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缝隙在开启之后的第四个月莫名关闭了,即使被一直心翼翼的护理着、维持着,但它仍然就这样封闭了,这期间它只让不到一百个杂鱼从里头钻了出来,大部分都是一些狗屎用都没有的渣渣。
而在时空缝隙关闭的前一天,特案组北美战斗部全部撤退。当然,那个天使姐也莫名的不知所踪,离奇消失在了软禁她的房间里。
看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之后,罗睺星君轻轻坐在一颗大石头上,静静的上了一根烟,脸上没有表情。
真的,他本以为自己会愤怒,可真到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没有任何愤怒也没有任何的失落,有的只是一片空白。面对茫茫的阿拉斯加荒原上奇魄壮丽的风景,他突然得到了一种没有由来的平静,这种平静让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的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是啊,没关系了,没有关系了。”
他喃喃的重复了两句,然后就这样兀自的笑了出来,自嘲的笑容。自己的处心积虑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摔成了粉末,接着跌落进泥潭之中,化于无形。
在一阵彷徨之后,他伸出手开始溶解地上的石块并把它们黏合在一起,砂石在高温高压的作用下渐渐分解融化成为晶莹的玻璃,这些玻璃被他当成材料开始随心所欲的创作了起来。不多一会儿,一座微缩的美轮美奂的建筑群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虽然占地面积只有不到二十平方米,但里头的亭台楼阁、桥流水都清晰可见,精细程度甚至远高于清明上河图,哪怕一扇窗户、一根柳条都是那么的精致可爱,上头的人儿更加精细。几乎连头发丝都被雕琢了出来。
可以,这个场景中的任何一部分拿出去都可以被称之为稀世珍宝,一定会成为收藏家们的趋之若鹜的宝贝。
他看着自己做出的东西,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那座晶莹剔透的玻璃城,轻声叹了一息并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战起身子对身边的随从属下轻声道:“回去吧。”
“主人……您……没事吧?”
罗睺今天的状态明显不正常,他的脾气多么暴躁、多么自傲,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今天他在遭受如此挫折之下居然都能保持平静,甚至还能露出笑容。这怕不是魔怔了吧?
“没事,走吧。”
罗睺不顾其他人,自顾自的朝远方走去,脚步轻盈,居然完全不似受到了重大打击的人一样。反而像是一个出来踏青的普通人。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都充满了迷茫,谁都不知道自己的老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这次的失败很可能会给整个上三界造成不可逆转的巨大的劣势,可以……希望不大了。
当然,这种话是绝对不能的,就算大部分上三界的低级门徒都已经确信了这种事。但就好像身处在一家即将倒闭的企业中似的,谁都知道这个企业命不久矣。但实话……谁也不会明着把话喊出来,最多会偷偷摸摸去找个出路罢了。
上三界的这帮人,其实和思远那帮人没有太大的不同,在下界混的时间越长越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各行各业其实都有人冬眠,比如陈胖儿的媳妇,那个能让青龙都头疼的精卫不就是个商场售货员么。
现在这种情况。基本上都能算是败局已定了,一场败局戳在这里,基本上也没什么好的了,各奔前程吧。
而他们能奔向何方?那些手中沾满鲜血的人恐怕只能安安稳稳的继续当他们的普通人了,用悠长的生命来换取机会。而那些打打杂、烧烧水的马仔自然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天守门。
他们这些人的想法可并没有多么高尚。本来就是那些高层给他们画了一张饼而已,现在这纸破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想法,继续在这边干那么恐怕最后都不会有好结果,但如果能够有机会去到胜利者的一方,恐怕事情就会走向另外一个方向了。
当然,这么做自然是有风险的,这个风险不一定,但至少会比继续留在这边的希望更大。
正如思远所的,该急的并不是他,他现在只要按照计划一步一步的把的自己的整合工作完成,其余的就只剩下等待结果了。
果不其然,在英国的思远仅一天时间就接到了大概一百二十个原上三界人马的投名状,他们把这边的地区负责人给绑到了天守门大堂里,而这个负责人正是当初思远处理的那个童尸案的负责人。
这还只是个海外办事处罢了,至于总部就更不用了,整个亚洲区的上三界余孽几乎被一扫而光。
本来要是慢慢寻找的话,恐怕再过五十年都扫不干净,但这样大规模的潜伏架不住大规模叛变啊,那些案底比较干净的上三界门徒自发的来了一场的自查活动,把那些干过一些“大事”的潜伏者全部给揪了出来,一天之内总部方面就抓获四百三十余人并击毙超过两百人。
这件事在执行上并没有困难,毕竟浩浩荡荡的投诚大军摆在那呢。至于这些人怎么安顿,思远一都不操心,毕竟二爷现在还镇守总部,只要那家伙参和进的事就没有完不成的。
他唯一要操心的只是欧洲区,毕竟现在还没到收尾阶段,还有一个让人头疼的应龙大神坐镇的,即使不需要他帮助,但架不住他给人使绊子啊。思远自认为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干掉那家伙,这种和大圣仅差一线的怪物,除了让烛龙出马之外,其他人都挺玄。
不过幸好,现在因为黑暗种族被一扫而空,驱魔人也没心思给天守门下绊子,大家都忙着抢地盘呢,如果这两边杠上了。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就会是那几个不成气候的骑士团。
“你现在清楚你的处境吗?”
思远来到加固牢房中,看着这一片的地区负责人,面无表情的问道:“不用白费力气了,你出不去的。”
虽然那个家伙在不断的冲击牢笼,但这个牢笼可不是他能冲开的,利用现代合金技术和岐山工业公司特有的天界石融合技术打造出来的特殊牢笼。就算是规则之力想弄开它都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更别提这些离规则还有漫长道路的人呢。
听了思远的话,牢笼里的人渐渐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脸冷冷的看着思远。他的长相看上去有些骇人,目露凶光不还满脸横肉,身上的皮肤很白但脸上却很黑,嘴唇缺了一块肉,露出里头森森的牙齿,一眼看上去就让人不太舒服。
“我看看。”思远翻着牢笼外头的牌子:“哦。你就是刘安,久仰大名。”
思远嘴上这么,心里却十分惊诧。这刘安的名字那是如雷贯耳,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丑汉子,要知道那些书画中记载的刘安可都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还是豆腐的发明人,不但擅长琴棋书画还精通丹术,算是古代的大发明家之一。不过见到真人之后却没想到会是这么面目可憎的人。让人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安的声音很沙哑。他瞪着思远的眼神简直宛如实质,锐利的眼神几乎在一刀一刀剐着思远身上的肉。不过思远倒是不介意,只不过是一个眼神而已,就算他把眼珠子瞪出来恐怕自己也不会少一块肉。
“对了,根据你的供词。六年前的童尸阵就是你主张的咯?”思远翻开卷宗:“一共一千六百七十一条人命,对吧。”
“哈哈哈。没错!那就是爷爷的杰作,只是没想到被你们误打误撞给破坏了。”
“那就对不起了,我只能判你个斩立决了。”思远的脸色骤然变冷:“希望你下辈子能当个好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话!娃娃,你爷爷我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虽然我杀不了你,可你也杀不了我!我看你奈我……”
他的话还没完,声音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就见那具号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身体从中间开始出现了一道红线,接着红线慢慢扩大,鲜血骤然喷出,然后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切成了两半。
思远收回在牢笼上的手指,然后撕下关于刘安的卷宗,捏成一团扔到一边:“记录一下,刘安,畜生道,剥夺三魄一魂。”
“明白。”关连忙把思远的吩咐记录下来:“接下来呢?”
“跟我来,我们继续。”
从刚才到现在,关着实越看越心惊,他真的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又好脾气的老大居然如此凶残,从进门开始,齐组已经处死了十一个人,从声音、到眼神再到表情,他就好像没事人一样,好像那些死法各异的人根本就是一堆烂肉,完全不需要任何怜悯。
“你是?”
“禀告御守大人,人朱粲。”这个牢笼里是一个看上去高大的中年人,他满脸堆笑:“人只是个打杂的。”
“打杂的?让堂堂迦楼罗王打杂,这出来不合理啊。”思远面带微笑抬眼看着朱粲的卷宗,缓缓念道:“隋,麻叔谋、朱粲尝蒸儿以为膳。五代,苌从简好食人肉,所至多潜捕民间儿以为食。严震、独孤庄皆有此嗜。至宋邕智高之母阿侬者,性惨毒,嗜儿肉,每食必杀儿。噫!此虎狼所不为,而人为之乎?”
听到思远把自己的历史评价读出来,笼子里的人顿时颓然而坐,面如死灰……
后头的关则捏着拳头愤愤道:“他是个吃人魔王?”
“应该是吧。”思远皱起眉头:“你不是被李世民斩首了吗?”
“李子能奈我何,我只是舍弃了肉身而已。”
“哦……这样啊。”思远头:“记录一下。朱粲,封绝!”
关一愣:“这样的人只是封绝?”
“不要意气用事。”思远回头声斥责一声:“封绝到他知错为止。”
朱粲一听自己不用死,连忙跪在牢笼里开始给思远磕头:“谢御守大人不杀之恩,如有一天朱某能出去,定不忘今日恩情。”
他的话还没完,柜子里就开始涌出一种粘稠的墨绿色液体,朱粲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被液体浸泡,他双手合十朝思远一拜,竟就这样的坐了下去闭上眼睛静静等待自己被封印。
关脸上全是不解:“齐组,为什么他杀了那么多人,只是个封绝?”
“因为他的罪还达不到去轮回的程度。”思远笑道:“我只是个代言人,不是判官。我必须客观公正,不然我可是要代替他还债的。”
一下午时间,思远根据卷宗给超过一百个人判了刑,根据天守门的规矩,这一百多个人里,被处死的大概有四十个,这里头不少都是传里的大英雄大豪杰,而那些情节不那么严重甚至被判无罪的人里,反倒有不少人是经典反派。
在这些事都结束之后,思远从地下室里回到了大厅,不过他一上来就发现亚瑟坐在会客厅里,她的面前则放着一把亮晶晶的降魔杵。
“来了?”
“是的。”亚瑟抬起头看着思远,带着笑容:“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知道就好。”思远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收回了那把降魔杵:“你是聪明人,知道有些事躲不过,对吗?”
这柄降魔杵就是御守法器之一,就好像思远莎萝藤铠一样,都是由天守门授予下来的高级法器,不管轮回多少次,只要还身处御守之位,法器就一直会在身边。
而今天,亚瑟把这柄降魔杵交了出来,就明她在对思远表明态度——这个御守,她不干了。
“现在还由不得你撂挑子,你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至于完成任务之后,你会怎么样,我不清楚,但我想这次之后,你就解脱了。”思远把降魔杵架在展示桌上,旁边还有五个空位:“天道降魔杵、人道是皇冠、畜生道是铠甲、修罗道是罗盘、饿鬼道是扇子、地狱道是什么?”
“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