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战斗率先展开。
鹞鹰护卫舰每五架为一队,呈箭矢状阵列向敌军的空中单元突进攻击。一队队护卫舰杀进敌机阵形里,发挥了这种魔能飞舰的机动性与灵活性的优势。张开了一张覆盖敌军的火力网,形成一个全方位的立体战阵,把魔人飞舰分割、歼灭。
魔人飞舰没有合理的编队,也不存在任何战略可言。加上驾驶飞舰的刀魔来自不同的部落,缺乏一个总体的指挥系统,因此刚和联邦军队交火,立刻处在了下风。这兴许和刀锋魔人的文化传承有关,他们的技术和知识直接来自于某种古代文化,没有形成合理的体系。
在整个混乱战场中,冥域星的科技是最为落后的,他们的星舰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星域。
刀锋魔人更擅长的是地面战斗。
不过空战失利,却并不代表魔人的进攻宣告失败。第一波的空中火力摧毁了隧道前联邦军队的布局,趁这个时候,隧道里的魔人大军终于开出。首先出现的是数以万计的刀蚁,其中除了黑蚁这样的蚁后亲卫外,还有另外一种特殊的大蚂蚁。
它体壳呈艳红色,前足如常,但双颗颚牙张合间却可以喷出火焰。这种只繁殖于绯色熔地以及溶炉之渊的火蚁十分少见,数量不多,可破坏力却十分惊人。它们混在普通刀蚁的队伍中涌出隧道,对着联邦的战车和军队便是道道火龙喷将过去,烧得地面军队一片混乱。
在这个时候,刀蚁和黑蚁有若一道洪峰般向地面部队涌去,两者在平原上相撞,当即掀起死亡的浪花。联邦军队全力反击,指挥官声嘶力竭地大吼着,让军队渐渐后退,以重整阵形。
然而刀锋魔人并不打算给予联邦这个机会,一队队刀魔战士在蚁群后从隧道中杀出。他们大吼怪叫,借刀蚁掩护抵挡联邦的火力,伺机拉近,向联邦阵地发起殊死的攻击。这些来自各个部落的战士地位并不比刀蚁高多少,同样也是消耗敌方火力的炮灰。
只是为了消灭他们,联邦需要付出比对付刀蚁来得高的代价。
在这些高级炮灰冲锋陷阵之时,成片的狼啸在隧道中响起。接着一头头狂角骑托着刀魔骑士从隧道中跃出,这些机动性大,能够充当助功或凿穿等战术角色的兵种是刀魔军队的中坚力量。大量的狼骑如潮水般从隧道里冲了出来,如同江河奔袭般,分出两道浪峰自左右绕过战场,再打侧钉入联邦陆军的左右两侧。
仅一次冲刷,便让鲁森布置于隧道出口处的军队大有溃散之势。
站在指挥中心的大厅里,鲁森双手负后,紧盯着大屏幕。眼看着自己的陆军阵势大乱,这位将军却仍没有半点惊慌的表情。他抬起了个手势,身后少将安东尼点头离去。
人在宿舍的天台,艾伦看到要塞的大门以及几个侧门正在打开。要塞里,一支支整齐的军队开始朝外头战场开去,同时跟随军队一起出发的还有各式战车,他们才是死亡传播的主要战力。在主力出动之后,鲁森命令要塞开启护盾,各式炮台也进入战前准备。
然后才对凯瑟琳点了点头道:“你去准备吧,那些烦人的东西应该快来了。”
凯瑟琳转身去了。
“这就是战争啊……”
天台上,威利克忍不住道。从他们这个方向看去,可以见到随着联邦的主力开出要塞,刀魔也分出数道兵锋迎了上来。敌军的地面部队倒不似他们的空中单元那般糟糕,军队分兵、推进井然有序。皆是刀蚁押前,刀魔战士夹杂其中,狂狼骑士散至两翼,伺机而动。
数道兵锋,一一如是。
当敌我双方即将相遇时,从刀魔军队里首先暴发出十几股强横的气势,接着个个原祖投影的虚像出现在战场的上空。每一个虚像,代表着一名刀魔将军,至少有十五名刀魔将军参与了这次战斗。联邦军队也毫不示弱,军队中的校级军官推动源力,同样形成了原祖投影。属于联邦一方的虚像,则有十八具之多。
终于,两边的兵锋在战场的中间位置相遇、碰撞、撕杀。
军队方一碰撞,刀魔将军们纷纷掩杀过来,联邦的校官则迎了上去,双方立刻开辟出一个高级战场。那是觉醒者一级的强者才能进入的区域,狂暴的源力碰撞,原祖的能力对峙,使得这片战场几成绝域。
由此,天上地下战争全面打响。
就在艾伦等人被这史诗般的战场画面深深震撼的时候,头顶上光线忽然一暗,接着响起振翼的声音。艾伦抬头看去,自亚勒山脉另一边,偌大一片乌云正朝要塞的方向汇聚而来。那是由数以千计的飞行类危险种组成的空中军队,这些危险种体态修长,长着四翼,脑袋有些像蜥蜴,因此被联邦称为蜥龙。
蜥龙背部骨骼结构十分奇特,会像骆驼一般形成两个驼峰,望之恰如一双座位。往往一条蜥龙能够搭载两名刀魔,然而这些刀魔却非普通的战士。他们通常都拥有十级的源力,身上没有任何防具,以重矛或重斧等攻竖类兵器为武具。凶悍且不惧死亡,额头上会用白色的涂料绘出类似图腾的图案,这些刀魔便是十部中的精锐战士,狂斗士!
蜥龙大军抵达要塞上空附近的时候,龙身上的狂斗士便会用力夹/紧座骑腹部,这时只只蜥龙张开嘴巴,凌空喷下道道黄绿色的水柱。那是酸液吞息,属于蜥龙的一种攻击手段,它最大的作用在于腐蚀。
见道道黄绿水柱从天下飞射下来,艾伦叫道:“离开这里。”
众人朝楼梯口的方向跑,这时头上光芒大作,原是要塞所有护盾发生器同时作用,为幽影要塞架构起一层肉眼可见的能量护盾。蜥龙的酸液喷到护盾上,当即滋滋作响,全为护盾的能量层抵消蒸发。但同时,要塞护盾的能级也随之下降。
天上蜥龙飞旋吐息,死亡传播自然没有光挨打不还手的美德。于是一枚枚地对空导弹呼啸升空,双联炮台及高能加农炮也开始朝着天上的蜥龙群开火。双方火力互拼,蜥龙不断中弹跃落,上面的狂斗士果然不知死亡为何物。在从天堕下的同时,运起全身源力,朝着要塞护盾猛攻。
往往他们轰出一矛数斧,不是给护震的能量场震死,便是给要塞的炮火轰成碎片。可即使如此,攻击也没有一刻停止。
蜥龙和狂斗士的袭击,让艾伦他们在天台呆不住。当他们下得大楼,来到空地上时,忽感指挥塔那边骤然升起一股凝练的气势。只微微感觉那股气势,艾伦便如堕冰窟。这股气势谈不上如何威猛绝伦,却有如幽幽冥河般不断朝生灵传递着死亡和冰冷之感。
感知一入那股气势里,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若闭上眼睛,便仿佛感觉到要塞里头出现一个黑洞般。
凯瑟琳!
艾伦立刻辩识出气势的主人来。
指挥塔上,凯瑟琳左镰右枪,正是拿出了蛇镰蝎枪的全套武具来。她黑白二色的马尾皆为不断涌出的源力托往上空,激荡飘扬。少女眼光宛若冥河流动,自脚下起则不断喷出黑焰般的源力光芒来。源力渐渐在她的头顶上形成的原祖投影,这是一个十米来高的美女。纵使因为身体高大,可仍不难见她精致的五官以及婀娜的体态,甚至那裸露的肌肤,也如绸缎般光滑。其投影的细腻程度,完全会让人以为那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这个女人形态的原祖投影手上提着一把漆黑巨镰,镰身上缠着条赤红的大蛇。大蛇缠着镰身,蛇首搁于如血刀锋之上。蛇信吞吐,一如活物。她身上覆盖着如同蛇鳞般的漆黑甲片,只露出了光洁修长的脖子、精致性感的锁骨以及胸前双峰的上半部分。
鳞片如同甲胃般覆盖了其它的部分,然而在手肘和膝盖部分,则形成了若角似刺般的事物。
这时,女人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拥有一双暗红色的瞳孔。当眼睛睁开时,瞳孔中精芒电射。明明只是一缕投影,可脸上却牵起十分人性化的笑容。忽尔女人脑后三千青丝扬起,发丝互相缠绕、拉长,最后从发丝里冒出形若蝎刺般的血红尖刺来。
至此,凯瑟琳的投影蛇蝎女帝宣告完成。
纵使相隔甚远,艾伦仍可看到那指挥塔上的原祖投影。他也曾见过柯杰斯以及刀魔将军的投影,然而他们的投影却远不及凯瑟琳的细腻。能够凝聚如此细腻的投影,这说明凯瑟琳已经接触到不少原祖的基因片断。单是这份造诣,便足够让人敬畏。
指挥塔上,凯瑟琳扬起蛇镰,轻轻做出一个横斩的动作。随着她的动作,头顶上的蛇蝎女帝也做出相应的姿态。然而女帝投影挥动的黑红巨镰,却犹如要破山开海般,镰刀走势缓慢。刀锋过处,空间剧烈扭动,生出连绵不绝的震耳暴鸣。
一镰挥毕,天空上那些蜥龙中突然出现一道细细的红色光线。光线瞬间朝两边延伸、扩散,最终形成了吞噬百千蜥龙的涛天红潮!被这道红色浪潮卷到,无论蜥龙还是狂斗士无不粉身碎骨。天空骤然洒下一阵血雨,落至要塞护盾,则为蒸发。
然而仍有少数滴落地面。
其中一滴点在艾伦的额头,他随手抹掉。抬头看,要塞上空出现了偌大一片空白。凯瑟琳随手一镰,便斩杀了逾千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