东西,早已经还给了老师,记不清楚了。
“知道,我能背下来,”罗灵的话,证实了她原先是个好学生,结局有点惨。
“是嘛,你给我背背看,”罗二感兴趣地摆摆手,让她坐好了。
“(一)n氮o氧s硫,c碳p磷金au;k钾i碘al铝,钨的符号w。(二)hhelibeb(氢氦锂铍硼)cnofne(碳氮氧氟氖)namgalsip……”濡软松脆的声音,在灯光昏暗的舱室里,不紧不慢地响起,不得不说,罗灵的学习还是有底子的。
而站在门外的张卓文,已经把老板看成了一个爱心泛滥至床的伪君子,哪里知道房间里罗灵正在背诵门捷列夫的元素表。
“……87fr钫(223)88ra镭226.0389103aclr锕系89ac锕(227)90th钍232.091pa镤231.092u铀238.093np……”换了一种背法的罗灵,当她背诵到铀的时候,罗二的眼角蹭蹭就是一跳。
“镎(237)94pu钚(239,244)95am镅(243)96cm锔(247)97bk锫(247)98cf锎(251)99es锿(252)100fm镄”背到这里,罗二挥手止住了她的朗诵,好学生啊,和你一比,我以前根本就是混的。
乖巧地罗灵,给罗二盖上了一床毛毯,舱室里暖气很足,但这么露着也不雅观。
轧钢厂丢的是什么,白天里凯利已经告诉他了,警告他那玩意的危害性,让他给糊弄过去了。
一个铀,一个镅,都是放射性的极危品,而自己挚爱的,正是这些玩意,想到这里,罗二苦不堪言,那里是挚爱,简直是贪婪,不由自主的贪婪。
睁开眼睛,看看床边的罗灵,这丫头要是身家清白的话,留下也好,懂眼色不是,至于那什么,一个丫鬟,要求也不能太高了。
还没说话,罗二的眼睛一下瞪圆了,他的右眼里,罗灵身上发出淡淡的红光,这是已经熟悉了的情景,但,右眼里的罗灵,身上竟然有一组数据闪过,50,50是什么?
“小张,你进来,”不解其意的罗二,把门外的张卓文叫了进来;已经让海风吹的鼻头通红的张卓文,麻利地跑了进来。
“老板,你找我?”暧昧地看着罗二,张卓文现在是太佩服老板了。杀人抢美,要不知道先搞搞情调,就这么硬吃,刚才的叫声估计是碰了钉子。嘿嘿。
不过,看罗灵靠的老板这么近,难倒老板是快枪手,不会吧,连澡都洗完了,飞速地瞥了眼卫生间,张卓文不再偷窥盖着毛毯的罗二。
至于地上的床单,那湿漉漉的。太开放了。
不知道张卓文一脑门想法的罗二,再次看向这个爱叛变的随从,95的数据一闪而过,这家伙。比起罗灵来,强了不少。
大概,这个是显示人体强壮度的数据,罗二偷偷看了眼自己的胸口,一道青色的800数字。闪现即逝。
嘴角一挑,罗二得意洋洋地一挥手,“小张你先回去休息,提前半小时过来就成。”
“是。老板,”张卓文退出关门。去隔壁的舱室休息去了,他也不想做电灯泡。还是眼不见为净。
起身,在罗灵的服侍下,罗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军装,捏起床尾的铅罐,坐在了椅子上。
这个残留着放射性的铅罐,罗二拿在手里还是阵阵的颤栗,内心深处的贪婪再次翻涌而出。
以前铀矿的大量回收后,再次碰到也没了任何念头,那可能是吸收够量了,而这次,显然是不够。
铀矿让自己体格变得强壮异常,这次的镅让自己眼睛有了变化,加上罗灵背诵的元素周期表,那么,罗二的眼里,精光烁烁。
肯定有问题,普通金属他的护腕里早已经存在,说明它们对自己没用,但那些稀少的,或者说是序列排后的,是不是可以吸收呢。
有了这个猜想,罗二禁不住想起老婆玛丽来,要是有她的帮助,那些古怪的金属,或许能搞到些。
点上一跟雪茄,罗二盘算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让玛丽先搞来些镅,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的眼睛能有什么变化。
“罗灵,你父母的事情,我会给你个交代,”小心翼翼的罗灵,听到罗二的承诺,只是苦涩地笑了笑;乱世里,人的成长几天就会蜕变。
按照惯例,罗灵自觉地蜷在沙发上,罗二躺在了软床上,他的精神还没全部恢复。
午夜两点,舱门被轻轻的敲响,一直闭目养神的罗二,悄然起身,叫醒了罗灵。
裹着厚实的冬装,三个人来到了三层甲板上,呼呼的海风中,这里空荡荡沉寂一片。
此刻的游轮上,除了值班的水手在岗,其他的人都躲进舱室里去休息了,没人傻乎乎地跑到甲板上闲逛。
“碰”,罗二挥手间,一架直升机静静地出现在甲板上,早已跃跃欲试的张卓文,来开舱门,跳上了驾驶座,低头一看,挂着红丝带的钥匙,正正插在点火按钮上。
飞机的电源早已经检查过,油料也加满了,张卓文冲着外面的罗二一伸大拇指,开始准备起飞。
“走吧,咱们该回家了,”拉着僵硬的罗灵,罗二也上了飞机,他没注意到,自己的护腕空间,已经由三百立方,莫名减少了十立方的体积。
“回家,”坐在罗二身边的罗灵,嘴里轻声念叨着;“嗡”,螺旋桨渐渐加速,当速度加到8000的时候,张卓文一推驾驶杆,直升机轻盈地离开甲板,斜斜驶离了邮轮。
看看手表,罗二打开了无线电定位仪,张卓文面前的一个指针表上,纤细的红色指针,开始向左偏转;张卓文按照指针指示的方向,调整好飞机姿态,加大了油门。
舒坦地坐在后座上,罗二脚踩着颤悠悠的软式副油箱,搂着不安的罗灵,“还有五个小时,你就看见我的朝鲜老婆了,美国老婆以后你会见到的。”
唉,今晚上,朴姬善一个孕妇,还要守着电台,罗二不满地摇摇头,看来还得要王猛他们尽快出人,先把电台兵给整好喽。
朝鲜老婆?美国老婆?罗灵偎在罗二的怀里,那台湾老婆呢,算了,自己身子不干净,还是老实当个丫鬟吧,省的把老板惹怒了;精干彪悍的张卓文,老板面前乖的象小猫一样,不正说明了问题嘛。
月夜里,平静的海面上,一架闪着红灯的直升机,轰鸣着向北方飞去;也只有茫然无畏的罗二,敢坐这个没有夜航设备的飞机,当然,胆大包天的张卓文,也是个疯狂的主。
“我也想学”,一指前面的张卓文,罗灵给罗二出了难题;“行,爱学习是好事情,我支持。”笑眯眯的罗二,一口应了丫鬟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