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江手中持着匕首,这便是他的“牛角”,向着护卫冲撞了过去。
扑哧!
护卫踢出去的一脚落空,可是探出的一掌插在了罗江腰上,而罗江手中匕首也是插进了他的胸膛,长长的匕首刃尽根没入。
罗江腰间被插了一掌,只觉眼前一黑,任何力气都提不起来,根本握不住匕首。他弯腰趴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而护卫被巨大的力量冲撞的倒在地上,胸前插着匕首,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终究是徒劳,起来半身便重新倒下去,折腾了几次之后,就停止了挣扎。
正常状态下,三个罗江也不会是护卫的对手,可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下,罗江却成功了。“人和”是因为护卫喝的醉醺醺的。
许久之后,罗江才能直起身子,不过牵动之下腰间还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身体不由再次弯下去。
罗江一只手捂着腰,缓缓走到倒下的护卫身边,看其死透,不由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去握住刀柄,将匕首提起来,然后在护卫身上将血迹擦干。
两名护卫都解决了,罗江重新将匕首插回腿上的套子内,然后向房间走去。随着走动,腰间的疼痛一点点的减弱,一点的减弱着……
这种疼痛是被打中了肠子,痛起来让人死去活来,但是疼痛消失起来也快,当然了,只要是肠子没被打断的情况下。
刚刚那一击,是护卫匆忙出击,根本没有聚起多少力量,否则的话,罗江绝对不会如此轻松的。若是护卫全力的一掌,绝对能插进一个人的小腹,然后将肠子提出来。
房间里还亮着灯,罗江靠近后,放缓了脚步。
当他来到房间外面的走廊内,从打开的窗户看进去,正好能看到躺在床上的高权。高权早已睡沉了,不过睡姿十分的不雅,上身的汗衫敞着怀,下身穿着长裤,一只手插进裤裆里。(别想歪了,仅仅是一种睡姿而已。)
窗户距离床只有七八步的距离,罗江便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从窗子跳进去,然后将摸过去将高权击杀。不过罗江不能保证自己摸过去的过程不会被发现,并且也不排除,高权弱小的外表下,隐藏着不错的身手。
另一个便是直接用弓箭。
罗江选择了后者。
轻轻摘下背上的弓,搭上一支箭,罗江缓缓的拉开。
这就是让他射一个不动的靶子,而且有充足的时间瞄准,若是还射不中,他可以去撞墙了。
箭支离开弓弦而去,划过一道模糊的灰线,射在了高权裸露的胸口上。
高权的身躯一震,脸上瞬间露出片刻的痛苦表情,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一截箭尾。
多么希望是做了一个梦!
大量的鲜血以极快的速度将高权胸前染红,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挣扎,便断了气,结束了他恃强凌弱的一生。
一个恃强凌弱,两个为虎作伥,都有该死的理由。
不知不觉,罗江已经杀了四个人,渐渐的,竟似麻木了,不会有杀掉圆善后的难受心情。
“菱,房间内还有没有人?”罗江问道,“会不会有什么躲藏起来的女人,来偷东西的店小二之类的?”
菱妖翻了翻眼睛,“你谨慎过头了。没有。”
罗江这才将弓箭背在身上,一下将门推开,然后走了进去。
高权的衣服都脱下来堆在圆桌上,罗江走上前去,在衣衫内一阵摸索。
首先,他摸出了一打银票,最上面一张是一百两的面额,这一打银票少说也有一千两,这对正缺银子的罗江来说,可解了燃眉之急了。不过罗江脸上却没有多少兴奋的表情,随手将银票扔在了一边。
银票上都有编号,虽然“这个编号的银票是在高权手中”这种事情的几率极小,可是也不能完全排除。所以要万分的小心,不能留下任何暴露机会的可能。有的时候,人都是贪心害死的。
扔掉银票,罗江也算是挥金如土了。他的手再次摸过去。这次摸到了一个硬物,拿到眼前一看,是一块三角形的铜的军牌,上面一个“佐”字。
“看来,高权真的是芜城护卫军的佐领。”
随意将令牌扔了,罗江再次伸过手去,摸了五块金饼子出来,还有几块碎银子。脸上这才一喜,将它们统统塞进了怀里。
金饼子可没有那么多说法,只要不是各地上缴的税收,再就是皇宫内的库银,上面都有特殊字体的,除了这些,都可以拿的毫不担心。
没有其他收获,罗江目光在房间内看了一圈,然后便离开。
咔嚓嚓!惊雷滚滚。
罗江刚刚走出院子不久,大雨便至。这场大雨来的及时,将所有的痕迹冲刷的干干净净。
夏季的雨总是特别的大,大雨如倾盆而下,天地间都是雨幕,阻挡了人的视线。
罗江冒着这样的大雨返回山上,有几次竟都撞在了树上,雨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返回的极为艰难,可是也有好处,罗江的行踪,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走到半山腰,他回转身,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间都照亮了,可是芜城笼罩在厚厚的雨幕中,看不清。
“什么时候,我也能在这样的天气里,像个职业的杀手一样,奔袭杀人了?”罗江感慨一句。
回到山上,罗江看到了自己居住的矮房子,他甚至担心,房子会不会被雨点砸的倒下。
推开破们,门口的一块地方已经被雨水浸湿了,一条身影围了上来。
“傻狗,躲开。你倒是能想到找地方避雨。”
罗江将傻狗喝退,然后拿起打火石将灯点燃。
将弓箭和匕首塞回床底下,罗江点起火,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来,直接扔进火盆里烧了,喝下一碗热汤,然后便躺回床上。
“呼!”
罗江枕着自己的手臂,吐出一口气。
泡在茫茫雨幕中的山,山顶一座矮房子,房子内一点微弱灯光,一个孤寂的人,和一条趴回去睡觉的狗。
颇有“枯藤老树昏鸦”那种寂寥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