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杜如悔的话,俱都大笑了起来。。
杜如悔一时摸不清状况,不由呆呆地看着众人。。以为自己什么地方说得不对!
王苞笑道:“先生高才。先生刚才所说,却正是我们前几日所议。哎。。。若是先生早来参赞,只怕我们如今也不用面对这样的局面了。。”
赵允也笑道:“好。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现在就议议吧,允已得了消息,今天晚上,父皇要微服出宫。吴台铭那老家伙和赵广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允料定:吴台铭一定会让赵广亲自领着侍卫,在暗中保护父皇;吴台铭也必定会在政事堂里,呆到皇上回宫后,才有可能会离开。。允意遣人进政事堂,一举击杀吴台铭。诸位以为若何。。”
刑天接话道:“刑天可令人先杀了东府里的小司官,拿了令牌混进去,然后寻机刺杀。。。”
王苞看了杜如悔一眼,见杜如悔正在思索,便抢先道:“不可。东府必竟是在大内。先杀小司官,便已经有败露的嫌疑。过关防的时候,万一守卫恰恰就认得这小司官,人牌不符,也是要糟。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真混进去了,如何接近吴台铭?若是一剑刺不着吴台铭,满堂里叫喊起来,岂不被人拿了个正着。”
刑天道:“我的人嘴巴最严,若是眼看被擒,必定会以死明志!”
“就算如此,但已惊动了吴台铭,下次再要下手,只怕没有机会。。”
赵允便问道:“依王先生的意思?”
“不若等吴台铭离开大内,于途中劫杀。。虽然那个时候有吴台铭的护院在,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就算一击不成,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也不着痕迹,没有什么把柄。。”
赵允听了王苞的话,便觉的自己那个法子,不太牢靠!!但听了王苞的法子,感觉也不是很牢靠,便把目光看向杜如悔。。
“杜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喔,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这动静弄得有点大,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杜如悔慢慢地道。。
动静弄得有点大?赵允心中一跳,竟然有些迫切地想知道杜如悔的主意。他从来不是一个嫌事大的人,于是笑道:“既然是议,那便先说来听听?”
“与其按照吴台铭的时间来定计划,不如把老家伙从大内里引出来。”
“喔。。如何引法?”赵允问道。
“皇上不是要微服出宫吗?太子不是会暗中保护吗?那王爷不如假意刺杀皇上。。”说到这里杜如悔便停住了,却见赵允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接着说道:“皇上遇刺,太子就会出现保护!吴台铭得到了消息,只怕坐不住,第一时间便要赶到现场主持的。匆忙之间,他不可能等府里的护卫来了再去!我们便利用吴台铭身前没有强力护卫的时候,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杀死吴台铭。。”
“好!”赵允激动地站起来了。。
王苞心中多少有些不服,便道:“若是吴台铭带着宫里侍卫前去接驾,那岂不是比他带了护院,更难下手?”
杜如悔笑了笑道:“吴台铭是个相爷。禁军他没那个权利调动,那是要动枢密院的虎符的;侍卫是直属禁内的,没有皇上的手谕,半个人也带不出去。他所能带的,不过是东府里的几个杂役而已。。何况吴台铭知道太子带有侍卫在暗中保护皇上,他赶过去,不过是怕太子犯错,把一件尽孝心的好事,办成了坏事而已。他不会想到有人要刺杀他,所以,他最大的可能就是不做防备,根本不带护卫。。。”
赵允点了点头,觉得杜如悔的分析很入理。事情极有可能,是这么发展的,这是他可以料想得出的。。
“可是。。”王苞道:“就算成功引出了吴台铭,并且击杀了吴台铭。可刺杀皇上的事情,也必然有人会怀疑到王爷的头上!!虽说是假刺杀,他们拿不到把柄,但皇上心里难道就猜不到王爷这里?”
摇了摇头道:“这事谁说得准?谁敢说这金陵城里,就没有京国的奸细?谁又敢说,这事情不是太子安排的假袭击,然后又自己出面营救,乞好卖乖呢?再说,如果今天晚上,王爷也遇了刺,那皇上又会怎么想?”
王苞想了想,心里也觉得这主意是极好的了。虽然动静大了一点,但每一桩事情,都在控制之中。刺杀皇上既然是假行刺,那当然是一触即走;自己刺杀自己,那简直就是做戏;真正的目的,却是杀吴台铭。看似闹的大,反而没人可以看得清。。
刑天倒没有王苞那个较劲的心气,但是他也提出一个问题道:“若真是派人刺杀皇上,就算是假刺杀,只怕去的这些人,也不能留了。。”
杜如悔看了看刑天,又看了看赵允,见赵允没有说话,便也不说话了。
他只负责出主意,要不要做,该怎么做,都是吴王的事情。他心里清楚的很,别看今天大家一起在这里商议着紧要的事情,吴王很信重的样子。但真正等到吴王登极的那一天,只怕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藩邸旧事,吴王岂容他们知晓掌握?别人看不清赵允的真面面,他可是知道吴王的心狠手辣。
赵允心里怪刑天口无遮拦,把这一层意思说破。不过他取用刑天,就是取得他这颗忠义的心。他能把这个话说出来,那就是他没有存什么小心意的意思。。
因道:“咱们虽然蓄养着这些死士,但那都是花费了无数心力培养出来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无谓损失。他们的嘴是极严的,这一点本王信得过,所以,成事后,便让他们离开金陵,先到外头避上一段时间。等这风头过了,再回来。。”
刑天原本就是想拿这话来听赵允的意思,见赵允这么说了,便放下心来。道:“嗯,他们就算是死,那也是为王爷尽了忠的。刑天也觉得杜先生这主意不错的。。”
赵允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便就其中的细节,又商议了小半个时辰。看看天色已经过了午,便先让刑天去准备。却单独把杜如悔留在了楼里。。
等刑天与王苞走出了院子,赵允才对杜如悔道:“你在武陵立的功劳,前个只是小赏你。今天这个计策定得好,回头王爷这里还有赏。以后就安心在本王身边参赞,我也不拘着你。要有事,随时可以到内府里来找我。王苞虽然有些智计,但本王看你的才智还在他之上。本王信用王苞,取得是他的忠心;刑天也是这样,是个有胆子,有义气的汉子,可是就是太有义气了,有些事情,当断还是要断的,否则做不成大事。。。”
杜如悔点着头,体会着赵允话里的意思,便道:“如悔今日出了这个计谋,显显地夺了进义先生的风头。这会儿王先生只怕心里正恨着如悔呢。王爷要是再赏,怕他心里更不服了。。”
“先生多心了。王苞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本王是唯才是用,并不讲资历,先生不必担心,该怎么做,你便怎么做,没有必要考虑他的感受。。”赵允淡淡地说道。
杜如悔连连应是,却转着口风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不当讲的,以后有话就直接说。。”
“前去行刺皇帝的人,不能留?”杜如悔压低声音道。。
“喔,”赵允看了杜如悔一眼,并没有接杜如悔的话茬。而是静静地想了一会儿,才叹息道:“这些人都是本王费尽了心力调教出来的,少一个,本王都心疼的很。。”
“王爷,为大事者,可不能拘泥这些小节啊。。。”杜如悔劝道。
赵允又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那该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