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林扬、任盈盈、绿竹翁三人来到杭州,舍舟登陆,买了三匹骏马,乘马进了杭州城。
杭州古称临安,南宋时建为都城,向来是个好去处。进得城来,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处处。
不论现代还是古代,林扬还是第一次来到西湖之畔,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
林扬欣赏着美景,回忆着梅庄所在,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好向行人问路。他只记得任我行被囚禁在西湖底,通道就在“梅庄”内,这“梅庄”想必就在西湖附近。
这引得任盈盈与绿竹翁两人很是怀疑,不靠谱啊!
林扬正在打听梅庄所在,只见一名白衣老者往三人这边走来。
这白衣老者身材甚高,很是显眼,往这边走来的时候,林扬一眼便落在他身上,目测估摸着有一米九多,老者气机浑厚,显然有一身精深内功,是个高手。
白衣老者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走近后,看着任盈盈叫了一声:“大小姐!”
任盈盈见到白衣老者很是意外,旋即甜甜叫道:“向叔叔!”
原来是向问天!
“大小姐怎得在这里?这位是?”向问天看了林扬与绿竹翁一眼,绿竹翁他自然认识,这个小白脸莫非是大小姐的情郎?
“此事说来话长,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任盈盈见到向叔叔现身。对林扬说的事情又多信了几分,想来向叔叔也查到父亲被囚禁在附近么?
向问天向西湖附近的一家酒楼扬了扬脑袋,笑道:“我们那边说话。”
向问天领头,林扬、任盈盈、绿竹翁三人牵马来到酒楼,让小厮照看坐骑,众人来到酒楼三楼的一个包厢。
刚一落座,向问天便问道:“大小姐,听闻你在洛阳城清闲度日,怎得来了杭州城?”
任盈盈看了林扬一眼,说道:“听这位林公子说。我父亲被囚禁在西湖底。所以…”
“甚么!?”向问天大吃一惊,目光炯炯的盯向林扬,轻喝道:“你怎么知道?”莫非是东方贼子的手下?
他小心翼翼的打探多年,才打探到任教主被东方贼子囚禁在西湖底。由江南四友看管。一直想法设法的想要救出任教主。
但东方贼子也不是吃素的。那杨莲亭好似知道了甚么,已准备对他下手。
看向问天的架势,盯着林扬。一旦有所不对就要动手,一时间剑拔弩张。
任盈盈与绿竹翁也很是激动,没想到父亲、教主真的还活着!
“向先生不必多心,任老先生的事情,我也是听人提起。”林扬笑了笑,示意向问天稍安勿躁,笑着道:“我有事情求到了任姑娘那里,投桃报李,答应帮任姑娘救出任老先生。”
向问天看向任盈盈,待任盈盈点了点头后,稍稍安心,又问道:“教主的事情极为隐秘,你又从何处知晓?至于救出教主,哼哼……”
言下之意,他向问天许久都没救出教主,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想逞能?
被向问天瞧不起,林扬不禁翻了翻白眼,咧嘴道:“我是听风清扬说的。”以他如今一身百多年的雄厚内力,已到了返璞归真境界,不经施展,很难有人可以察觉,向问天也看不出来。
“风…风先生?”向问天面色一变,他是江湖的老一辈人物,当年与教主纵横江湖时,哪能不知道风清扬的名头?
当年风清扬名头太盛,人传“望风而逃”,以此来取笑魔教教主任我行。以风清扬的能力,知晓一些江湖隐秘,却也不难。
林扬点头道:“不错。”
这下向问天有点不淡定了,问道:“阁下莫非是风先生的传人?”说完立觉不对,此人直呼风清扬的名字,哪有半分敬意?
林扬摇了摇头,笑着道:“我与风老头渊源很深,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
向问天微微颔首,江湖上谁还没点秘密,他也不追问,心下却信了几分。
“阁下准备如何救出教主?”向问天听到风清扬的名头,不再小觑林扬,但仍旧不信他能救出教主。
林扬淡笑道:“当然是武力解决。”
“武力解决?”向问天一听,给了林扬一个“你当我傻啊!”的表情,哂笑道:“阁下说笑了!”
林扬一笑,也不多说,抬起手掌缓缓往向问天推了过去。
向问天有些惊诧,没想到此子敢对他出手,正想着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当自己是风清扬了?
但向问天的脸色很快就变了,对方这一掌看似缓慢,竟让他生出一种无法躲避的感觉,只得运起内力,一掌迎了上去。
两掌碰在一起,没有四射的气劲,无声无息。
向问天触电般收回手掌,猛然起身,惊疑不定的看着林扬,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任盈盈与绿竹翁看得是目瞪口呆,他们自然不会以为向问天在做戏,向叔叔、向左使明显是在林扬手下吃了大亏!
向问天的武功在日月神教,堪称东方不败之下第一人,竟然在林扬这个年轻人手下吃了亏,让两人很难相信。
作为当事人,向问天更是难以置信,两掌相碰,他只感觉到对方内力如海,而他向来自负的一身雄厚内力,竟然只如河流。
河流与海,孰高孰低,还用说吗?
“这还是人吗?”向问天结巴了半晌,以诡异的目光看着林扬。
林扬呵呵一笑,淡淡道:“这下向先生信了吧?”
向问天点了点头,表示不能不信,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还需计较一番,需江南四友齐聚,方可动手。否则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对方启动机关,任教主便要葬身湖底。”
林扬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把江南四友引出来,然后动手。
四人计划了一番,托了向问天的福,他一直想救出任我行,本就有些计划与打算。
只见向问天伸手在头上与下巴一抹,内力过处,头发与胡子纷纷脱落,除了头顶少些戒疤,俨然成了一个光头和尚。
一前一后完全成了两个人,这乔装打扮倒是省事!
绿竹翁咧了咧嘴,有样学样,有些心疼地把头发与胡子一去,一前一后,也成了另外一个人。
两人都是日月神教的老人,与江南四友是打过照面的。
四人在酒楼吃了顿饭,出来后,向问天不知从哪弄了匹马,四人纵马来到西湖附近的一个所在。
这里一边倚着小山,和外边湖水相隔着一条长堤,很是幽静。
四人下马,将坐骑系在河边的柳树之上,向山边的石级上行去,转了几个弯,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想像初春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定然观赏不尽。
穿过一大片梅林后,四人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儒雅之中透着勃勃英气。
向问天走上前去,抓住门上擦得精光雪亮的大铜环,敲了起来。
他将铜环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敲了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然后放下铜环,退在一旁。
过了半晌,大门缓缓打开,并肩走出两个家人装束的老者,二人目光炯炯,步履稳重,显是武功不低。
两名老者在向问天、林扬、任盈盈、绿竹翁身上转了转,左首那人问道:“四位驾临敝庄,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