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雪听得秦孤月这句话,脸上骤然一红,却是把手收了回去,蓦地一下将那扇窗户关了起来。
秦孤月也知她许是不好意思,也不多说什么,进了城之后将骏马交给门楼的兵丁喂养,转身就朝瓮楼上走去。
待到转过楼梯,进门之后,就看到千寻雪坐在一张檀木圈椅上,身后照例站着寒铁四煞。
秦孤月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四人了,眼神微微与他们交流了一下,权作行礼,便跨进了房间内。
按照身份来区分,虽然秦孤月的境界比不如这寒铁四煞但是身份却他们要高贵得多,乃是秦家的长子,他们不过是千家的仆人。所以秦孤月这一举动,还是博得了四煞不少的好感。
千寻雪见秦孤月上楼之后又关上了门,不禁笑道:“秦孤月,你是不是有顺风耳?我们这才念叨着你呢,你就来了。不是离约定之期还有一天吗?”
秦孤月将铠甲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挂在一旁的架子上,笑道:“常言道,救急如救火,情况又是瞬息万变,早来一天说不定结局就完全不一样,不是吗?”
“是啊,秦公子,若是你再早来一天,就可以赶上秋叶集的夜战了!”那站在千寻雪身后持刀的寒铁卫士开口道。
“果然,千小姐已经跟他们较量过了吗?”秦孤月的语气竟是没有丝毫的吃惊,原本他还以为千寻雪要约自己在什么隐秘的地方接头,竟是大喇喇地选在了城门底下,想必这几天已是占据了很大的优势了。
千寻雪旁边的持戟卫士也用夸耀的语气说道:“岂止是较量,昨晚他们派出一千多精兵袭击我们百人不到队伍的树林。小姐神机妙算,让我等四人卸下铠甲给四名甲士武者,真身埋伏等候,又埋伏了二十多人在树林各侧。”
“不错,敌军竟真的用了火攻,待到看到我队混乱,冲进树林之时,我们便依计行事,事先安排的人斩断了战马的缰绳,战马受到火的惊就朝树林外跑去,一路践踏冲撞敌军,同时二十人从四个方面一齐呐喊冲锋,敌军不知我方虚实,被小姐擒住那带队的三少爷之后,大半死伤……”一旁的持枪卫士也长声道。
“好了,此事又有什么可以夸耀的。”千寻雪硬生生,打断了寒铁四煞的说话道:“即便秋叶集镇一战赢得光彩,如今还不是一筹莫展?”
秦孤月听得这寒铁四煞的分析,不禁也是对这千寻雪的军事才能大大惊讶了一番,不禁开口说道:“以不到一百之众,对抗千军,还是在被对方奇袭的情况下歼灭对手,能有如此战绩的,若是在乱世,后来都成为了一方名将,千小姐未曾读过兵书,竟就可以有如此谋略,倒是真值得夸耀一番的。”
千寻雪听得秦孤月的赞美,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我亦只是想得稍微多一些,应对他们的奇袭,将计就计罢了,能够成功倒很大一部分是靠了运气。”
“千小姐过谦了。”秦孤月淡然笑了一下,却发现千寻雪的眉头一直都是皱着,仿佛有什么难解的麻烦事,便拱了拱手问道:“只是如今千小姐你应该已控制了各个城门,那应该优势很大才是,为何你还是愁眉苦脸的?”
这一句话,算是问到千寻雪的心坎里去了。千寻雪正好开口道:“秦公子有所不知,原本我计划由我那三哥‘押解’我回祖宅,一下暴起,制住大哥和父亲,以求一击得手,兵不血刃。但是半路却是杀出来一个神秘黑衣人,搅黄了整件事情……”
“哦?”秦孤月现在对于“黑衣人”这三个字特别敏感,听得千寻雪提到又一个神秘的黑衣高手,不禁问道:“此人实力如何?用的是什么套路?”
“那人用刀,实力应是武宗巅峰以上,有可能是半步星阶!”千寻雪如实地分析道:“若不然,即便是武宗高阶,也不可能如此从容地在我手里将人劫走,还能一招破掉我的‘雪舞银蛇’。”
“用刀的高手?”秦孤月琢磨了一下,他到这东南之地也已经有将近大半年了,也经常向刑道荣询问一些东南之地的风俗人情和高手俊杰,但正派高手大部分都是用剑的,还有就是一些奇门兵器,邪道高手则多是一些像鬼幡,骷髅之类的法器,而不用兵器,像这般用刀的倒是不曾听说过。
“不错,秦公子也觉得很奇怪吧?”千寻雪见秦孤月眼神微动,似在思索,便也开口道:“若是此人已经成名,我们不会不知道,若是半步星阶的实力,还不曾扬名立万,那也太过奇怪了。即便是邪道修士,拥有实力之后,也不会藏私,而是要拿出来显耀一番,否则岂不是锦衣夜行,谁之知者?”
秦孤月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若是半步星阶,我现在对付起来,倒也有点困难,不过若是能与千小姐与寒铁四煞合力,倒也并非不能一战。”
“若他仅仅是一个半步星阶的武者倒也罢了。”千寻雪不禁苦笑道:“他手中似乎有许多可以让人实力激增的丹药,或是为人醍醐灌顶的法门,竟是将我那不成器的三哥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提升成了武宗高手,虽然仅仅是武宗入门,但是也够吓人的了!”
“竟有这等事?”秦孤月听得这句话也是眼皮微微一跳,天哪,随随便便让一个垃圾在半个月之内晋升武宗?虽然可以肯定对方的甲士境界是直接冲关的,肯定没有凝练兵心,但寻常人到了武宗境界也足以扬名立万了,至少继承一个小一点世家的家主绝对不成问题。这家伙竟是挥挥手,十几天就“造”出来一个武宗高手,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可能我大哥的实力被他提升得还要更强,而且我母亲目前也被他们控制住了,并以此来要挟我。”千寻雪此时也是愁容满面道:“那黑衣人叫我三天之后去千家祠堂,只许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