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黎的舌绽春雷在城墙回荡空响，无人应声。
代替文界军的十四支大军继续跟妖蛮战斗，而其余非文界军因为守城时间是一天或两天，早就换防，唯独文界军是鏖战三天后才离开。
妖蛮无休无止。
新参战的将军们有些羡慕地看着珠江军，若是自己军中有一位张龙象，那么定然可以减少伤亡，同时获得海量的军功。
众多大学士看着方运的背影，不断议论。
“珠江军位列战功榜第七十三位，过半都是张龙象一人所为。”
“是啊。可惜了，那首诗并非传世。否则的话，所有大学士都可以使用这首诗，从而可以更好杀伤妖蛮。这首《从军行》，简直是妖海战术的克星。若是每位大学士都能使用，妖界绝不敢再用妖海战术。”
“传世？传世战诗哪有那么容易。张龙象虽然颇有才学，但比起方虚圣差了不止半筹。当然，若是张龙象继续磨砺，在十年内怕是有机会作出传世战诗。毕竟，他已经有一首传世奇诗，让人族传递书信更加方便。”
“最近这些年，随着文曲星光不断增强，人族读书人不断增多，会涌现出大量的名篇，偶尔有人作出传世战诗并非不可能。不过，一两首传世战诗词，并不能改变战局，真正有用的是方虚圣那等人物。听工家读书人说，他们至今在研究方虚圣在宁安县的成果，越是研究，越是敬佩方虚圣。有位工家大儒私底下说过，方虚圣已经为工家铺就一条长达二百年的康庄大道，工家人只需照着走下去，在这两百年里哪怕不用脑子，也能获得长足的进步。”
“所以即便亲眼看到张龙象豪战妖蛮，我也不认为他能跟方虚圣相比。某些人，未免把张龙象捧得太高了。”
“这里面的门道，大家心知肚明，无非是某几个世家想扶植张龙象对抗方虚圣而已。不过，双方斗而不争，对人族或许是好事。”
“自然，就怕争出真火。像雷家……呵呵，说起来，本应该去年定下的四大才子，到今年都没有结果。雷家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若不去招惹方虚圣，圣院大概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雷重漠成为四大才子之首，现在，即便东圣阁与宗家全力支持，其余阁老也丝毫不留情面，始终不同意雷重漠那种小人担任四大才子之首。”
“诸位阁老做得没错，评选四大才子之首一定要慎重，当年有人认为风城绝比衣知世更适合当四大才子之首，可事实证明，衣知世直入文豪，堪比各界诸皇，而风城绝却已逆种。不过，据说东圣阁与宗家和雷家继续施压，我看那些阁老撑不了多久。”
“张龙象的身份是个问题，不然他也有可能入选下一代四大才子。”
“我看，所谓张万空逆种之事是子虚乌有，否则圣院岂会让张龙象登上两界山？”
“说的也是。”
“听说张龙象在文界颇受打压，就算他回到文界，恐怕也难以施展抱负。”
“可惜了……”
十四支大军陆续离开城墙，回到地面。
许多人回头望着高达两百丈的界山城墙，神色各有不同，但有一点是共同的，没有人愿意继续留在上面。
文界司的屈铜与解炳知小跑着追上方运，屈铜微笑道：“见过张侯爷。”
解炳知诧异地看了屈铜一眼，然后并不问候，直接把一叠纸递给方运，道：“这是此次战后的统计，杀敌数有一定的误差，各军阵亡人数十分准确。”
方运点点头，接过文书，快速翻阅，其他将军也好奇探过头来。
方运一边看一边道：“两界山主力军果然强大，身体内简直流淌着守城的血脉。所有的主力军中，死亡人数都低于五千，甚至有几支大军仅仅战死两千余人。当然，这些主力军只战斗两天，若是战斗满三天，死伤会更多，但很难超过万人。”
众将轻轻点头，主力军的确强大。
“圣元军与古地军也很强，阵亡人数从一万到两万不等。至于文界军……”
众将士静静听着。
“最差的一支大军，死亡超过十万，折损过半。”方运没有点名，但在场的众将望向燕国两支大军所在的地方，燕国本来就不如秦赵楚齐四大强国，三天战斗死亡十万实属正常。
张青枫道：“这还是因为百侯登城在咱们城段，若是在其他文界军城段，怕是已经全军覆没。”
众将轻轻点头。
“阵亡最少的是秦国的天水军，不愧是文界第一强国。天水军仅仅阵亡四万，而且是三天，比两天阵亡两万的圣元军，差别可以说并不大。”方运道。
“秦军果然强大，怪不得在圣元大陆，最后秦国一统六国，建立人间第一帝国，封皇称帝，成就万世威名。”王黎道。
“当然，就不提咱们珠江军了。”方运把那叠文书递给张青枫。
珠江军众将嘿嘿笑起来，珠江军一人未死。
目前为止，珠江军创造了两界山的一个记录，是历史上唯一一支连战三天而不死一人的军队，即便是最强的孔家定妖军，战斗三天后也阵亡数百人。不过，定妖军参与的是第一次两界山大战，战斗烈度远远胜于毕参之战，那是众圣在高空对战、大儒在半空交手、各军在城墙鏖战的惨烈时代。
“咱们珠江军，终于也算在两界山留名了！以后两界山的史书中，无论如何，也绕不开咱们珠江军！”王黎笑道。
珠江军众将骄傲地挺起胸膛。
“这就是侯爷带给咱们的胜利与荣耀！”苏伦道。
所有人重重点头。
苏伦的话在军中不断蔓延，所有士兵都充满敬意地望着方运。
“不要骄傲！”方运道。
“诺！”众将立刻低下头。
方运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高悬天空，晨风轻抚，阳光微暖，没有妖月，没有血腥味。
这种感觉很好。
“解总书，按照以前的惯例，妖界的妖海战术会持续多久？”方运问。
“三到七天，毕竟损失的妖蛮太多。”
方运点点头。
解炳知道：“在下提醒您别忘了，每次轮休时，各军都可以去兵部用军功换一些机关、文宝或其他所需。当然，都不能带离两界山，而且大都有使用时限。我看，您可以换一件大儒文宝笔。”
“嗯。”方运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