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凌霄闻言不禁大吃一惊,急急拦阻道:“你这菜鸟怎地什么热闹都想看,都不分轻重缓急的么?你要是真去看了,你就走不了了。”
那黑骑领队却是目光一亮:“丹药一途有所涉猎,小兄弟是丹师?还是药师?”
叶笑不理关凌霄在一边的焦急,坦然点头:“只是有所涉猎一二,不过贵盟既然寄托希望于万一,现在有了万一的机会,肯定不会放过吧!”
“如此就承小兄弟盛情了,随我等一行,若是真能见效,黑骑盟上下铭感五内。”
这位黑骑领队闻言目光一亮,随即看着叶笑的年龄却又叹了口气。
这么小的年纪,能懂得什么?初出茅庐的少年人的通病,不知天高地厚,以为知道怎么医理药理,便要强出头,不过……正如那少年所说的,现在确实已经是到了最后关头;少盟主随时都会丧命,现在真的是到了疾病乱投医的地步了,就算只得万一的指望,也要一试!
关凌霄绝无可能知道夺命丹医的下落,早已是所有人的共同认知!
关凌霄眼见那“木兄”出声,情知此事已经无可转圜,无奈地看了看叶笑,长叹一口气,再度迈开大步往前走。
叶笑见状微笑了一下,两腿一夹:“驾!”
胯下本来是懒懒散散的小马驹突然间长嘶一声,竟然人立而起,马鬃飞扬,前蹄还没有落下,已经箭一般射了出去。
“好马!”
所有黑骑在这一刻都是目光猛地一亮,这些人半世人大半的时间都在马背上度过的,对于马儿诸事最是敏感,此刻,眼看到小马驹的样子,见微知著,绝对是一匹世所罕见的宝马良驹。
叶笑淡淡一笑,拍拍小马驹的头,道:“小黑子的脚力还行,相信不会耽误时间。”
“小黑子……”那位黑骑领队一阵无语。
这么一匹骑者梦寐以求的宝马,竟然取了这么一个大众化到了姥姥家的土气名字。
小黑子鬓毛飞舞,一马当先,从黑骑盟所有战马之中纵横而过,高昂着头,目不斜视,似乎是君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土,巡视自己的军队。
所有黑骑盟战马,在这一刻尽都是静静的屹立着,微微地歪着头,目送这匹小马驹冲出己方的队伍,然后才在主人的号令下,开动脚步,万马奔腾。
小黑子在前面奔驰,一马当先。
所有黑骑盟战马,黑色洪流一般在后面跟着。
所有黑骑盟成员此刻可谓是无比郁闷;因为他们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催促自己的爱马,往昔如臂使指、随心听用的战马们就是不肯发力超过前面那匹小马驹。
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包括那位木统领的战马,这会也始终跟前面的小黑子保持着半个马身的距离;不管是如何催促,自己的战马就只是充耳不闻,始终保持着这个距离。
甚至,木统领都罕见的甩了两鞭子,那战马仍是无动于衷,不为所动。
再过片刻,详细观察一番的木统领赫然发现,自己的战马遥望着这匹小马驹的眼神,竟然是极端罕见的卑微讨好!
那眼神,直接就是一个犯了罪的臣子,在面对自己的君王,乞求上吅位者的垂怜!
恍惚间!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从木统领心头闪过,让他忍不住突然间惊呼出口:“马中之王?”
小黑子迎风飞驰,体型矫健,但除了矫健之外,貌似再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无论体型、形象、速度、外貌特征,全无任何过马之处。
可是它带领着数千黑骑盟战马,好似洪流一般从大地上掠过。始终沉默地奔驰;而身后数千战马亦是这般沉默的跟随,仿佛能跟随者地老天荒,永远不离不弃。
“走错了,走错路了……”木统领在后面大吼:“转向啊转向……”
小黑子全然充耳不闻,继续飞驰。
一群黑骑盟战马也不管走对走错,并无半点好马识途的一项,就只是一味忠诚地跟着小黑子的脚步,放蹄疾驰。似乎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是前面的这匹小马驹往哪里跑,它们就会一直跟着,不离不弃,始终如是。
哪怕前方是万丈悬崖,只要这匹小马驹率先跳下去,所有战马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往下跳。
后面,黑骑盟骑士们一阵阵怒喝,想要勒令自己的战马改道,但,战马们哪怕是已经被拽歪了脖子,却还是扭着脖子歪着脑袋跟着大部队前进。
绝对不改!
死也不改!
叶笑有些无语。
自己的马儿,居然强行带着数千匹战马乱跑一次?居然还成功了……
动手拍了一下小黑子的脑袋:“靠,你也得就这么跑,你知道路么?赶紧给我消停点!”
小黑子委屈的希津津一声,意思是:“没人在前领路,我不随便跑能干什么……”
叶笑又气又乐:就你这么摆出王者之威来跑,这天下间哪里还有任何战马敢跑在你前面?
在叶笑的强势干预之下,木统领的战马,终于以一种极端别扭、小心翼翼的姿势,跑在了小黑子的前面。
跑得那叫一个小心,那叫一个紧张,那叫一个郁闷别扭扭捏;以至于身经百战、自信只要上了马背就永远不可能被马甩下来的木统领,居然有好几次都感觉到自己战马肌肉的突然僵硬,好几次都差点被甩下马来。
而在后面的那数千匹战马一边奔跑,一边以无比愤怒、彷如要吃马一般的目光死盯着木统领胯下的战马,这匹混账,居然敢跑在王的前面?
难道竟是想死了不成?
若不是纪律严明,现在这些战马早已经一拥而上,将这匹无法无天居然敢在王的前面奔跑的同类狂踹致死!
“希津津……”木统领的战马一声长嘶,委屈的宣告:我他么是被吅逼无奈的好不好啊……王不知道路,我就是个带路的,怎么就敢跑到前边了呢,你们一匹匹的没看我这么的小心翼翼,不敢再有稍稍的僭越么……
“希津津……”数千匹战马一起愤怒的长嘶,意思是:混账东西!王无所不能,还能不知道路?连老马都识途,王能不识途么?你这个该死的该杀千刀的货,就是图谋不轨,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