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霜木子到离园时,映入眼帘的是高晋神情呆滞的坐着,这样的表情,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又走进里屋,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暗魂,不忍打扰她,她又走在高晋身旁坐下。
屋内一阵寂静,高晋知道,霜木子还在等他的解答,于是轻声说道“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怎么会....”霜木子一脸惊疑,而不明的看向高晋,这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她都难以接受,何况是暗魂。
高晋看了眼霜木子沉重的摇了摇头,霜木子从高晋的神情里,可以看出他的心痛,想來,他也无心解释前因后果吧,但从下人的口中,她也隐约得知;
暗魂大动胎气,是与昨晚乘坐马车有关,心里一阵内疚,如果不是为了她,暗魂也不必自己前去赴宴,那么也避免了乘坐马车的颠簸,想到此,沉重的负罪感压制在心头;
霜木子走进寝室内,幔帘随着窗边吹进的暖风,飘摆在床榻边,遮去暗魂沉睡的俏颜,突然,脑海里浮现着相似的一幕;
霜木子本是走向寝室的脚步,有些急促的折回屋外,拉着高晋的衣袖,说道“晋哥哥,若魂姐姐醒來,你一定要安抚好她,我去去就來。”说完,她便笨拙的匆匆离去;
“轩儿...”高晋不明霜木子的意向,看她走的急促,虽然担心,却也不能离去,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乱子就好。
清晨的街道上,人群并不稀少,许都是趁着夏季的早凉,各自行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本为显眼的两道黑影身影,被穿梭在人群中的,一名白衣女子所取代;
霜木子从府内出來,便直冲在街道上,翠儿不时的在后提醒追赶着,由于人群密布,一直被人群间隔着,只能紧跟其后,心弦紧绷着;
过往的人群,见挺着大肚的女子,也都好心相让一番,待霜木子气喘吁吁的停下缓解时,刚好停留在两名较为显眼的黑衣人身前,但她埋头喘气,好心并未发觉那抹熟悉的身影。
翠儿也终于在霜木子停下的一刻,追赶至身旁,也是气喘吁吁的说道“夫人,您这是急着去哪呀?”
为了避免人多口杂,翠儿多留了心眼,改称王妃为夫人;
霜木子看了眼翠儿,喘着粗气说道“去找人。”
霜木子说完又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去,只是她抬眼时,刚好撞上那熟悉的眼眸正看着自己,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还是急匆匆的离去,而翠儿也迟疑了一下,随之跟了上去。
宋景然与暗夜本是约了白年明商谈大事,不想在此遇见霜木子急匆匆的奔赶着,不免有些疑惑,他转眼对暗夜说道“你去暗中保护方才的妇人,不可被察觉。”
暗夜颔首示意,随之朝霜木子奔赴的方向而去;宋景然迟疑了一下,依旧不变的选择办自己的事物,他相信暗夜能保霜木子安全。
霜木子一路奔波在‘医仙居’前停顿了一下,又直奔院内,急促而焦急的喊道“神医....神医...”
只见,一名男子的背影,在闻音后,随手拿起一旁的斗笠,带在头上,才转身看向來人。
“神医,求求您帮帮我姐姐。”霜木子祈求的看向神医,虽然她看不见他的样子。
“夫人别急,坐下來慢慢说。”神医见霜木子挺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呼吸又为急促,想來也是情急之下的行为。
霜木子一手托着腰,一手连连摇摆,气喘吁吁的说道“不、不、不、來不及了,我姐姐就要待产,不想遭遇不测,孩子怕是难保,求神医救救我姐姐。”
“夫人稍等,容老夫收拾一下。”神医说着便起身收拾些必备的药物;
霜木子开心的点了点头,听闻这位神医从不上门坐诊,不想此次竟如此通融,好在也免去了心中担忧,虽然她不知道这位,人称神医的老人,是否能帮助暗魂,但她唯有试试,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神医收拾好了用物,随霜木子与翠儿一同准备离开,待至院外,几名彪悍的男子走來,堵去了他们的道路。
霜木子见几名男子个个凶神恶煞,不仅有些害怕,但想到暗魂还在等着一些希望,又壮胆上前好声的说道“几位大哥,奴家请大夫救人,可否让个道路?”
为首的一名大汉冷眼瞟了眼霜木子,趾高气昂的说道“我家夫人也等着救命,今日,务必要把这老头请上府去,不然.....哼....”
霜木子胆怯的面色,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几位大哥,大家都是看病救人,但总要有个先來后到吧,况且,奴家救的可是两条生命呢,麻烦几位通融一下,奴家感激不尽。”
男子闷‘哼’了一声,冷声说道“既然说道先來后到,我可要问问这位神医,我來此请了不下数次,神医次次拒之门外,今天这位夫人一请,神医便随之出诊,敢问神医何意啊?”
霜木子不想竟有此事,担心的看了眼神医,自然也不能让神医为自己为难,可眼下燃眉之急,可怎么办是好。
“老夫行医也乃有医者之心,至于出诊时段,完全取决于心情,这位小哥只是选错了时机,不能怪于他人。”神医略在苍老的音声传來。
男子走向神医,不带好色的说道“我看你就是人老色心,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说着便上前准备硬來,其它几名男子,也纷纷而上。
“哎..你们...”霜木子见状又是心急的上前阻止,却被一名男子甩在一旁,幸好有翠儿搀扶着。
翠儿一时气愤,嗔声喊道“大胆,晋王妃在此,岂容你们放肆。”
几人闻言都停止了动作,纷纷看向翠儿又看向霜木子,把她们好一番打量,霜木子被看的有些别扭,便低垂着眼眸,心里琢磨着,不知翠儿的警告,是好是坏。
“哟这就是晋王妃呐,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來是烟雨楼的姑娘呀,哈哈哈....”仍究是方才为首的男子,说完便夸张的大笑起來,一旁的几人也随之掺和着,一阵嘲笑声,引來路上行人的张望。
霜木子更是难为情,翠儿本想再说什么,也被霜木子制止,眼下,她不想生事,但这帮人又不好对付,可怎么是好。
“怎么,晋王妃一人在此,莫不是在私会小情郎,这腹中之物,不知又是谁的孽种呢。”男子见霜木子丝毫沒有威严,便更加肆意的讥讽着,说着手上便开始不老实的乱摸,还好霜木子躲的快。
“你...”霜木子又羞又恼,对于这样的地痞流氓,真是无言以对。
翠儿再也忍不住,她本想以王妃之名,能压制住这些人,不想竟适得其反,于是嗔声说道“你们这些人,还有沒有王法,若是晋王爷知道了,有你们好过;”
男子闻言,自是不好太过张狂,虽然高晋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王爷,但还是有个王爷的头衔,适可而止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又视线转想一旁的神医,说道“你,跟我们走。”
“若老夫不依你们呢?”神医看不见表情,但淡定的话语,足以证明他表情的淡然。
“哼,那就要看你有沒有这个本事了。”男子走向神医,露出一脸凶恶,说着便抓起神医的衣衫,随时准备出手的样子。
神医也不甘示弱的甩开难得大掌,男子更是恼怒不已,抬起拳头,朝神医砸去,霜木子正惊慌失措,只听一冷声喊道“住手...”
所有人闻音,都将视线移向來人,此人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走來,冷如冰霜的眼神,似乎能散去灼热的气息。
霜木子微微愣了一下,此人不正是,來时与宋景然一起的人嘛,怎么会在这里,就在这时,本揪着神医的男子,又走向來人,一边走着还一边上下打量着,吊儿郎当说道“小子,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
男子说着,便抬起拳头,表明他接下來的话意,黑衣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似乎沒正眼看过男子,在男子抬起的拳头的瞬间,迅速而敏捷的钳住男子的手,手上一个漂亮的回转,只见男子抬起的拳头已反勾在身后动弹不得;
只听几声骨骼的脆响,而下就是男子的痛喊声“哎呦,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黑衣人手上一推,男子跌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痛呼不已,而一旁的几名男子,才敢一涌向前,冲向黑衣男子,未等几人到达身边,黑衣男子手脚敏捷的舞动了两下,几名男子纷纷东倒西歪的在地上,为首的男子见状,羞怒的说道“你、你、你....”
黑衣男子将地上的男子一手提了半起,冷声说道“不想死,就赶紧滚。”
男子还有些不甘示弱,毕竟他们人多,不过在黑衣拿出一把匕首的瞬间,男子惶诚惶恐的连连点头,黑衣男子随手将男子又扔落在地上,只见男子连爬带滚的慌忙离开;
霜木子站的位置刚好瞧见了男子刚刚手里的匕首,只是把普通的匕首,但匕首上明显的梨花标志,有些让人费解,一般匕首上不该带有花的标记,突然想到严永黯曾说过,宋景然的部下,都是以梨花而做标志,而此人又与宋景然在一起,难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