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精灵张中衡走出酒楼,此时天色刚刚落幕,街上燃起了灯烛,行人虽然没有白天的熙熙攘攘,但依旧热闹,他还能听到走过他身边的酒客醉醺醺的高声道:“陛下到了江都,开了酒禁、宵禁,城里的青楼才敢开夜,今天我们要好好的玩一场!哎!来……”
“原来杨广已经到了江都!”张中衡心想:“应该直接控制一个官员来搜寻情报的,但这次队长要我们谨慎一点,还是先不要去动官方那边,先找这里的地头蛇打听一番比较好。”
无论什么时候,当地的帮派势力总是消息最灵通的人,那些活在城市低层的老鼠,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总是最先察觉,张中衡就是要找到这些人,起码是他们的小头目。
夜幕下的青石街上,只有两旁的秦楼楚馆里灯火通明,几个衣裳华丽的商人高声笑着从张中衡旁边走过去,门口的龟公立刻堆着笑容迎了上去,但张中衡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们身上。他躲在一旁的阴影里,注视着一些挎着手站在角落的精装汉子。
他们穿着一身干净的短打,有的还袒露着胸口,两只眼睛扫过路过的行人身上,眼神冷漠而警戒。
只有张中衡这样的有心人,才会注意到他们磨损的厉害的衣衫襟头绣着的竹枝图案,这里的汉子大多只有一支或者两支,这代表着是扬州的地头蛇——竹花帮的标志。
竹花帮的帮主之下,设军师一名,接着是“风、晴、雨、露”四堂,统领下面的舵主、香主和众帮徒。他们以襟头竹枝定身份,帮主十根竹,到最底下的帮众一支竹。三年一次,召开竹林大会讨论帮中的要事和堂主、舵主的升降奖惩。
张中衡看着这些人贪婪,阴冷的眼神,忽然笑了出来,片刻后打扮的和富贵公子一样张中衡从阴影处钻了出来,他故意做出一副刚从青楼里出来,连路都站不稳的醉态,摇摇晃晃的往旁边的小巷里走去,就像内急要方便一样。
果然,马上有两个眼神闪烁,不怀好意的汉子跟着他钻进了巷子里。
当这两个家伙消失在别人的视线里,走进这阴暗偏僻的小巷的瞬间,一只手直接掐住了他们的脖子,把他们拉近了巷子的更深处。
张中衡抽出一支箭矢,将锋利的箭头抵在他们的喉咙上,那冰冷带着死亡气息的感觉直接将这两个倒霉蛋的反抗意图撕得粉碎!一掌切在其中一个倒霉蛋的后颈,将他打昏了过去,张中衡持矢的手上加了一分力,精钢箭头划开那人的皮肤,刺痛了他的神经。
“我问,你答。等会我将地上那个人弄醒,如果有半分不对的地方,我就要了你的命!”
“是是是!大侠饶命啊!”
“你是竹花帮的人?那个堂口?”张中衡问道。
“小的叫王勇当,是风堂邵香主的人。”
“竹花帮四个堂分别管着什么地方?”
“大侠,我只知道我们风堂主要负责监视,打听消息,还有从城西的商铺中抽水,雨堂好像有人是负责执行家法的,其他的我真的不清楚啊!大侠!”
“风堂的堂口在哪里?”
“在……”看到王勇当的脸上出现犹豫的表情,张中衡脸色一冷,他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探出,抓住了王勇当藏在身后的右手,轻轻一扭一折,已之生生将其拗断。
王勇当凄厉的叫声被张中衡生生的堵在了肚子里,他脸色惨白,痛的满头大汗,口中呜呜直叫,等到疼痛稍微平缓,张中衡再一次狠狠的扭住了他的痛处,这一次,疼得他大口的喘息,两眼发直,已是陷入了晕眩中。
再一问,则无所不答。
张中衡记下了地址和几个风堂香主,舵主的面部特征,行为习惯,才继续问道:“现在江湖中最大的事情是什么?宇文化及在江都找那两个小子的消息,你有没有?还有杨广在哪?”
“现在江湖中最重要的消息是和氏璧的消息!据说《长生诀》,杨公宝库和和氏璧都在寇仲和徐子陵手上!他们自称扬州双龙,就是宇文将军要找的人。不过宇文将军已经被陛下处死,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他们。”
“无论谁找到他们,都能拥有天下间最强的武功秘籍,最重要的一笔财富和权力。无论带着秘密与和氏璧去投靠朝廷还是交给叛军,都能一跃成为一方豪杰。”
“最近我们帮帮主下令,无论谁有双龙的消息,禀报帮主就可以直升舵主,舵主有消息直升堂主。所以弟兄们都在找他们。”
“而陛下现在就在江都,据说下榻在临江宫中,其他我真的不知道了!”
张中衡继续逼问了一番其他问题,最后控制住他的精神,核对之前的问题,确认无误之后扭断了他的脖子,抽醒另一个倒霉蛋,重新问了一遍,问清楚几个另一人不知道的问题后,张中衡操纵植物,掩埋了他们的尸体。
看着扭曲的柳树根裹着两具尸体钻入了地面,张中衡演示了一番地面的痕迹,,离开了小巷。
风堂的堂口所在的街巷比较偏僻,几个青衣大汉监视着街口巷尾,这里表面上空空荡荡的,实际暗地里戒备森严,轻易难以混进去,但这只对于普通人,对于轮回者来说,这里和无人把守的空门没什么两样。
堂口里重要人物休息的地方,门外有十几个武功精湛的汉子把手。
张中衡推开了大门,旁边的劲装汉子就像没有看到他一样,任由他进了里面,这是一间非常精巧的小院,小桥流水,趣意盎然,但张中衡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动静,仿佛有人站在旁边一样。
他抽出手里的短刀,放轻脚步却听见一声轻笑:“有趣的小东西!”
张中衡飞扑到旁边的阴影中,他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只看见了一名年轻俊秀,面白无须的男人在把玩手中的一柄薄刀,那男人声音阴柔,对他笑说:“你不会以为,江都城天子脚下,就那么容易由你混进来吧!”
“咱家雨化田,久候你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