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倒了一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三哥跟叶娴都吓了一跳。
惊魂未定的三哥晃眼瞧见几个人从倒塌的屏风踏进,大怒:“你们他M的想干什么?”
话音刚落,三哥只觉眼前一花,跟着“啪”的一声脆响,面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一记耳光令三哥呆住了,他压根没想到了,在他的地头上,竟然会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
“臭嘴!”老黑恶狠狠的瞪着三哥。
“老黑?!”三哥瞧清楚是老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黑的铺子就在他管辖的地段,平时这老黑见着自己客客气气,点头哈腰的,烟发得溜转,打自己耳光竟会是他?!
“你他M的敢打我?”三哥指着自己的鼻子,差点没跳了起来。
“啪”!
又是一声脆响!这记耳光直扇得三哥鼻血长流,面上指印清晰可见。
“打的就是你!你丫再嘴臭试试?”老黑瞪着牛眼,似乎随时准备再来一下。
两记响亮的耳光直接褪掉了三哥的神光,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哥又惊又怒间,还真不敢再嘴硬,也不敢跟老黑凶恶的眼神对视。
心下怨恨的三哥避开老黑的凶恶眼神,瞟向其余众人。
此刻,屏风内显得乱糟糟的,一地倒塌的屏风,进来的人有男有女,其中还有一个男孩。
当三哥瞧清楚先前出去的小虎被铐着蹲在地下,身旁还着一名青年男子的时候,神情顿时呆了呆。
“斌……斌哥……”三哥结结巴巴的,干瘦的脸一下变得煞白。
那被称作斌哥的人瞧着年轻,却是城东派出所治安科科长贺振斌,是他老大的老大,在他身后,还立着两名便衣警员。
“谁是你斌哥?”何振斌皮笑肉不笑的瞧着他:“老三,你可以,不错不错,挺能的嘛……”
“这……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三哥感觉不妙,结结巴巴。
贺振斌却不理他,而是瞧向了沈乐。
这会儿沈乐正拉着叶娴的双手,只觉手感细腻温润,他拉着就舍不得松开了。
而叶娴压根没想这轰然倒塌的屏风是沈乐一脚揣开的,受到惊吓的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后,正待甩开,不过当她却瞧清楚是沈乐时,也就任由他拉着。
只是她眼眸里还流露出一丝茫然,没弄明白自己这个学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那沈乐侧头瞧向了三哥。
“三哥是吧?”
沈乐盯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却令三哥心里没来由的一寒。
“你是?”三哥也算是老江湖了,察言观色,没敢轻视年级颇小的沈乐。
“你把我表舅关在哪了?”沈乐不答反问。
“你表舅?”三哥愣了一下。
三哥话音一落,头上就被一旁虎视眈眈的老黑重重的拍了一下!
“你丫装什么糊涂?敢抓我表舅!”
三哥莫名其妙又挨一下,眼里露出一丝怨毒,同时他心里还很郁闷,这丫表舅是谁?
不过他很快就得到答案了。
“你知道她是谁吗?”老黑指着叶娴:“我表姨,他弟弟是谁?我表舅!你知道我表姨的表姐是谁?是沈主任!我看你丫的是吃了豹子胆了!”
叶娴听了老黑的话,脑子里一阵发懵,但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沈乐捏了捏,见他在给自己使着眼色,示意自己不要说话。
与此同时,三哥也被老黑这番话给绕晕了,不过他还是从这繁杂的亲戚关系中明白了一点,老黑嘴里的表舅是那叶老师的弟弟。
问题是,眼前这老黑又算哪颗葱哪颗蒜?即便那叶老师是他表姨又怎么地?
三哥虽然被老黑狠揍了几下,但他还真没把老黑放在眼里。
只是,眼前这形势却给他一种很不妙的感觉,老大的老大斌哥在场,还冷着一张脸,难不成,这个老黑跟斌哥有什么关系?
等等!沈主任?沈主任是谁?
就在老黑心念电转,想理清其中关键所在的时候,这时,沈乐说话了。
“斌哥,先把人弄出来再说吧……”
贺振斌点了点头,瞧向三哥:“老三,你把沈主任的表弟关哪了?”
沈主任的表弟?
三哥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叶老师的弟弟,虽然他还没弄清楚那沈主任是谁?但连斌哥都出面了,来头怕是不小。
一想通此节,三哥背上顿时泛出一层冷汗,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是抓了不该抓的人!
三哥不敢隐瞒,连忙说出了关人的地方。
得知了叶娴弟弟所关的地方,沈乐也不废话,立马跟贺振斌打招呼提人……
叶娴的弟弟叶全被关的地方在城东联防队,离这饭店并不远,一行人出门转左,一条街还没走一半就到了。
联防队办公的地方很是简陋,临街两间平房,门旁挂了一个“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东城街联防队”字样的长牌。
外面一间平房是办公室,靠里一间则是联防队员临时休息的地方,穿过平房从后门进去,是一个不大的小院,以及一间堆放杂物的杂物间,杂物间还有个功能就是关人,叶全就关在杂物间里。
三哥抓的人不少,杂物间里关了6人,院子里还铐了几个,一般犯了事进联防队,一番苦头是免不了,一个个鼻青脸肿,伤痕累累,看上去狼狈不堪。
当叶全被三哥的手下从杂物间里提出来的时候,叶娴瞧到叶全那已经被打变形的脸,心里大痛,不由上前抱着他失声痛哭。
沈乐冷眼瞧着三哥,问道:“我表舅的供词在哪?”
三哥在路上已经从斌哥口中得知了沈乐的身份,也弄清楚了沈主任是谁!
开玩笑,县委办主任,在他眼里,那是高不可及的所在,哪里是他这个联防队长得罪得起的。
沈乐发话,三哥心里是真害怕了,后悔不已,当下哪敢怠慢,赶紧吩咐一名值班的联防队员把叶全的供词取出,跟着,哈腰递到沈乐面前。
沈乐接过,瞧也不瞧,把供词拿到叶全面前,问道:“表舅,这是你的供词吗?”
沈乐这声“表舅”叫得挺热乎,对他来说,既然要打着老妈沈君怡的招牌捞人,自然得给老妈认两个亲戚,既然以前认了老黑这个便宜表哥,也不在乎多出叶全这个便宜表舅。
叶全已经得到了姐姐的暗示,也很配合,神情自然的接过供词,只瞧了一眼,他就叫出声来:“这供词是假的,我没承认,是他们硬按着我摁的手印!”
沈乐笑了笑,道:“既然是假的,就撕了吧。”
跟着,沈乐瞧向何振斌:“斌哥,刚才在饭店里,你也听见了,看见了,这事你瞧着办吧……”
贺振斌也不多话,侧头对随行的两名便衣道:“把老三铐起来!”
话音一落,两名便衣二话不说的就朝三哥扑去,也许做给沈乐看,两名便衣直接把三哥重重扑倒在地,一个摁头,一个撇手,动作利落至极!
“不要!”被扑倒在地的三哥大骇:“斌哥!我错了!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三哥的哀嚎讨饶没有用,在几个值班联防队员目瞪口呆的表情中,两名便衣一左一右跟拎小鸡似的把他朝外拖去。
随着三哥被拖走,这件事算是圆满解决。
至于这个三哥关在派出所号子里会有什么待遇,沈乐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不过,这家伙这个队长算是干到头了,不但如此,算时间下个月就是83年那场声势浩大的“严打”运动,只要把这家伙扔在里面拖到下个月,再挖点问题出来,以“严打”的残酷性,这家伙判个十年八年算是轻的。
对此,沈乐深为自己有个当官的老妈而自傲,八十年代什么最重要?关系最重要,人情最重要!有个强硬的后台撑着,不但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还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法外,不外乎人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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