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鱼已破,冲虚道长皱起了眉头,云萧的空间感知告诉自己,黄钟公的音符在虚实之间,和自己的空间之力有些相似。
冲虚道长的剑想要挡住这些音符,然而音符像流水一样缠上剑身。冲虚的剑越来越慢,最后剑身停于右侧不动,整个人仿佛化作了雕像。
“糟了!”天门道人道,“方证大师,此刻是否要认输?”其他掌门也看向方证,冲虚已然不动,怎么看都像是输了。
“诸位莫要打扰。”方证大师道,“败于斯,成于斯!”
场上的冲虚突然弃剑,剑落地的声音在这一瞬间打破了琴声。
“咦!”黄钟公察觉自己的琴声突然停顿,这和当初云萧给自己的感觉有些相似,却又不同。
太极剑不过是太极拳演变而来,其根本还是太极拳。冲虚想起张三丰亲自手书的那本太极拳经,虽然已被日月神教夺去,但其开篇内容自己还记得。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和。无过不及……
内容自己一直熟记于心,也在体味其中的意境,然而自己只见太极,不见心。领悟了太极之意,却领悟不了太极之心。
黄钟公一曲打破自己的太极之意,让自己明心见性,刚好成就了自己,忘记这所谓的太极剑。云萧看到冲虚道长的太极拳,想起张三丰教张无忌太极拳时所说的话,当你将所有的招式全部忘记,就练成了真正的太极拳。
太极阴阳鱼彻底不见,然而云萧却能感觉到,整个擂台,都笼罩在冲虚道长的太极气场之内。不,还有一片净土,黄钟公的位置,先前黄钟公的琴音就像是大海,冲虚道长是海上的一叶扁舟。此刻两人的情况相反。
黄钟公的琴声化作音符继续攻向冲虚道长,冲虚道长用手将它们轻轻拨开。云萧看到这情形有些似曾相识。
丹青生道,“公子那日对付我三哥,也是这么做的。”
场上黄钟公看到冲虚的拳法,灵感也来了,顿时道,“道长好拳法,老朽还有一曲,尽请品鉴!”
冲虚道长闭上双眼,认真聆听琴声,继续自己的太极拳。一首新的曲子弹奏出来,场下任盈盈道,“这有些像道曲,但我从未听过。”云萧道,“或许是观太极拳有感而发。”
另一边,莫大先生叹道,“这人音律上的造诣已经远胜于我,可喜的是他也遇到了知音之人。”冲虚拳随心动,心随琴动,如今不再抗拒琴声,真气跟着奔腾,没有丝毫的难受,反而说不出的畅快淋漓。场上的太极气场开始变化,中心不再是冲虚,而是擂台的中央,两人分立于阴阳两点之上,阴阳鱼再现。
黄钟公道,“老朽快要到极限了。”
冲虚道长道,“老道也是。”
黄钟公道,“那么,最后一招胜负吧。”
琴声变得急促,音符早已不再攻向冲虚道长,而是注入自己一侧的阴阳鱼中。另一边冲虚道长的阴阳鱼也越来越凝实。
虽然此刻是太阳高挂,但擂台上的阴阳鱼却黑白分明,两者同时到达极限。
掌一推,步一踏,袖一扬,冲虚身前的阴阳鱼离地而起。琴声最后三变,黄钟公身前的阴阳鱼也同时跃出。有白化天地,有黑分阴阳,场中央掀起一阵气浪,黑白阴阳鱼激烈碰撞,结果不分胜负,最后缠绕再一起,重新化作太极。
云萧喃喃道,“这第三场居然是平局。”黄钟公的琴声停了,冲虚道长的太极拳也打完了,黄钟公道,“老朽胜不了你。”
冲虚笑道,“老道也赢不了你。”
黄钟公也笑了起来,道,“那么这第三局,咱们就算平局。”冲虚道长同意,黄钟公转身要下台。
冲虚问道,“阁下最后一曲叫什么名字?”
黄钟公想了想道,“就叫它太极玄吧!”
冲虚道长记住这个名字,转身下了擂台。
“想不到对方居然有如此高手,连冲虚道长都胜不了。”定闲师太感叹道。
“呵呵,老道让众位失望了。”冲虚道长道。
岳不群道,“道长也没有输。我们现在是一胜一负一平。不过接下来轮到我们这边为难了。”
冲虚收起了笑容,道,“不错,虽然这次只是打成了平手,但老道的心里却还有一丝侥幸。”
天门道人道,“冲虚道长何出此言?”其他人也一脸疑惑的看着冲虚。
冲虚道,“黄钟公的出现,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我本以为会对上那位黄古萧,说句不自信的话,老道上场前就没有把握,而是抱着消耗其功力的心态,胜负却是寄托在了下一人身上。”
说到下一人时,冲虚道长的目光看向华山派一人。众人没注意到是谁,除了那人自己。
岳不群道,“道长此时说这话,岂不是在打击下一人的信心?”
方证大师道,“道长是想希望众位千万莫要看对手年轻,就小瞧了对方。”
定闲师太道,“不错,任我行虽然恶名昭彰,但此人有的话却不可不信。他既然都佩服他徒弟的武功,那么大家绝不可大意。这第四场的人选得慎重。”
有一个人却在心里苦笑,这第四人恐怕对方会指明自己了。
黄钟公下场后,对云萧道,“老朽有负公子重托,未能赢下第三场,还请公子责罚!”
云萧笑而不语。向问天一拍黄钟公后背,笑道,“你还不满足啊。冲虚那牛鼻子都差点输给你。”
江南四友其他三人也是一脸欣喜,他们四人重出江湖,想不到第一战居然是少林寺,大哥在这上万江湖之人眼前大战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虽然最后平手,却也足以再次名动江湖。任盈盈道,“前辈的音律更让小女子佩服。”
黄钟公道,“大小姐也喜爱音律?”
曲非烟道,“姑姑是琴道大家,笑傲江湖她也会弹。”
“哦?”黄钟公听到曲非烟的话脸上露出三分惊讶。
任盈盈自谦道,“晚辈岂能与前辈相比。”任盈盈又转向曲非烟,一脸气恼道,“菲菲,别再叫我姑姑,我有那么老吗?你下次在这样,我可真生气了。”
众人笑了起来,身后靠近的群雄也听到了,想笑却不敢,只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