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请访问
“什么?你又要请假?”
正月十五那天,当陆扬拨通孙副校长的电话,说又要请假的时候,孙副校长声音明显提高了几度,在陆扬说请假之前,跟他在电话里拜年的时候,孙副校长还是很高兴的,笑呵呵地跟陆扬说话,本来很好的心情,因为陆扬再次提出请假,而变得恶劣起来。
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
不过,随即,孙副校长又想到最近报纸、电视上,到处都在报道陆扬投资的《重生之门》电影票房有多高。
三千多万……
孙副校长不是影视圈内人,不知道这个三千多万,刨除成本,扣去这税那税,再跟发行方、院线、影院一分成,最终落到陆扬手里的也没多少。
在孙副校长这个行外人看来,三千多万的票房,刨除成本,再怎么也能赚到两千多万!媒体上都说了,这部电影的总投资不到八百万!
因为觉得陆扬这部电影赚了两千多万,孙副校长心里暗叹一声,知道这个教师工作,对陆扬来说完全就是个负担,四百五一个月的实习工资,人家根本不可能看在眼里。
当一个领导掌握不了手下前途的时候,领导再大的权威也没了用武之地。
刚开始的愤怒过去,孙副校长用无奈的口气问:“这次又是什么事?又要请几天啊?”
陆扬也有点不好意思。
上个学期请了几十天的假,这个学期还没有开始。就又要请假,即便孙副校长不说什么,他自己也觉得难为情。于是旧话重提:“校长!要不,您就让我辞职吧!我老是请假,您对其他老师也不好交代,您说是不是?”
这一次,孙副校长默然片刻,才道:“唉!你也别说辞职了!就半个学期了!你坚持一下,也尽量不要请太多假了!就这样吧!这次要几天?”
还是没有批准。
“五天吧……最少五天!”
陆扬说的不是很确定。孙副校长听得直皱眉,原以为陆扬这次最多只是迟个一两天,没想到一开口就是五天。还是最少,听他语气,恐怕五天都未必够。
孙副校长也是无奈了,遇到这样一个实习生。又舍不得让他辞职。
“别最少了!你不是习惯一次请一个星期吗?这次再给你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必须来学校上班!没问题吧?”
“行!谢谢校长!保证没问题!”
陆扬的保证刚刚说完,孙副校长就挂断了电话,再见的话都没有说,显然是心里真的很不爽了。
陆扬放下手机的时候,陆扬在打这个电话之前,就一直很踌躇,曹雪见了很好奇,觉得陆扬这次请假的理由很正当啊!怎么电话就是拨不出去呢?
一问。才知道陆扬上个学期已经成为y省k市第三中学的请假王了!当时她就听得忍不住咯咯地笑,刚才又听了陆扬跟领导的通话。心里的笑意更是怎么也憋不住。
请假能把领导请得这么郁闷的,估计陆扬也是独一份了!
“笑个屁啊笑!”
陆扬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曹雪的脑袋,这一下,反而让曹雪笑出声来,上前用两只白嫩的小手捏着陆扬的脸颊,调侃道:“亲爱的!你太可爱了!咯咯!”
陆扬无语地撇撇嘴,打开她的小手。
这次请假,陆扬也是不得以。
老爸老妈年前就跟他说了,想趁着年后,一家人都在家,亲戚朋友多数也在家里,帮他奶奶迁一下坟,修一个好一点的墓。
这种事,陆扬做孙子的,自然无法说不同意,小时候他就是奶奶带大的。
陆扬本来提议早一点迁,不影响自己的实习,但老爸老妈摆出两条理由,让他只能配合。
第一条理由是,正月十五之前,都算是过年,过年期间,迁坟不像话,会让人骂的,也不吉利;第二条理由,则是陆扬他二叔和陆飞,过年期间正是厨房里最忙的时候,根本抽不出时间回来,只有等过了正月十五小年,他们才能抽空回来。
陆扬也想过换一个时间,等自己实习结束了,再弄迁坟的事。
但老妈那里依然有理由等着他——只有过年这段时间,亲戚朋友才基本上都在家里,过了这个时间,大家就都要出去上班干活了。
亲戚朋友凑不齐,总不能自己家几个人就把奶奶的坟迁走了,如果真这样做,亲戚朋友那里就会骂。
正月十五下午,二叔一家和陆飞一起回来,陆扬老爸和二叔在商议迁坟事宜的时候,陆扬提出所有费用由他来出。
刚刚过去的06年年底,《重生之门》正在大陆热映的时候,大陆和台湾的两家出版社,先后支付了陆扬几个月的版税分成。
陆扬手边也因此又有了几十万。
手边有钱,家里有事,陆扬自然舍得往外拿,但他的好心被二叔斥责了。
当时二叔眉头一竖,斥道:“扬子!胡说什么呢?一代管一代懂不懂?我跟你爸还在呢!你奶奶迁坟,轮得到你来拿钱吗?你二叔混得再穷!给老娘迁坟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二叔喝斥完,老爸也喝斥陆扬一句:“扬子!不懂别插嘴!”
陆扬想想,也是这个理,农村迁个坟,几千块差不多了,这么点钱,两家均摊,那就更少了,难怪二叔会发火。
在农村,至少是陆家村这边,大家对孝义看得很重的,尤其是葬礼和迁坟这种事,如果哪个做儿子的,在这方面扣扣索索,肯定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正月十五,是阳历3月4号。
陆扬老爸和陆扬二叔商量过。第二天就开始准备迁坟需要的东西了,两家人都忙活起来,老爸和二叔负责去县城采办迁坟所需要的香烛纸钱等物。以及联系做法事的道士。
老妈和二妈她们在家打扫卫生,准备桌椅板凳、碗碟等酒席需要用到的东西。
迁坟,会来很多亲戚朋友,到时候,总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酒席肯定是需要的。
而陆扬和陆飞,则负责去通知那些亲戚朋友。
这一忙活就是整整四天。
迁坟那天。亲戚朋友来了一百多,陆家村也有大半人家没有开火,全家老少过来帮忙、吃饭。
看着陆扬家忽然变得这么热闹。曹雪跟在陆扬后面,有些咂舌:“陆扬!你家这么多亲戚呀?”
陆扬还没回答,一旁的弟弟陆飞耳朵尖,撇撇嘴道:“好多我都不认识!以前咱家穷的时候。家里做什么喜事。也没见有这么多亲戚来!现在看咱家日子好过了呗!”
“小点声!让人听到不好!”
陆扬瞪了弟弟一眼,陆飞撇撇嘴,这才没有继续说。
说话的时候,几人正在屋角给奶奶烧纸钱。
陆英不在,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小丫头嘴巴可是别陆飞更泼辣。
“都一样!以前我爸还做官的时候,家里有什么事,总要来好几百人。去年我外婆去世的时候,你看到了。门可罗雀!”
曹雪感慨的话音未落,院子外面就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这个不奇怪,偶尔也会有车经过陆扬家门前的马路,引起陆扬他们注意的是,车子好像在院门前停车了。
陆飞性子比较跳脱,好奇地跑过去看,然后陆扬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武顺的声音:“请问!这里是陆扬家吧?”
“你们是谁?找我大哥的?”
这是陆飞的声音。
武顺怎么来了?
你们?
看来不止武顺一个人。
陆扬带着心里的疑惑,大步走向院门口,曹雪自然跟在他身后。
还没走到院门那里,陆扬就看见门外武顺、陈义以及王海洋的身影,外面马路上停着的正是陈义的车子。
陆扬露出笑容,大步走过去,道:“你们怎么来了?稀客啊!快里面请!今天家里人有点多,大家多包涵啊!”
王海洋上前拍了一下陆扬胸口,埋怨道:“你这问的什么话?请两天班长打电话约你出来聚聚,你不是说你家里要给你奶奶迁坟,走不了吗?这件事我们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还能不来?”
班长武顺提了提手里的花圈,微露笑容,道:“我们也不知道买什么,就买了个花圈和一点纸元宝!”
“这个放哪儿?”
陈义示意了一下他手里提着的十个金光灿灿的纸箱子,里面想必都是纸元宝了。
武顺手里拿的是花圈,陈义提的纸元宝,王海洋手里提的,则是一些鞭炮。
陆扬把武顺和陈义引进去,王海洋则留在院门口放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好几分钟。
等几人先后给陆扬奶奶的灵位上完香后,几人走出陆扬家院子,在外面的马路上边走边聊,今天陆扬家里、院子里,到处都是人,就连陆扬的房间都被几个亲戚占据了,武顺他们跟陆扬家里那些亲戚都不认识,挤在一起也尴尬,在王海洋的提议下,陆扬便带着三人到外面马路上走走。
这次,曹雪自觉地没有跟来,让几个老同学一起聊聊天。
正月的天气,还有些冷,不过今天天晴,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几人身上,倒也舒服。
刚从院子里出来,陈义就笑吟吟地看着陆扬说:“恭喜啊大作家!现在你可是越来越牛`逼了!好家伙!《重生之门》票房三千多万!黎眀、徐争他们主演的票房都被你甩下一大截!怎么样?现在最少是千万富翁了吧?”
“废话!你都说《重生之门》票房三千多万了!肯定是千万富翁啦!不算他这几年的稿费,都妥妥的千万富翁!怎么样?这部电影最少赚了一两千万吧?”这是王海洋说的。
武顺也笑着插口:“陆扬!苟富贵、勿相忘啊!”
“苟富贵、勿相忘”这句话,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还没有发迹的时候,跟他一起厮混的穷鬼说的。
意思是,假如有一天你富贵了,不能忘了我们啊!
武顺这句话,把包括陆扬在内的几人都逗笑了。
三人一人一句,说完了,陆扬才有机会开口:“没你们想的那么多,票房大头,要被发行方和院线那边拿走!还要交税,再说,这部电影,也不是我一个人投资的,三千万的票房,也就能保个本,能赚多少,还得看港台和东南亚那边的票房分成,千万富翁……呵呵,你们太看得起我了!”
如果这个时候曹雪也在,听陆扬这样谦虚,肯定会忍不住白他一眼,这部电影就算只能收回成本,加上他投在股票上的那些钱,就已经超过一千万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穷的时候,生怕别人知道他没钱;真正有钱的时候,反而不想让人知道。
显然,陆扬的话,王海洋他们仨,谁也没信。
曹雪没在这里给陆扬翻白眼,王海洋给他翻了一个白眼。
“切!谁信啊?就算这部电影你只能赚到几百万,加上投资进去的几百万,也妥妥的过千万了吧?”
武顺和陈义也在失笑。
不过他们俩没有揪着这个话题不放,陈义背着手,一边倒着走,一边看着陆扬,问:“陆扬!上次我们几个聚会的时候,你说等咱们几个毕业了,就一起做个赚钱的买卖,说实话,那时候我没太上心!现在嘛!我对你有信心了!到底是要做什么买卖,现在可以说了吗?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你早点说,我们也能早点准备啊!”
没等陆扬回答,武顺附和一句:“我也是这个意思!本来这次邀你聚会,就是想问你这件事的,既然你家里有事来不了,我们就自己过来了,眼看再过几个月,咱们都要毕业了,说实话,看到你大把的赚钱,咱们几个谁还有心思毕业后老老实实的上班拿死工资?你可别跟我们说,你现在电影赚到钱了,以后就专门去投资电影,咱们以前说好的买卖不做了!”
这次王海洋没有说话,可能是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家里一没有关系,而没有资本吧!说一起做买卖,他是最没有底气的。
但上次陆扬说的时候,也包括了他,所以此时他也目光灼灼地望着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