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魂走在前面,但刚走出两步,霜木子却一把拉住暗魂的手臂,并有些犹豫的‘哎’了一声。
暗魂回过头,一脸不明的看着她,而霜木子抿了抿嘴角,脸上流露着为难与怅然,暗魂轻轻柔柔的问了句,“怎么了?”
“魂姐姐,我...........”霜木子虽然迟疑着,但是脸上流露的怅然,诉说着她的内心,她也在内心问自己,为何她选择嫁给高晋,却还想着宋景然,是不是她太自私了。
“还想再见他?”暗魂太了解霜木子现状,只有想到宋景然,她才会露出此时的神情,只属于宋景然的神情,怅然中带着一丝满足,悲伤里带着一种幸福。
“最后一次。”霜木子毫无底气的语气,她贪恋的是,宋景然那熟悉的气味,迷恋的是,他深情的眼眸,怀念的是,他温暖的怀抱,虽然,这些从未真正的属于过她。
暗魂抿了下嘴角,淡淡的说道“希望如此!”话落,暗魂走进屋内,她知道,霜木子口中的最后一次,也许还意味着另一个开始。
霜木子长长的暗叹了一声,就算是最后一次,就让她在贪恋一次,哪怕是贪恋一次告别的机会。
余子夏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但霜木子身份流露一事,却一直未见她人落网,这是她所不愿看到的,不过解决了段老大这个祸害,她也算了了一桩心病。
而自从余子夏嫁进宋府后,宋景然便将以前的‘景莲园’改为‘景夏园’也算是对林青莲的另一个开始。
‘景夏园’内,一副简单的建筑,但简单中却不失高贵,高贵中更带着一种敞亮;院内偏左边,是一座精致的亭阁,中间设置一座石桌,连带四个石凳,周边应该是各式花草,但由于不是盛开的季节,花草都还羞涩的包裹在枝干中。
偌大的院内,唯独几株桃花,正含苞待放的露着枝芽,而余子夏此时,正在精心的,在为其中一支桃花修剪着多余的花枝。
这时,小惠端着一杯茶盏走來,并说道“夫人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先放在吧。”余子夏并未抬眼,还是用心的观察着桃花的枝干。
小惠放下茶盏,走近桃花边,故作感叹的语气说道“这株桃花开得甚好,可惜了,未能结上果实!”
而小惠也故意透着话里之音,她跟余子夏多年,一直忠心于她,而她也承诺过,不会亏待自己,可现在,她对自己爱问不问,她难免会存有不甘心。
“懂得赏它的人,不会在意它是否会结果,而是它值不值得人欣赏。”余子夏闻言,手上微微顿了一下,小惠无非是拿她堪比这株桃花,虽娇艳,却不能结果。
“夫人说的是,这株桃花正当娇嫩时,自是值得人欣赏。”小惠满脸笑意,丝毫看不出有何异样。
小惠即使,心中再不满,也不能失尊卑,况且余子夏不是笨人,自是明白她的话意。
余子夏从眼底瞥了眼小惠,又转身在一旁的石桌边坐下,小惠无疑是在提醒她,她现來有着绝色貌美的容颜,若是哪天年老色衰,宋景然还会像,现在这样宠爱她吗,毕竟,她不能生育,谁能为她以后做保证。
“夫人,后日便是晋王爷大婚,夫人可想好了穿戴,奴婢好为您准备。”小惠适时的话題转移,她的意向已向余子夏表露,适可而止便收。
“我随意些便好,倒是你,该适当为自己添些衣物,别让人以为,是我亏待了你。”余子夏起身拉着小惠的手,娇美的脸上,带着甜美的浅笑。
“夫人待奴婢不薄,只是,奴婢身为下人,若是穿戴招摇,怕是失了身份。”小惠颔首垂着眼眸,看不出神情,但带着笑意。
“至高无上的地位,是靠自己争取來的,沒有人生下來便是王者,也沒有人,生下來别是下人,除非,你甘愿做一名下人。”余子夏看向小惠,既然她有所求,那她便成全她,但她自己也不是,沒有自己目的。
“夫人所言极是,只是,有谁会甘愿做一名下人呢!”小惠故作一脸黯然,其内心,已经察觉到余子夏的意向。
“既然如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跟我这么些年,应该也了解我的秉性,我说过,有我的便有你的,如今,我是这府上的女主人,而你,自是该有个侧夫人之名,只要你愿意,我会向少爷言明,不过......不论何时,沒有人可动我‘夫人’之位,你可能做到?”
余子夏面无表情的看向小惠,眼神里透着王者的神光,她想要在这宋府,稳固自己的位置,必须找个合适可靠的人,來帮她牵制住宋景然;以小惠的心机城府,最合适不过,虽然,她聪明了点,但她还不够狡猾。
“这样最好,你就等着,做你的侧夫人吧。”余子夏拉着小惠的手,轻轻拍了拍,一脸笑意,看不出异样;其内心在隐忍着,她必须先将小惠纳为己用,若小惠能为宋景然产下个一儿半女,那么,她的用处就结束了。
“奴婢谢夫人成全。”小惠欠了欠身,心里喜滋滋的甜蜜。
“好了,以后就是自家姐妹,不用如此见外。”余子夏依旧是带着娇美笑意。
小惠颔首示意了一下,浅笑而不语,她终于迈出了前行的第一步,以后,将会在布满曲折的道路上,为自己步步为营,尽管是这样艰辛,她依旧满意脚下的路。
宋景然回到府内,已是夜深人静,走进‘景夏园’内,却见,房内的灯还在闪烁着,他随手推门而进,只见,余子夏靠在软榻上出神。
“你回來了。”余子夏见宋景然进來,便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宋景然随手将余子夏揽在臂膀里。
“你不回來,我睡不好。”余子夏浅浅的一笑,娇羞的躲在宋景然怀里。
“年后都会忙一阵子,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宋景然轻拭着余子夏的乌发,温柔的言语,不带任何异样,他努力的说服自己,只要她能就此作罢,他可以像从前那样对她,因为她是她的影子。
“我会的,只是......”余子夏故作迟疑着,她在找适当的机会,向宋景然提议,小惠的事情。
“怎么了?”宋景然不明的看着余子夏。
“后日,便是晋王爷大婚,可我近來身子不便,怕是不能随你前去,倒是小惠那丫头,一直念叨着魂姐姐,不如....”余子夏欲言又止,低头垂眸,故意试探宋景然的意向。
宋景然垂眸的瞬间,掩去了眼神里的异样,而听闻至此,他也听出余子夏的意向,但是他还是带些不明的说道“你想让我带小惠前去?”
“小惠聪明伶俐,且容貌出众,随我这些年,一直如姐妹般照应着,而子夏幸的公子垂爱,有了如今的锦衣玉食,可惜天不遂人愿,子夏命薄,不能为公子延后,望公子看在,子夏一心为宋家的份上,纳小惠为妾,早日为宋家延续香火。”余子夏颔首示意,心里百般个不愿意,她还是忍了。
“子夏,孩子的事,你大可不必自责,我不在意这些。”宋景然上前握着她的手,但心里却是一阵长长的叹息,余子夏始终不是真的爱他,否则,谁会将心爱之人,推向她人的怀抱,而他却还抱有一丝希望,不是对她,而是她。
“可我在意,我不能让你为了我,断了宋家的后,那样我会自责一辈子的!”余子夏一脸哀求的看着宋景然,而她丝毫未被宋景然的话打动,她内心的不满与自卑,蒙蔽着她炽热的心。
“我答应你就是,你不用自责了。”宋景然彻底失望了,心里莫名的气愤着;虽然,他是把她当成了林青莲的影子,但他是真心想,弥补他对她的自私,可她却将他越推越远。
“景然,你会怪我吗?你会认为我不爱你,所以.....”余子夏双眸缀着泪花,一脸忧伤的看着宋景然,其实,她所做的一切,她何尝不心痛,只是,她能忍罢了。
“你爱我吗?”宋景然脱口而出,他好像从未问过,这个迟來的问題,而余子夏似乎也未言明过。
“我.....当然。”余子夏挤出一丝笑意,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迟疑了一下,难道,她对他的不是爱?她迷茫了。
宋景然将余子夏揽进怀里,眼神里是余子夏错过的哀伤,宋景然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自己爱了一生的女子,远离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个相似的身影,本想活在影子里,了却一生的思念,可她,却辜负了他的意愿,将他越推越远。
次日一早,宋景然下命,尊小惠为惠夫人;只是封个妾,并非侧夫人之位,也沒有隆重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