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殿,方运先是展现善意,又展现实力,进行“技术讹诈”,在对方不得已同意后,方运又结合后世的发展,为农家制定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以农为体,以工为用,两者相互结合,万万不可过度排斥工家。
之后,方运又拿出一些对生长环境不是特别敏感的神材,比如骨芹,数量极多,希望农家能够在圣元大陆推广种植。
同时,方运让农家到时候出一位阁老去西圣阁,配合他行动,还可以让农家见识一条新的圣道。
离开农殿,方运则去了一趟礼殿,明天会拜访礼殿阁老,然后再前往刑殿。
在去刑殿得了路上,正好遇到战殿阁老何琼海。
何琼海拦住方运,微笑道:“方虚圣,您为何不到我们战殿来坐坐?战殿九阁老已经等候多时。”
方运没想到何琼海在故意等自己,微笑道:“战殿所需机关,不日便会由工家改良,送入两界山。可以,你们战殿只要等着就够了,工家那些东西,自然会先满足战殿需求。”
何琼海道:“一码归一码,我们战殿有自己铸造兵器的地方,不能总吃工殿剩下的。”
方运一听,顿时头疼,自己倒是忽视这一点了。工家虽然也负责战殿的兵器,但更主要的是负责机关的研发、制造和维护,大多数工家读书人不屑于研究那些普通的兵器。
没有办法之下,战殿只好特地开辟出一个兵器院,专门研制兵器,也聚集了不少工家人才。
方运思索片刻,最终果断道:“少则五天,多则十日,战殿诸位可去圣院的宝库,自然可得锻造兵器之物。在下还有要事,就此别过。”
方运转身就走,何琼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看着方运的背影,目光里充满了欣赏之色。
何琼海身后的一个举人随从恼怒道:“这方虚圣架子也太大了,您代表战殿所有阁老亲自迎接,他却一点面子不给,怪不得满庆国人都反对他。”
何琼海瞥了随从一眼,望着方运的背影,道:“我把你从何家带到这里,也有两年了吧?”
那举人道:“两年零三个月。”
“这两年,你可有长进?”
“在圣院所甚多,听您一句话,胜读十年书。”
何琼海点点头,道:“我且问你,历代国君帝王登基,为何总是首抓军权?”
“军将乃是国之重器,身为国君帝王,自然要将国家最强之力抓牢。”
“那么,战殿在圣院的地位如何?”
“论地位只是其中之一,论力量,乃是最强。”
“那么,方运是国君还是帝王?”
那举人随从顿时冷汗直流,面色发白,吓得不出话来。
“明日便离开圣院,回何家吧。”何琼海迈步离开。
那随从心中悔意翻腾,本来只是想维护何琼海,只是顺嘴那么一,现在才明白,方运那是避嫌,故意不与战殿交往过密,不想引发圣院高层甚至众圣不必要的误会。甚至可以,战殿此次出马,很可能有背后的高人在试探方运。
身为人族虚圣,堂堂大儒,半圣之下第一文士,收买各殿院也就罢了,如果连战殿都想染指,是想做什么?
是要夺众圣之权,还是要做那统一圣元大陆的秦始皇汉太祖?
他这才明白,何琼海让他离开,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他不懂,而是因为,一个连战殿都要谨慎对待的人,一个小小随从焉敢妄言评价,这是瞧不起堂堂虚圣还是人族战殿?
“唉……”那举人随从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离开。
方运一边走,一边思量何琼海的来意,实际上,以前想过建造兵家军事院校,但稍加深思便果断放弃这个念头。建立其他院校没什么,但是若是建造军事院校,那几乎等于培植军方力量,景国无人能阻拦,但众圣世家怎么想,圣院怎么想?
所以,方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战殿,过几天准备讨论对妖界实行打击计划的时候,也只准备去西圣阁。
方运顺利抵达刑殿,所受待遇则和在工殿、医殿与农殿不同。
法家不需要什么神材神药,所以诸位刑殿大佬只是面带和善的微笑看着方运,想知道方运到底要做什么。
在刑殿大门关闭前,方运用后世手持宣传单的推销员的语气微笑道:“诸位,听过宪法吗?”
轰……
刑殿大门关闭。
直到第二天,方运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出来,眼中有一丝疲惫之色,但精神振奋。
方运所选殿阁,按照从易到难排列。
以宪法为诱饵,服刑殿帮助自己,是未来大计至关重要的一部分,方运几乎用尽一切手段,才让刑殿的阁老们同意自己的计划。
建立治安院与法家院,根本不是此次前往刑殿的真正目的,只是添头而已。
方运来到礼殿。
与其他殿阁相比,礼殿更加庄严,也更加朴素。
礼殿的十位阁老端坐在各自的席位之上,面色或平和,或严肃,或淡然,无一人带笑。
先去刑殿,才到礼殿,是一个让礼殿阁老不怎么喜欢的顺序。
方运迈步进入大殿,向十人一拱手,缓缓道:“生方运,见过诸位阁老。”
“方虚圣已成大儒,身在四境,无须这般客气。”阁老云骆道。
“在座的都是生的前辈,在谈要事之前,当敬之以师。”方运道。
十位阁老的面色略显缓和。
方运早就吃透礼殿这一套,只要保持谦恭,这些人绝对不会主动发难。
“您贵为虚圣,自有权召集我等,敢问所为何事?”
方运微笑道:“所谓虚圣之权,无非是借口,在下是求助十位先生。”
“但无妨。”阁老巫九道。
方运沉吟数息,道:“生有一事不明,礼从何来?”
十位大儒没有立即回答,数息后,巫九道:“礼,源自敬天之道。”
方运点点头,其实古字的“礼”,便是人在祭坛或祭祀用具面前,而人类最早的祭祀,便是天,是自然界,是万界,是能代表一切的力量,是没有人格化的神。
方运又道:“为何国君皇帝乃天之子?”
十位阁老愣住,竟然无人回答。
因为他们不清楚方运的意图,而且这个天之子,若是用大实话,其实就是历代君王借天之子来证明自己身份的高贵,稳固自身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