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方运的文稿,只有十字,并未成诗!”那人一边举着,一边大喊。
众人望去,上面的确写了十个字。
莺啼岸柳弄春晴晓月明。
全文会的人都呆住了,完全想不到会有人如此做,无论是段青还是张知星等人,等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几乎在那人举起纸张的一刹那,张知星等数人轻轻张口,就要外放唇枪舌剑,可最终慢了一步,被那人喊了出来,现在就算杀了那人,也于事无补。
“放肆!竟敢在文会公然抢夺他人文稿!来人,把此人赶出会场,文会结束,我将上报崇文院掌院,把这种无礼之徒逐出崇文院!”张知星双目燃冇烧着愤怒的火焰,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拳砸到那个谷国人脸上。
一人徐徐起身,微笑道:“张兄,这位兄台无非是想一观方虚圣之墨宝而已,何必喊打喊杀。我看啊,这人向方运请罪,事情也就过去了,毕竟是送春文会。不过,一码归一码!方虚圣作诗失败,只要参与文会,定然要受惩罚!”
许多人本来想帮方运辩解,但看清说话之人,默默闭上嘴。
此人年纪轻轻,眉清目秀,一身崭新的翰林袍,正是宗家的宗韵,入学三年,即将离开圣院。在宗家天才宗午源离开圣院后,这位宗韵成为宗家在崇文院的代表,杂家弟子唯他马首是瞻。
曾经与方运一起进入圣墟的宗午德也刚刚进入圣院,但因为主修儒家,对众多杂家学子的掌控远不如这位偏房的宗韵。
“此次文会,是你主持,还是我主持?”张知星反问。
“的确是张兄主持文会,但哪怕方虚圣都亲自说过,物不平则鸣,我们身为圣院与崇文院的一员,身为送春文会的一员,遇到不公不平之事,自然有理由站出来!若是连这点骨气都没有,何以自称读书人?”宗韵朗声道,底气十足。
“宗兄说的不错!”就见一位宗家人站起来。
“诸位也知道,我不喜宗家,时常在论榜讥讽景国,非常推崇方虚圣,但今日,我要站在宗韵这边。方虚圣的确没写完诗词,无论是去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认为,方运若真有虚圣气度,不仅要有统御万民之能,更要有低头认错的谦卑之心!”一位老学子起身道。
在场学子近五千,在宗韵说完后,竟然有上千人陆续站起,反对方运。
只不过,许多人面带无奈之色,他们并不想站起来,但同窗好友起身,有的甚至看向他们暗中求助,他们只得随之站起。
更何况,杂家势力向来不小,庆国人也很多,而反对巾帼书院的人更多。
若没有巾帼书院的成立,最多只会站起三五百人。
上千人站起,身为文会的主持者,张知星感到沉甸甸的压力,若是自己强行逼人离开,那这一千人必然会退场,将冇「百度贴吧·启航文字」会酿成送春文会历史上最大的事冇件。
孙仁兵讥笑道:“方虚圣为了抵抗妖蛮,真龙令说用就用,他在战殿运筹帷幄,你们这帮废物却在背后算计捅刀!看我口型,仔细看,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跟方运比起来,都是废物!我们兵家人常说,能动手尽量不唠叨。今日之事,就以生死文战决定吧,宗韵,把笔捡起来!”
孙仁兵说着,抓起一支笔,扔到宗韵的脚底下。
发起文战。
宗韵看都不看那笔,面带微笑道:“孙兄是圣院七子之一,杀伐惊人,我自是比不了。只不过,文会之事,就要用文会的手段解决,战殿之事,自然留在战殿解决。方虚圣是为人族立下大功,我请问,如果他明日逆种,我们要不要念在他的旧功而放弃杀他?我看不能,所以,就如同我之前所说,一码归一码!方虚圣为人族做贡献,我五体投地,顶礼膜拜,但在文会作诗失败,我就要正义指出!”
张知星道:“好,你们说完了?说完就坐下吧,我已经听到你们的建议,身为文会的主持者,崇文院让我处理此事,我已经下了定论。如果不满我的决定,文会结束后,你们去掌院那里检举我,我会承担所有罪责。”
宗韵道:“张兄此言差矣,张兄之前下结论时,这张纸页并未出现。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方运明明没有写完,你做出不公的评判,我等不服,理当马上请圣院裁决。既然东圣阁主管人族内部事务,理当请东圣阁与崇文院联手处理此事!”
“送春文会,向来由崇文院主办,你们无需多言,坐下吧,文会还要继续,你们是准备联手对抗崇文院?”张知星阴沉地盯着宗韵。
一些站起来的人有些犹豫。
宗韵微微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张兄一味包庇方运,对他作诗失败视而不见,那我们这就离场,前往圣院正门示威,直到圣院给出一个满意的结果。想必……”
“谁说方运作诗失败了?”颜域空的声音打断宗韵的话。
“哦?颜兄说这话,不怕引火烧身吗?所有人都看到,方运只写十字,哪怕是最短的三言诗,至少也要十二个字,更不用说现在已经很少有三言诗,最少的也是五言诗,起码要二十个字!”
“我说方运写完一首诗,他便写完。”颜域空坐在桌椅上,自斟自饮,完全不把宗韵等人放在眼里。
宗韵竟毫不生气,微笑道:“前有方虚圣赏析,后听颜域空解诗,请!”
颜域空淡然道:“解诗不敢,毕竟这首诗明明白白写在纸上。我问你们,文会的题目要求今日的诗词必须跟‘奇’‘春’‘简’有关,是否属实?”
“当然。”宗韵微笑道。
“那么,这十个字,便是‘简’之极致,与诗题完美相应,尽显方虚圣诗文之功底与临场应变之才华。”颜域空道。
“哈哈哈……”宗韵放声大笑,站立的一些人也跟着笑起来。
在座的一些人本来支持方运,但见颜域空竟然强行帮方运解释,完全在信口雌黄,竟然有些厌烦。
只有少数诗词造诣极高之人,盯着那十个字,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