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政省份的蒸汽机数量的不断增加,天启十年国有资本掌控的纺织工业增加了将近300万枚纱锭,纺织产能大幅度上升。
而西域地区的棉花产量在天启九年已经初具规模了,天启十年变得规模更加庞大。同时在河南、山东、江淮三省交界之地,商品棉种植业这些年更是发展迅猛,特别是随着山东与河南被纳入新政范围之后,产棉区的水利灌溉设施得到了修缮,加上种植规模的扩大,棉花产量迅速上升。
北方纺织品市场已经被国有资本所垄断和消化,经过一番改革之后,大量人口涌入城镇,北方农村自然经济中的纺织业已经被完成击垮,纺织品已经几乎完全商品化,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北方纺织品市场已经完全被国[m]有资本所占据。
消化掉了北方纺织品市场,国有资本开始向外扩张市场,第一个瞄上的自然就是南方各省。
这是大明本土,人口最多,市场庞大,且利润丰厚。在这样的情况下,国有纺织品工厂所生产的棉布和毛纺产品开始大规模的涌入南方市场。南方各省旧体制区域根本没有地方贸易壁垒的存在,原有的纺织品产业被国有纺织品产品迅速冲垮。
国进民退的戏码开始不断上演,而且是在疯狂上演。越来越多的资源,开始被朝廷抓在手上。
在改革省份,金融、矿业、冶金、林业、纺织、交通、化工、机械制造、军工制造这些领域是被高度垄断的领域,民资能进入的也就是纺织业。但因为棉花产区开始被国有资本控制了商品棉渠道。民资纺织工厂虽然能够买到蒸汽机和纺织机械。但所购买的棉花价格更高,而且蒸汽机和纺织设备价格较高,通过完善管理等方式依旧存在利润,但也容易亏本,难以动摇国有资本对市场的垄断地位。同时民资也能进入矿业,但只能开发一些小矿产。
金融方面也基本上被国有资本全面垄断,山西票号已经被全面关停,正式从新政省份消失。成为了历史词汇。
林业方面倒是有民间资本涉入,不过相比国有林场来说规模不大。首先是北方各省的林场本身就少,过去因为煤炭开采规模没那么大,北方各省的燃料很多都是烧柴,以至于森林被大量砍伐,但人工造林又跟不上,北方平原地区的林区很少。
朱由校登基之后,人工造林的活动在北方持续展开,因此在北方平原地区的林区大部分都是国有林场,普遍还没有育成。
东北地区的林场绝大部分都是国有。因为这些地区是后来收复的,不论土地还还是林场。一开始都是全面划归国有,其后土地赏赐给了有功将士,并且让百姓自己开荒,但林场却是没卖多少,也没赏赐出去多少。
台湾、南洋、澳洲的林场同样也被划归为国有资产。
另外国有资本还大规模经营农业,农业方面自然是不会进行垄断的,但是国有农场、牧场面积却是在不断上升。
特别是橡胶种植业、棉花种植业和商品化粮油方面,国有资本是大量涉入的。
在那些没有进行垄断的产业,则是民资可以自由经营的,讲究的则市场竞争,与后世的中国模式基本相似。
在后世的中国,对于国家未垄断的行业,民资基本上没办法施行垄断,都是自己看自己的本事,这非常符合市场竞争的公平性,使得市场拥有强大的活力。
所以在国进民退的同时,新征地区的民资也有发展,但发展起来的不是大资本商人,而是中小资本阶级。
这些中小资本阶级没那么强烈的政治野心,而且不会如同那些大资本商人那样,一旦做大到某种程度,就不愿意让财富流向底层百姓。
国有资本最先崛起的就是钢铁冶炼,技术的进步成功击败了民间钢铁厂,随着钢铁冶炼技术的进步,对于低品质铁矿石也可以冶炼了,随后在其他金属的冶炼方面,技术也取得了突破,此时冶金业方面国有资本占据了绝对优势。
其后崛起的是采煤业,随着船只的增多,道路的修通,国有煤炭企业的煤炭,已经开始卖往南方沿海各省,以及长江流域。
如今纺织业又强势崛起,江南地区出现了大量失业的纺织工人。
江南的那些大资本商人顿时看到了机会,开始煽动这些纺织工人闹事,以反对当前的新政,以及国有资本体系。
在那些大资本商人的暗中煽动下,江南各地的纺织工人的情绪逐步开始失控,到处都是宣传朝廷抢了他们的饭碗的人。
在煽动之下,各地纺织工人陆续出现暴动。
首先是南直隶的纺织工人打砸了一处国有银行网点,同时还哄抢该网点的小金库,造成了十几万元的现金损失。
接着松江又发生了抗税暴动,打死了数名官差。
南方局势开始变得有些动荡起来,消息很快通过电报传回了京城,朱由校看了奏报之后,当即下令镇压暴乱、彻查幕后真凶。
暴乱的百姓从理论上来说是无知的,是经人煽动的。但是他们参与了暴乱,必须坚决镇压,这是姿态,也是底线。
若是朝廷没有果断的镇压,就会释放出软弱的信号,更多的暴乱还将会源源不断的产生,到时候再进行镇压,规模就太大了。
同时对于幕后煽动暴乱的主谋,同样也要追查,否则天天到处煽动,这安稳日子还怎么过?
最高统帅部根据朱由校的命令,迅速将守备旅调往暴动地区,同时内阁严令要求南直隶地方官府镇压暴乱。
谁敢特么偷懒不出力,就扒了他们身上的虎皮,再追究渎职之责。
内阁的命令就是,南直隶那群官员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将暴乱镇压下去,否则就拿捏他们。
这道命令被迅速批红,圣旨马上发了出去。
调动守备旅并非镇压暴乱的主要手段,只是作为防止暴乱升级为叛乱的防范手段。内阁的这道命令,则是将南直隶那群官员推到了一个必须做出抉择的地步。
要么反,要么镇压。
南直隶官场被江南大资本商人渗透严重这是不争的事实,特别是朱由校组建了汉皇党之后,东林党的残余势力都被打发到了南京这个体系之中,历次科举的那些出身于商贾家庭的士子也被打发到了南京的官场体系。
而煽动此次暴乱的,实际上就是这些家伙所代表的利益阶级干出来的事情。这时候一道圣旨压下来,就是逼迫他们做出选择。
要么全力镇压暴乱,要么被朝廷问责,要么造反。实际上也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朝廷一旦问责,那么南京的官场体系必然会因此崩溃,到时候汉皇党拿捏到了名目,大可进行官场大清洗。
这道圣旨直接把南京那群官员逼到了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