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声叮叮咚咚的响在罗纳尔温蒂酒庄内,这座历经千年的酒庄曾经在一四二五年被毁过一次,但很快就又被重建了起来。它名不见经传,跟那些所谓名头大牌比起来简直就是个乡下小作坊,然而它却是欧洲各个国家的君王钦点的御用酒坊,那些名流王公也许看不上所谓的罗斯柴尔德酒庄、白马庄,但却无一例外的对这个小作坊出品的美酒趋之若鹜。
传说,这里酿造的美酒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人在瞬间消除一切疲劳,男人常喝能够雄风常驻、女人常喝能够永葆青春。当然具体是因为什么在经历过这么多年之后也没有人再记得了,但美酒的滋味却历久弥新,一代一代的传到了当代,它仍然是整个欧洲名流圈子里最出名的美酒集散地。
什么是贵族?说白了,贵族并不是人们印象里那种有着丑恶嘴脸的暴发户,他们的富有从来不流于表面,不管世界上任何地方,贵族们见面从来不会问人这段时间赚了多少钱,更不会问那些所谓的八卦。因为不管在背地里是怎么样的,至少在人前的时候贵族们都一定会秉持着一种彬彬有礼、道德崇高的样子,他们不同于骑士们,骑士说白了就是一群死脑筋的苦修士,但这帮贵族的生活可就丰富多彩咯,今天一个酒会、明天一个沙龙、后天一个舞会,虽然里头究竟有多少脏兮兮的东西并没有人知道,但看上去一定是富丽堂皇、光鲜亮丽。
每每到这种时候,欧洲各地的名媛都会穿行在人群中,用她们的美貌和智慧在这一群掌握着国家经济或政治的大碗身上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一点和暴发户美帝的聚会不一样,电影电视里经常描写的美帝富豪集会里头大多充斥着衣着暴露的舞女、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一堆堆充满肉欲的男男女女。这一点可是让老欧洲土著贵族十分看不上的,认为这是低俗下贱。所以在欧洲那些真正有头有脸的人物聚在一起时。场上总是由穿着考究的复古乐队演奏着悠扬的古典音乐,红酒和香槟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四周围灯光明亮但不刺眼,各种精美的食物玲琅满目。
毕竟在这个地方的人看的可不光是钱,还有那种日积月累代表家族的修养和花费无数金钱养起来的气质。
说实话,在这地方要穿个什么古驰、阿曼尼都不好意思见人。毕竟这些品牌的继承人在这种地方都算是小角色,更别提比他们更低档一层的渣渣品牌了。
不过凡事都有特例,比如这次的温蒂酒庄的品酒大会就出现了几个很是扎眼的人。首先就是一个东方人,他身上穿着非常普通的衣服,虽然也算是干净整齐,但只要是有点见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全套行头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一万英镑,这种档次可是连这里一根皮带的平均值都达不到,但人家就是站在那里了,像个帝王似的俯瞰全场。
还有一个人虽然奇怪。但这里的人倒是对她没什么意见,毕竟整个英国翻遍了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的身份更加尊贵的人了,只是她的气场实在有些奇怪,从没有见过品酒会上穿着吊带裤鸭舌帽的。
当然,第三个人大部分人他们都不认识,可从她和亚瑟同款的金色长发和眸子可以看出来,这女人绝对不是什么交际花。
一个每年都举办的酒会,居然能同时看到两个圣骑士。这叫什么?这叫肯定有事儿啊!所以原本该有的靡靡气氛从一开头就有些不对,就连那些有名的交际花都不敢太造次。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老实的不得了,见面就开始聊天气,从英伦三岛的天气聊到了巴伦支海的天气……
当然,这里也没人敢去调侃那个东方的年轻人,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很可怕好么。他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但是他眼神里露出来的那股子上位者的气息却是分外显眼。该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个皇帝站在那里看着一群小丑在表演似的。这可不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应该有的气质,在场的人眼睛得多毒,除了小声讨论一下他的身份之后,也都选择的以礼相待并没有因为他的廉价西装而去调侃和嘲笑
当有些年轻人沉不住气想去撩拨一下他时,他们的父辈都会连忙拉住。生怕自己家里的二世祖捅了马蜂窝。
“那个,那个,那个还有那个。”思远看了一会儿,走到贞德旁边说道:“那四个人是干什么的?”
“老霍华德,是维多利亚时期就来到英国的犹太人后裔,皇家珠宝都是由他来打造。霍维茨,威廉二世的嫡孙,看上去很低调,但却掌握着半个英国的造船业。”贞德对这些人似乎比本土圣骑士亚瑟更加熟悉:“第三个是金,据说他的父亲是维多利亚的私生子,现在是国防大臣。第四个的名字你肯定熟悉,他也叫温斯顿丘吉尔,是那个著名首相的侄子,丘吉尔家族可以说是新贵族里最显赫的家族了。”
“抓起来。”
思远连打听都懒得打听,直接一挥手就说让把人给抓起来,这弄得贞德都有些诧异了,毕竟他点出的四个人在现在英国都是影响力巨大的人物,特别是那个丘吉尔,当时可是连撒切尔夫人都拿他没辙的家伙,现在居然被一句话就要逮起来了?
“没听到吗?”思远转过头对身边的亚瑟说:“这四个人,抓起来!”
“你确定吗?”
“不然呢?”思远眉头紧蹙:“要我亲自动手吗?”
“好的。”亚瑟朝思远行了个礼:“如您所愿。”
说完,她一拍手,外头走进来几个金发西装汉子,接着她对着思远指点的那几个人轻轻点了点。那些汉子齐齐点头,接着杀气十足的钻进人群,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把被点出来的人左右夹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们反抗呢。就见那四个人的脸都涨红了起来,思远再次紧缩眉头,双手背在脑后,冷笑着空切了一下手刀。
这一下切断了一切灵力联系,原本控制他们血脉的力量被阻隔在了另外一个空间,根本无法穿透这层壁垒。那四个人的脸色也逐渐恢复如常。
“带走。”
思远头一甩。率先走了出去,亚瑟则对在场其他人微笑了一下,然后紧跟着思远走了出去。可就在他们刚出门的时候,一个侍者突然从托盘之下抄起了一柄锋利的镀银匕首,猛地向身后的丘吉尔刺了过去。
思远微微笑了笑,然后向前伸出了一只脚……
被绊倒的侍者在地上挣扎了两下,背后突然挣脱出了两只翅膀并发出狞笑的飞上天空,嘴里说着不清不楚的话,表情不明。
“他说啥?”思远仰头看着那个咋呼的家伙并转头看着贞德:“你懂的最多。”
“古希伯来语。意思是你们终将被惩罚。”
而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那些尊贵的客人可算是吓坏了,一个个不是惊慌失措的逃跑就是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原本气氛和美的酒会变得一片狼藉。
警卫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不过他们那些自卫性武器根本无法伤害到天空上那个具有石化皮肤的石像鬼,瞬间就是满场叮当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石像鬼对么?”思远指着天空上正要逃跑的那个玩意:“不得不说,你们老外的妖怪和比我们那的丑多了。”
贞德掩嘴一笑,白了思远一眼。然后手上凝出一个光团甩出去,这玩意看上去慢慢悠悠的。但没想到却比那个快速飞行的石像鬼快了那么多,后发先至,几乎在瞬间就把那石像鬼从天上给拍了下来。
那看上去也就比人大一点的怪家伙,落在地上的声势可以说是地动山摇,坚固的地面被砸了个大坑,直接砸进了地下酒窖之中。
思远来到地洞的边缘超黑漆漆的酒窖里看了一眼:“你把它弄死了?”
“应该没有。只是个小小的圣光术而已。”
旁边的亚瑟和贞德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侧了侧头,接着从阴影里又走出几个大汉从洞里跳了下去,没多一会儿就从底下把那个已经半死的石像鬼给拉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它狰狞的长相和青灰色的皮肤,还有那一对带着倒钩儿的大翅膀。至于那四个已经被控制起来的名流却早已经是面如死灰。
当然,至于社会舆论问题,这可不是思远他们要考虑的,毕竟在场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点,只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身边居然隐藏着吸血鬼,甚至还需要圆桌骑士团团长亚瑟大人过来亲自捕捉。
而至于那个神秘东方人的身份则更是让人迷惑了,在两个高贵的圣骑士之间突兀的加上了这么一个东方人,怎么看怎么别扭,可事实上这个东方人反倒好像是在指挥着两个尊贵圣骑士,这相当不正常。
所以在这队骑士走了之后,在场的人顿时不顾形象开始八卦了起来,重点还都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在场的人眼光都很毒辣的,亚瑟看那个男人的眼神比较正常,但旁边那个挥手就干掉一个石像鬼的圣骑士看那人的眼神可就不正常了,那分明就是个小女人眷恋极深的眼神。
要知道在他们贵族圈子里有个潜规则,那就是约炮绝对不能约女骑士,不然可能会因为言语上的冒犯而被骑士团给格杀掉的。这还只是个普通阶级的女骑士,那可是金发金眸的圣殿骑士,可以说是最接近神的人。
按照正常的理论,圣骑士是神的左膀右臂,那就必须以侍奉神灵为毕生事业,可现在那个不知名的女圣骑显然已经堕落了。当然,堕落不是事儿,关键是让她堕落的那个人啊,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能把圣骑士勾搭上这得多牛逼才能做到?要知道圣骑士可不是单纯境界上接近神,能力也是接近神啊,一个圣骑士的战斗力绝对顶的上一个军团。
能征服这样的女人,恐怕不光是器大活好就能做到的吧……
就这样,本来挺酷炫挺帅气、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吃了一大惊的抓捕,聊着聊着就变了味道,石像鬼、女骑士和女骑士的征服者一下子就变成了讨论中心。
人民群众自然是以恶趣味为中心的,但到底这算是一件大事,而且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抓捕,所以这种事几乎不用宣传就在一夜之间响彻了整个英格兰,甚至还有人拍到了石像鬼飞天瞬间和被圣光击溃的画面。
再加上那四个在英格兰赫赫有名的大贵族被当局逮捕,几乎一下子就坐实了吸血鬼入侵的消息。但让英国方面始料未及的事情却发生了,那些民众不但不感觉害怕,甚至还发生了小规模的示威来表达自己的诉求,而这些诉求在思远看来简直就是放屁!
“释放吸血鬼,和平共处?荒谬。”
思远坐在洁白的窗帘后看着公馆外的游行人群,脸上挂着冷笑:“这些人啊,用两个字来形容,愚昧!”
“任何一个政府都不可能把百分百的真相告诉群众,根据二八定律,世界上总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处于愚昧状态。”老查理在旁边优雅的吃着早餐:“这种事既然无可避免,我只能调用宪兵对他们进行镇压了。”
“其实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媒体的宣传。”宁清远把一份报纸放在老查理的面前:“看看你们的喉舌。”
报纸上的标题很惊悚――《新黑暗时代的来临》然后上头开始各种给那些黑暗种族洗白,各种攻击政府还有各种批判所谓的神秘力量只是用来掩盖政府大清洗的借口。总之就是什么都是官方的错,官方干什么都是坑害人民坑害这个国家。
“真是有意思。”老查理拿过报纸看了一眼:“居然会有这样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只有两个可能,不用我直说了吧。”宁清远抱着胳膊满脸认真的说道:“我倒是以顾问的名义让你们的军6去调查一下这几家报纸的幕后老板和这些游行者的幕后指使者。”
“这个是当然,谢谢您的建议。”
他们聊着天,思远则一直看着在路边游荡的示威者,若有所思:“那四个人审出来了没有?”
“他们的嘴很硬,不肯开口,甚至还试图自杀。”
“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那群示威者会在我们这间招待所的门口静坐喊口号吗?”思远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难道不是应该去政府机构外围吗?”
听完他的话,老查理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睁大了眼睛,转身匆匆的走出了大门。而宁清远转过头看着思远,突然笑了出来:“你故意放出消息的?”
“不然呢?”思远吃了一口难吃的早餐:“英国的饭,真是惨不忍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