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面jiān猾,只说帮林麒介绍一下谢七爷,成与不成,却在林麒自己。请:。林麒琢磨了一下,发现好像又掉坑里了,马面并没做什么,只做中间人,其他不管,却是还要承他个大人情,林麒很是无奈,终于明白为何张青山总说鬼神之事还是少沾惹得好了。
事到如今,且就瞧着吧,马面带着小鬼去请谢七爷,林麒也要准备一番,回到屋里,周颠正探头探脑的看着他,见他回来,问道:“你跟那大长脸在那嘀咕啥呢?”周颠天生的yin阳眼,什么都瞒不过他,林麒不想让他参合进来,道:“那是我请来的救兵,却是个贪财的,你去找张青山,找他多要些纸钱,供香,我有用处。”
林麒神神秘秘的,若是张青山定要问个明白,周颠却是信他十足,周颠前脚刚走,后面yin风刮来,林麒回到栈桥,就见夜色中,马面带着两个小鬼,身边一团白雾,一团黑雾,两团雾气飘渺淡薄,中间裹着个人影,离的近了才看得清楚,果真就是庙里黑白无常二位老爷。
庙里的都是泥胎塑像,在怎么吓人,也是死物,但眼前这二位真是渗人到了极点,白无常一身雪白,白衣白帽,白眉毛,白到了极致,手中拎着个雪白的哭丧棒,却是喜笑颜开,头上戴着一顶尖尖的高帽,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一见生财。黑无常则是碳也似的漆黑,黑的透亮,甚至比这黑夜还要黑上几分,一脸恶像,同样戴了个尖尖的高帽,上面写着,天下太平。
两位鬼帅,不像马面一样是实体,飘飘忽忽的如同雾气,靠的近了,顿感yin森寒意丝丝而来,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勾魂使者,名副其实的死神,身上的yin煞之气比马面不知强上多少,林麒不敢怠慢,急忙迎上来,抱拳施礼道:“小的林麒,给七爷,八爷,请安。”
无常在民间最是令人害怕,魂飞魄散则为人死,魂要飞,魄要散,魂要飞就是被无常吸引,捕捉。而魄要散,就是“魄”不再聚集于体内,被外力抽走、吸走,而解散了“魄”之形体。而散魄,还得靠无常才行。阳魄遇到黑无常则会相吸,“魄”被从身体中吸走、抽走,终至魄散人亡。同理,yin魄则要遇白无常才能散魄。也就是说:对于男人来说,白无常吸其yin魂,黑无常散其阳魄。对于女人来说,黑无常吸其阳魂,白无常散其yin魄。所以人死必须要黑白无常同时来接引才行。
不过这也是大jiān大恶之人,或是大善之人,才有此殊荣,能让无常老爷亲自来接,一般的老百姓都是小鬼勾魂,被黑白无常接引,并不是一件坏事,说明你还在轮回当中,没有成为传说中的孤魂野鬼。
黑无常沉默不语,白无常嘿嘿笑道:“小辈,找你家二位老爷何事啊?看在马老哥的面子上,我们兄弟来了,不过老爷我事多,人忙,有事就说,莫要耽误时间。”白无常语调没有起伏,没有感情,听上去像是用嗓子硬挤出来的,说不出的yin冷别扭,透着死气森森。
林麒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忍住不适道:“小的与蒙古国师结怨,守住龙虎山第三关,那番僧是个不磊落的,要用车乱战法对付我,无奈之下想朝二位老爷借个勾魂索魄的冥器,待这些人前来,也不真勾了他魂,只叫他魂魄离体,恍恍惚惚。”
白无常眼珠一转,道:“老爷我跟你无恩无义,也无交情,凭的什么就借你了?小子求人办事,总要有些诚意……”
林麒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急忙道:“龙虎山上供神的香,金锞子银锞子,只要无常老爷开口,多少都不在话下。”
白无常最是贪财,闻听此言,嘿嘿笑道:“那先看到东西再说。”
林麒回头去瞧,也无周颠影子,便让黑白无常耐心等待,过了会周颠抗了个麻袋回来,里面尽是些供神的香,还有些yin钱,金锞子银锞子……林麒见他回来,急忙招手道:“师兄,我在这,快来!”
周颠愣头愣脑的穿过后门,到了栈桥看见白无常,问道:“入娘的,你这是刚从面缸里面出来啊?”周颠天生的yin阳眼,一眼就看到了白无常的本尊,他还从未见过白成这样的,忍不住脱口而出。
黑白无常,地府十大yin帅,何等身份,真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那里有人敢对他俩如此说话的?白无常楞了楞,黑无常却恼怒起来,粗声粗气道:“小辈,你这是找死吗?”也没见他动弹,忽的一下就到了周颠身前,手中显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牌子,朝着周颠身上印去,牌子是招魂的令牌,周颠真要挨这么一下,大碍不至于有,但至少要病上几个月动弹不得。
林麒哪能让黑无常伤了周颠,身形一晃,挡在周颠身前,抽出量天尺搭在令牌上,令牌气死森森,就带着那么一股yin沉令人无法抗拒的法力,但林麒手中的量天尺可是神器,这些日子随着他道法日渐高深,量天尺的威力也大了不少,这一搭,尺子散发出五色光芒,黑无常手中的令牌,碰到尺子,竟然不受控制的猛然蹦跳起来,差点就要脱手而出。
黑无常大怒,就要跟林麒见个真章,白无常却是眼睛一亮,他是认出了林麒手中尺子是何物,这东西太过逆天,地府那么大,也不见的有这么一把神器,而且这小子是受了箓的龙虎山弟子,头顶之上就有道家正职的神光护身,真要闹起来,这里又是龙虎山,林麒朝山上一跑,他俩也进不去,何况还有马面的面子,总也不能一点不给。
白无常一把扯住黑无常道:“莫要鲁莽,我与林兄弟聊聊。”刚才还是老爷老爷的称呼,见林麒露了一手,知道不是个好惹的,连称呼也都变了,这其中变化,林麒自然感觉得到,不由得苦笑,地府这些yin神真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还是少打交道的好,可此时正在求人,也是无可奈何,急忙朝黑无常赔礼道:“我师兄是个浑人,莫要跟他一般见识……”
周颠犹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见了黑无常,又冒出一句来:“你家是做墨的吧?怎地把自己染得这般黑法?”黑无常大怒,却是被白无常拉倒一边,黑无常性子急爆,眼里最进不得沙子,马面也怕事情搞糟,急忙拽过黑无常一边说话,林麒也是一头冷汗,不敢在让周颠待下去了,哄着让他离开。
一个楞的,一个暴躁的离开,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林麒赔罪不已,点了三根供神的香,又烧了些金锞子,这才揭过过节去,白无常享用了香火,同马面一样,精神万分,叹息道:“龙虎山上供神的香,真是比那些凡夫俗子上的香强上太多了,这灵气咋就这么足呢?”
龙虎山供神的香,叫做三神香,能开天门地户,通灵达圣,入山可驱猛兽,可免刀兵,可免瘟疫,久旱可降甘雨,渡江可免风波。有火,焚烧;无火,口嚼从空喷于起处,龙神护助。静心修合,无不灵验。
这香用沉香乳香丁香白檀香附藿香各二钱甘松二钱远志一钱槁本三钱白芷三钱玄参二钱零陵香大黄降真木香茅香白芨柏香川芎三奈各二钱五分用甲子日攒和,丙子捣末,戊子和合,庚子印饼,壬子入合收起,炼蜜为丸,或刻印作饼,寒水石为衣。
制作三神香甚难,平时里也不用,都是些节日,祭天祭祖的时候才用,龙虎山上也不多,都是珍藏,此时张正言不在家,张青山又是张家人,自然也没人驳他这个面子,反正日后就算张正言问起,也是张青山扛着,这才可着劲的让林麒用。
林麒笑道:“七爷,只要你将手中的哭丧棒借我用上些时日,这些香火,自然都是七爷的,日后年节的,也少不了给七爷,八爷,烧些金银……”
金锞子银锞子,白无常不缺,他手掌勾魂索命之职,去那家都有孝敬,就是手下的小鬼平时也是尽心巴结,但他是真看上了三神香,享用了这香火,以往的那些香火,骤然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白无常嘿嘿笑道:“老爷手中的哭丧棒乃是yin器,一身法力都在这棒子上了,即使勾魂的,也是防身的,你一个凡人,就想借老爷手中的哭丧棒?可这马兄的面子也不能不给,不如这样,你我打个赌,若是你赢了,哭丧棒就借你一段时日,若是输了,这些供神的香和金锞子,银锞子,就都是老爷的了,这赌你敢不敢打?”
林麒沉思不语,白无常这是想空手套白狼来着,打赌?他白无常手下小鬼无数,不管赌什么,怕是片刻就能知道的透彻,但若不赌,也就前功尽弃,林麒想了半天,忽地眼睛一亮,笑道:“就与七爷赌了,不过这赌题却得由我来出,不管输赢,这些供香,yin钱,也都是七爷八爷的,总不能让七爷八爷白跑一趟……”
林麒说的四海,白无常若是不让林麒出题,显得自家小气了,他也不怕,嘿嘿笑道:“就如此,你出题吧。”
林麒笑道:“我赌七爷身上有一万八千根汗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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