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气结,心想,你娘的,一个刑侦大队的副队,什么级别?在我前面指手画脚!不过,李响没有争辩,跟着就进去了。
李响这是注意观察了一下每个人,刘翰清有些憔悴,情绪比较焦虑,特别是他对王侃打量的眼神很特别,似乎是在审视;赵希义面色仍然苍白,情绪低落,他大部分时间在看天花板,这种神态实在令人难以理解;项伯、赵毅、周欣倍、祁凡也显得比较焦虑,精神疲惫,他们有种不知所措的神情,很像是大风就要来临,渔船需要赶紧靠岸的急迫心态;王侃倒是有种兴奋的表情,但他又刻意地想保持严肃,所以看起来有些搞笑;苏敏似乎有一种驾驭全局的欲望,他也和李响一样,特别注意每个人的表情。作为刑侦专家,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但是这种习惯不好,把它来进会场,使得每个人都有些忐忑不安。
“好,你们几位都到了,那就开始吧。”刘翰清说。
苏敏打开手中的卷宗,说:“黑脸蒋贝磊于今晚零时五十三分左右,在溧水大桥第三桥墩附近跳河自杀——我们暂且这么表述吧。据现场人介绍,当时桥面上未见其他人,江边的行人只听得‘噗通’一声,立即有四位市民跳进河里抢救,据救人的人说,蒋贝磊没有挣扎,也就是说,等他们游到蒋贝磊身边时,他已经死了。据推算,救他的人游到他身边,离蒋贝磊跳河的时间大约有十分钟左右。从溧水大桥三十米高往下跳,在蒋贝磊触水的那瞬间,冲力是人体体重的三点五倍力量,足够让他昏迷,所以,推理判断,如果他不是死了以后被丢下去的话,那么,从这么高的地方自由落体,在第一时间,他也应该由于昏迷而溺水死亡。现在初步的尸检已经出来,没有发现他杀的证据,虽然肺泡内没有大量的水分,但溺水死亡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当然,这是初步的结论,随着进一步的尸检报告出来,也许会有不同的结论。不过,据本人分析,蒋贝磊自杀的可能性有,但不能排除他杀。”
苏敏说完,笔直地坐着,等候领导的提问。
可是,没有谁提出问题,大家似乎在等待有谁能继续分析下去。
王侃接着说:“苏敏的分析我基本赞同,蒋贝磊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但我们也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
嗯,这种解释合符情理,黑脸蒋贝磊好死不如赖活的人,他会自杀?明显的是有人为了灭口,把黑脸杀害后再造成他自杀的假象。所以,这种解释是合符逻辑的,态度也是严谨的。
刘翰清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也知道,这是唯一的选项,必须作为一个悬案,等候今后历史的检验。可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三年的辛苦,眼看就要到手的成果,突然没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刘翰清真的很恼怒。
叛徒很可能就在这个会议室里。
但是,事已至此,刘翰清还能怎样?
现在,谁都清楚,黑脸蒋贝磊是他杀,至于是谁会杀他?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他原来的保护伞呗。如果他的保护伞没打掉,那么,打黑虽不说是完全失败了,但至少不算成功。
现在两个主犯都死了,死了,很多事就死无对证了,一旦看守所里被抓的人得知主犯死了,明天就会翻供,更何况他们不需要等明天,早就预计会有这么一种结局。
刘瀚清看了每个人一眼,又朝李响凝视了三秒钟。李响和他对视时,他发现刘瀚清眼睛里有种狡黠、坚毅、凶残的光芒。李响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各位,有什么看法?”刘翰清突然神清气爽了,他笑容可掬,问大家,“说说吧。”
“黑脸死了,很可惜,不能很完美地把所有的保护伞打掉。”祁凡资格最浅,他先说。
“这次行动,在书记的亲自指挥下,梅州的打黑行动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可惜,两个主犯死了,未免美中不足。我建议,公安部门加紧侦破,如果属于他杀,就尽快找出凶手。当然,如果是自杀,那另当别论了。”周欣倍、赵毅、项伯先后表态。
“希义,你的看法呢?”刘翰清最后问赵希义。
“我同意大家的意见。加快对被逮捕人员的审讯吧,争取别拖太久了。”赵希义的话很明晰,大家一听就懂,尽快把幕后凶手找到,以便在江都市委换届之前,拿出一份圆满的答案来,为刘翰清的上任搭桥铺路。
刘翰清感激地看了一眼赵希义。
赵希义一年多来,对刘翰清的工作是全力支持的,他们都被曾巩器重,赵希义懂得抬轿的意义,也懂得抬轿的技巧。所以,一年多来,党政一把手这对搭档,是梅州历史上最为默契的一届了。
刘翰清准备做总结,突然,他似乎才发现李响也在,就问,李响,你有什么想法吗?
李响想,我能有什么想法?发言是从低到高,我最低级别,我现在发言,那我成谁啦?
“没——没想法。”李响结巴着说。
“说两句吧。”众人不知刘翰清是客气,还是有别的什么意思,坚持要李响说几句。
李响怎么说呢?他在这个会议室里,从来就没发过言。但是,他没发过言不等于不懂规矩,因为,他听过别人的发言。在这间会议室里,发言必须是有顺序的,发言必须非常谨慎的,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那都是有严格的规矩的。不遵守规矩,就没有资格在这种庄严的地方发言。这时,李响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要我参加会议?要我参加了会议吗?他朝苏敏看了一眼,心里问,是不是你这家伙搞错了?你叫我进来开会,而其实我本来就不该进来呢?现在好,刘翰清坚持要我在赵希义之后发言,那不是戏弄我吗?
“李响,你别有顾虑,这里都是你的领导,错了也没关系。”
刘翰清又一次鼓励。李响觉得,这是怂恿。李响明白了,他在赵希义之后发言,其他人就没机会反驳了——这是刘翰清刻意的安排。
“我认为这次扫黑行动,是非常成功的,我们不但把梅州的两个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打掉了,而且完美到几乎是一网打尽。除了个别的次要人员,所有的主犯、要犯都没有漏网,那不是完美还是什么呢?虽然公安没有最终定论黑脸是自杀,那么,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没有他杀的证据。为什么一定是他杀?我们不能先入为主,黑脸有血案,没有活命的可能性了,现在,他已经走投无路,所以把自己杀了,这不是很合符逻辑的事吗?使简单问题复杂化,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我们应该反过来,复杂问题简单化。我们原本目的不就是为了消灭这两个团伙吗?现在目的达到了!这就是我们伟大的胜利!当然,社会上会有人造谣,会有人议论,会怀疑背后还有更大的保护伞,也许会有人议论说,黑脸就是保护伞杀人灭口的,但我们尊重的是事实,而不是顾虑人家怎么议论和猜测,所以,我建议,可以做结论了,可以打句号了。并且是一个完美的句号!”
李响突然说出这番话来,令在座的人都大吃一惊。
这样下结论是安全的、符合逻辑的、科学的。这种处理,最简单、最聪明、做没风险。
全面的领导都发过了言,再发言不恰当。起先,他们发言时,采取的方式是典型的常规方式,也就是普遍习惯的中庸之道。而李响,明显一副横刀立马的架势,他在忠心救主。
所以,项伯他们都赶紧说,有道理,有道理,确实应该以事实为依据地处理这个问题。所有的人都重新表态,都说,黑脸明显是自杀嘛,哪还有得怀疑?
但苏敏没有表态,他说,他会尽早得出尸检结论的。
刘瀚清暗暗地吁了一口气,这就是他要的答案。所有选项中,唯一正确的答案就是这一个——尽快做出结论,向市委市政府报告。
可是,李响发完言后,他心里痛苦地哼了一声,他娘的,老子又给你刘翰清当了一回炮灰。因为,这样的结论,刘翰清喜欢,那么,就一定有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人是谁呢?虽然不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不喜欢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他至少和刘翰清是同一个重量级别的人。
这是李响第二次当炮灰了。第一次,溧水大桥垮塌事件,他暗中挽救了梅州官场,刘翰清迫不及待地就把李响发配到麻石乡,理由堂堂正正,说是为了让年轻人尽快成长,放在最艰苦的地方锻炼。今天是第二次。虽说刘瀚清的班子是团结的,大家也维护他的权威与领导,但是,越是这样,越不可能有人为他“横刀立马”,谁“横刀立马”谁就是公敌。因为,大家都紧紧围绕在刘瀚清周围,为什么你一个人要显得格外突出呢?大家都认为,在紧密中保持一定的距离是理智的,所以,以超然的态度处理这事,对大家来说都很安全。但是,这还是次要的原因,更主要是,在座的都是官场上的老手,他们不想树敌,那些与刘翰清属于一个重量级别的人,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得罪。刘瀚清当然明白这点,常委们的性格他都清楚,他们会怎么说,他基本上能预测百分之九十九,一年多的时间,谁会放什么屁,他心里一本账。今天的会议,他必须有人站出来,说他不能说的话。因此,他不得不拿出李响这个炮灰来。
可见,从李响调回县委的那一天,刘翰清就已经准备让他做炮灰了。
苏敏那句话——“刘瀚清调你来县委,你以为是请你来吃饭的?”李响这时才真正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他们不但是有目的的,并且,这个目的,明显的不怀好意。
现在,刘翰清该说话了,有了两种不同的意见,他就好“权衡利弊”,按最佳的方式处理这问题。
他说,大家说的都对(都对,那就只有鬼错了),我基本同意大家的观点。黑脸自杀,终于让我们把两个带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彻底的打掉了,我们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我建议,尽快对那些涉案人员加紧审讯,尽早为这次打黑行动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你们看,这样做一个初步结论,行不行?
“行行。”
“这样很好。”
“书记考虑得更全面。”
所有人都表态了,都赞成这一决定。
就在刘翰清听大家表态支持的时候,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那个泄密者逮住,特别是杀害黑脸的幕后黑手。
他朝赵希义瞥了一眼。
李响终于可以回家了,每一次进县委,就一定会把他累的七晕八素。李响猜想,这次,他在县委还能呆多久呢?
不管这么多,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个晚上。说一个晚上有点夸张,因为,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文青几天不见老公回来,也知道县里出大事了,抓了这么多人,他正为老公骄傲呢。惊天动的大事,她老公每次都参与了,这样的男人值得骄傲。
朦胧中,听见李响开门,文青惊喜地问,结束了?
“结束了。”李响嘴里说,可心里说了一句,真家伙,还没开始呢。
“还洗澡吗?”文青问。这是一句暗语,他们夫妻俩有意干活时,经常就问洗澡吗?其实,李响、文青基本上每天洗澡。
李响犹豫了一下,他脑子里突然回想起汪溪漾那软软的肌肤。“洗吧。”
“我也洗一个。”文青这段时期有点饥饿,因为李响经常不回家,加上小李曦的原因,他们俩的时间比过去少得太多了。
开启淋浴,李响先打湿了身子,涂上沐浴液,身子滑滑的。文青本来已经洗了,现在她又脱了衣裤进来,也涂了一身的沐浴露,两人用身子互相擦着。
擦着擦着,两人就兴致勃然,哼哼啊啊就在淋浴下做了起来,也许李响憋得太久了,也许是他此时还想到了另一个人,李响的动作突然粗野起来,文青先是一惊,接着又觉得很新鲜,哼哼声叫得更欢。女人一叫得欢,男人就更来劲,李响现在基本上可以用粗暴来形容了。
文青突然发现,她喜欢粗暴。
浴室只是前期准备,李响把擦干身子的文青抱上温暖的床上。李响正爬上床,文青一翻身,“我先在上面玩一会。”
李响一躺,高射炮高高举起,文青上去,半眯着眼睛,嘴巴微张,舌尖舔着自己的嘴唇,身体前后摆动起来。她两手摸索了一会,最后放在自己的玉峰上,揉起来。
李响觉得今天特别有力,紧紧抓着文青的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