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办公桌整齐的码放在一个房间里,每张桌子上头摆着一台新配的电脑,看上去和任何一间写字楼里的摆设并无二致。+◆+◆+◆+◆里头坐着超过五十个年轻人,这些年轻人每一个都不超过二十五岁,正处于反应最灵敏的时候,而他们的屏幕中不断闪烁着各种画面,有些画面甚至只有几帧,但他们仍然能够以极快的手速把这些画面单独的拎出来放在单独的文件夹中。
“一个全视之眼的信息居然这么大,真是难以置信,他们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南离站在旁边声对正紧盯着汇总屏幕的师父声道:“我难以想象如果是把他们用作服务器的那个东西弄过来,天知道要多少人才能完成。”
他问话的对象正是思远,在他和陈明聊了一会儿之后,情报组就发来消息已经破解了由他缴获的全视之眼的一部分信息情报。
不过当他过来之后,这是着实没想到这紧紧是一个终端上的信息就已经庞大繁杂到了一种难以复加的地步,整整五十个人已经坐在这里处理了两个钟头,居然还只是处理了百分之七的信息,可以想象……这一个符文里到底藏着多少信息。
“要快速解析这些东西,要不用比超级计算机,要不就用人脑。我觉得那边应该是用人脑来完成我们需要计算机完成的事情。”
“人……人脑?”南离有些愣了,他惊讶的看着思远:“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忘了我大学可是学的计算机专业,我还当了两年网管呢。”思远哈哈一笑站起身,然后轻轻摇头叹气道:“人脑的接收信息的速度比计算机快多了,这里这么多帧数的影像资料,如果用大脑来分拣的话。三分钟之内一定能搞定,这还是脑子比较笨的,如果一个智商超过一百六的人,也许不到三秒钟就行。而我们方绽宁大概只需要不到一秒。”
“一秒!我的天,她是不是人啊?我昨天还跟她一起出去买了盒饭吃,没发现她这么啊。”
“谁呢。”
曹操曹操到。正在讨论方绽宁呢,她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门口,双手抱臂看着南离:“子,居然在背后讲我坏话了啊,不错啊。”
南离尴尬的摸摸头:“我真的是在夸你……”
“少来了你,让开让开。”她着就走到了思远旁边盯着屏幕上的进度,然后摇摇头:“老大,你真是喜欢做无用功,早让我来不就行了么。”
思远闻言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然后指着下头那些年轻人:“不,我就是特意不让你来的。”
“啊……完蛋了,完蛋了。我被怀疑了,我要被隔离审查了……”方绽宁撅起嘴,用夸张的声音喊了起来:“我要被组织抛弃了……”
“少胡闹。”思远拍了拍她的脑袋:“严肃。这正好用来训练新人,如果什么事都靠你的话,那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们不就是变成了植物人么。”
“还是老大会话。被你这么一我舒服多了。”方绽宁咧开嘴嘿嘿一乐:“好了,你打电话叫我来干啥。”
“给你个任务。”思远盯着屏幕:“渗透进这个组织。你能不能办得到?”
“你是……那个帝国主义国家和上三界勾搭在一起组成的组织?”
“能不能办到?”
方绽宁想了一会儿,然后皱起眉头:“领导什么就是什么咯,不过我先好,如果一旦遇到危险我不排除叛变和逃跑。”
“必须的。”思远头:“你要尽一切可能保障自身安全,而且从今天起你就正式脱离天守门了,具体的我会进一步安排。”
“卧底啊……嗯……”方绽宁突然往后一跳。来到思远面前,微微测过脸用深沉的声音问道:“给我一个机会。”
思远一看,哈哈一乐:“怎么给你机会?”
“我以前没的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好啊,去跟法官。看他让不让你做好人。”
“那就是让我去死咯?”
“对不起,我是警察。”
“谁知道?”
方绽宁完之后,扭过头指着思远哈哈大笑起来,而思远也捏了捏她的鼻子跟着一起笑着。唯独南离一脸迷蒙,他浑然不知道这俩人在玩啥,只是看到对视着傻笑。
“以后啊。”方绽宁跳到桌子上坐了下来,两条腿来回晃荡着:“谁要再我家老大又土又没趣,我一定跟他翻脸。”
“以后,以后你就不认识我了。”思远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定要保证安全,如果有任何问题,直接联系我或者天守门的其他人,只要我得到消息,不管我在干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赶到。”
“如果在拉屎呢?”
“那就等我擦完。”
“哈哈,放心啦,老大。”方绽宁凑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思远:“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大概应该还是个卖馄饨的饺子妹,没读过书,仗着有聪明赚钱,然后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实男人过完这辈子。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干净,所以你让我干什么我都会干。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别的这么沉重,因为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完成,所以……抱歉。”
“遵命。”方绽宁也跟着深呼吸一口:“誓死完成任务,别忘了,俺可是花丞相。”
思远没再话,只是朝她了头,目送她慢慢走出房间。倒是南离在旁边有些不理解了,他皱着眉头来到思远面前有些气愤的问道:“师父,你怎么可以让她去卧底啊……她没有能力的!”
“没有能力吗?”思远突然笑了出来:“她的能力可不比任何人弱,她是先知。”
南离一愣:“先知吗?”
“没错,先知。”
到这,思远也不想再多话了。他轻轻擂了南离一拳,然后走出屋子,独自一人走在远特案组总部的幽暗长廊上,心情复杂。
就在他惆怅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因为背着光。所以他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出来是谁,但很快这家伙居然在他面前彻底消失了……
然后……
“我靠……”
思远还保持着肘击的姿势,而本想给思远一个惊喜的狗蛋却已经捂着肚子半跪在了地上,表情十分难看。
“别装了,起来吧。”
“真不是装,我疼的不行不行的。”狗蛋揉着肚脐眼:“我就是一普通人,没有超能力的好么。”
“呵呵。”思远伸手在他胸口弹了弹:“潘多拉穿上身了,你还没普通人?”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狗蛋的表情很是惊奇:“这不科学啊。”
思远没回答他,从他从自己面前凭空消失的那一刻。思远其实就知道这厮这一趟回欧洲可是从他师父那捞了不少好处,首先就是这潘多拉估计是归了他。
“我家教皇怎么样了?”
“你我二师弟啊?好着呢,不过我来的时候他正跟我师父闹别扭,煜已经有半年没趣看他了,如果煜再不去,他就回国。”
“你没跟他煜要高考啊?”
“我他妈哪能不啊,可你猜那子怎么?”
“嗯?”
这事起来也搞笑,教皇……也就是被煜起名叫李傻狍子的那个红头发鬼。不知不觉的都快进入来青春期了,这段时间躁动的一塌糊涂。天天就想着他的山神姐姐。在狗蛋过来之前,他正跟但丁那个老闹的不可开交,虽然狗蛋已经把煜要高考没时间的事情传达给他了,但他却一拍胸脯“我是教皇,工资高,能养的起她”。然后就被但丁揍了一顿……
所以那一对欢喜冤家到现在还处于冷战状态,任凭但丁百般讨好,人家就是不搭理,可但丁又拉不下面子过来找思远帮忙……因为无论什么时候,唯一能镇得住那个红毛子的只有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爸爸。也就是思远。
“让他们闹去吧。”思远摇头笑道:“反正那是他爷俩的乐趣。”
“可不。”
“然后呢?”
“然后?”狗蛋被思远这冷不丁的一问给问愣了:“什么然后?”
思远眉头一簇:“你跨越几千公里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了那边那爷俩在闹别扭?”
“不啊,其实还有我师父中年危机了。他现在越来越事儿逼了,还老不自信了,压力一大就喝个烂醉,然后去妖怪酒吧跟母妖怪乱搞。你好歹也是他的合作伙伴,找个时间开导开导他吧。”
思远挑了挑眉头,然后摇摇头抿着嘴:“他年纪比我大一大截呢,上一代的传人物。”
“那么……就没什么了。”
“这就没了?”
“没了,不然呢,你指望啥?我是去欧洲,也就是在法国蹲啊。啊对!”狗蛋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张照片:“你看,我跟艾莉婕的合影。”
“滚吧……”
在最后,思远的耐心差不多都要耗光的时候,狗蛋才把思远的肩膀一搂:“走着,我还没吃饭呢,一边吃一边。”
碰到这种无赖,思远也是没办法,想想他是由什么人教出来的,大概也就能够释然了……既然他想吃饭,那只能吃饭呗。
而且这厮吃饭的地还选的特别高档,一家法国风情餐厅。思远前段时间还想请媳妇来这浪漫一把,但看着门口特价菜单的价格时,媳妇居然退缩了……弄得那天明明是莫然过生日,但俩人只是吃了一顿大兰州拉面。
“按照道理来,你不该穷啊。”在饭店餐的时候,狗蛋看着思远那肉疼的表情:“几千万你还是拿的出来的吧。”
“拿出来个屁。”思远叹了口气:“钱不知不觉就没有了。”
思远真的没什么钱了,当初攒下的那么钱全部都被莫然给捐掉了,她思远那是不义之财,为了给儿子积德……然后现在一屋子人过的紧巴巴的,然而其他所有人都并不认为那是不义之财,所以当时莫然还舌战群儒了一阵,不过到底是把持银行卡的女人,那超然的地位无人能撼动,最后的联名声讨也就不了了之。
所以现在思远虽然并不算穷,但一屋子人的吃穿用度加起来,负担也不算了。
“这里大概是全中国最正宗的法国餐厅了,你就不能让一个想家的人回味一下家的味道吗?”
“你,随便。”思远摇摇头:“你的就是了,别哔哔。”
狗蛋浑然不把思远的表情放在眼里,连了七八个超级大菜,居然还有一瓶96年份的拉梦多……这一桌子菜思远随便一算就是一万多块。
“你这么多……要死啊?为什么是三人份?”
“这么气干什么,真是的。我肚子饿,吃两份不行么。”
思远真是被这个无赖给打败了,长长的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莫然发信息,想让她给送钱过来,不然堂堂天守门副门主,恐怕就得被人当吃白食的给扣在这了。
“这一顿,我请。”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到了思远的耳朵里,接着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人轻飘飘的坐在了他的身边,一头金色长发垂到了腰间,侧脸完美无瑕。
思远愣在当场,扭头傻傻的看了狗蛋一眼,而狗蛋却装成没看到,埋头苦吃,既不优雅也不安静。
“贞德……你怎么来了?“
“你过。”贞德抬起眼睛,用她那被圣光侵染成金黄色的眸子看了思远一眼,轻轻给他倒上了一杯酒:“等我长发及腰的时候,我们就会再见面。”
我他妈还过这个?思远当时就蒙圈了,简单一想,估计又是时空乱流惹出来的事……长发及腰。呵呵,思远记得上次见贞德,可是四年前啊,她那时候好像就已经到腰了吧。
“死球了。”思远嘟囔了一句,然后看着这最后的圣骑士的眼睛:“好久不见。”
贞德也同样盯着他,然后双手紧紧抱住了他,脑袋埋进了他的胸口。思远愣了片刻,然后他扭头过去发现罗敷和千若正提着大包包站在落地窗户外头,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