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乐从高元尚的话语中,又怎会听不出來他的用意,但是她还是不想多去言论宋家的事,所以她只是淡淡的说道:“谢谢你元尚。”
高元尚淡淡的勾了下嘴角,随即他像似又想到什么,“对了,父皇这阵子龙体抱恙,他老人家一直念叨着要见你,说是希望我们能早日....”
高元尚突然停顿了下來,因为不想提到孩子,而勾起宋安乐的心伤,所以他又委婉的说道:“当然,咱们做儿女的,也该时常去看望他们,所以待过了这阵子,我带你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也好,我倒是也有阵子沒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不如改日就去一趟吧。”
其实,就算高元尚及时的止住话语,宋安乐也不难听出,是希望他们能早点有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心中的伤痛,还渐渐在愈合,在这个时候,本该是疗伤的最佳时机,可她也明白自己置身的位置,高元尚眼下是不容客观,如若能有个孩子降临,无疑为他缓解困境。
高元尚点了点头,宋安乐决口不提孩子的事,高元尚难免有些失落,当然也存在心急,看他又不想将自己面临的险境告诉宋安乐,更加不想让她知道,要利用孩子來稳固自己的权位,在她面前,他还是不够自信。
“对了;”宋安乐纠结了半响,还是又开口说道:“这两天一直有妃嫔前來向臣妾抱怨,说是大皇子已经许久不去看望她们,她们整天独守空房,也无趣的很,大皇子若是得了空,不妨也各处多去走走,可别让人说臣妾整日独占着大皇子。”
宋安乐倒是带着一味无辜的口吻,但是不管她怎么伪装,高元尚依旧不能接受,她把自己推给其它女人的事实,不过他心里同样怄着一口气,所以略显冷淡的说道:“既然皇妃这么说,本王这几日就不过來了,皇妃自享清静吧。”
高元尚故意看了她一眼,宋安乐只是牵强的抿了一下嘴角,高元尚说的极为轻松自然,似乎并沒有在意她的感受,她有点暗自后悔,却更在意高元尚的软若无其事。
高元尚起身自行离开,其实他感觉得到,宋安乐并非是自己所愿,也许是她还不能接受重新要孩子,所以便把这个任务推给其他人來完成,但是他个人的情感,还是不能接受她的行为。
宋安乐看着他冷漠的离开,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可自己亲手把他推给别人,又怨得了谁,怪只怪她自己还不够自信。
高元尚自从那天离开后,再也沒有在长乐宫出现过,宋安乐因为不知道宋城的具体下落,便只能先等时机。
每天面对同样的万物,她早已是烦厌无趣,即便是对着偌大的院子散步,她还是郁郁寡欢,丝毫提不起情绪來。
这日,她实在是受不了殿内沉闷的气氛,所以她命人将殿内的门窗全部打开透气,而且将殿内的摆设,通通的都擦拭重新摆放了一下。
红竹见宋安乐近來情绪烦躁,且加上高元尚已经半个多月不來,想必是两人闹了什么情绪,于是她便走至宋安乐身边,且温和的说道:“皇妃...”
红竹刚开口,宋安乐便直接打断,且反感的说道:“别跟本宫说话,本宫想清静会。”
红竹便也不再多言,但是也里沒有退下,这时宋安乐意识到自己最近的情绪,总是莫名的对着宫人发火,她心里也万般过意不去,于是她瞟了眼红竹,又低沉地说道:“说吧,什么事?”
红竹倒也随和的说道:“皇妃近來情绪不佳,许是秋天容易使人烦躁,奴婢方才打听了一下,说是六合园桂花,已经开到了最后一季,现下还引得不少人前去采摘,不如皇妃也看看吧。”
宋安乐一提及桂花,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那颗桂花树下的孩子,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桂花成了她心中的默念,也是带动着她受苦的刀刃。
红竹见宋安乐迟迟不语,于是又说道:“据说桂花的功效,颇为丰富,而且可以清新怡神,皇妃不妨也去体验一下,不定也能驱除皇妃身心的病痛。”
红竹的话,好像有意无意的在暗示着什么,宋安乐贝齿一咬,她已经因为不能放下心中的伤痛,而将高元尚推给了别人,她不能让这个伤口,永远都溃烂在心底,所以她要大胆的去面对,逃避只会让她越加的胆怯。
“替本宫更衣,本宫过去走走。”宋安乐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起身走向寝殿。
红竹在后也跟了上去,当然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宋安乐虽然下定决心要去面对,但是眼看临近六合园,她却越加的胆怯,不可否认的是,她根本还不能将伤痛释怀。
“本宫累了,还是改日再來吧。”宋安乐话落,便转身要折回,因为淡淡的桂花香,已经快堵塞了她的气息,她怕自己在走下去,会窒息在此。
红竹和盏菊相视了一眼,也都知道宋安乐是在逃避,所以盏菊赶紧忙上去说道:“皇妃,前面就到六合园了,你看那边多热闹。”
盏菊朝着一个方向指去,也正是人员较多的地方,宋安乐也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无意间从人群中寻觅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又仔细看去,沒错,就是高元尚。
其实盏菊只是随手一指,但红竹确实有意引宋安乐來此,等她们反应过來时,宋安乐已经超那边走了过去,盏菊一脸无知的跟了上去,而红竹莫名的淡然一笑。
当宋安乐靠近时,才清楚的发现,挽着高元尚手臂的人,竟是陈氏,那个前几天才被晋封为贵妃的陈氏,据宫人汇报,高元尚失踪的半多月里,有一半的时间,都是留宿在陈氏殿里。
看着别人卿卿我我的闲谈,她失落沮丧的站在原地,心中隐隐的痛,已经不止是为孩子的痛,她长长的暗叹了一声,本就是自己亲手造成的一切,如今她又能怨得了谁,所以她想默默的离开,不见总比看着要好一点。
“皇妃。”盏菊却一惊一乍的跑了过來,她的音声,也惊扰了其它人,这时高元尚很显然也注意到了她。
陈氏正当得宠,她自然不会错失这么好的炫耀机会,于是她大摇大摆的走了过來,高元尚更是不想错过久别的见面,所以也就跟了过來。
宋安乐见他们走了过來,当然也不能有失礼数,所以她只能强装着不以为然的态度,以赏花看景为掩饰。
“臣妾给皇妃请安。”陈氏满颜笑意的浅浅欠了欠身。
“原來是陈贵妃,快快不必多礼。”宋安乐也颇为客气的口吻,而高元尚在旁,她也只是颔首示意了一下。
陈氏见宋安乐面无脂粉,比起她的妆后的娇媚,自然是有失艳丽,想必是因为高元尚的冷落,于是她略带关切的说道:“听说皇妃近來情绪不佳,可是也來散心解闷?”
宋安乐就知道少不了被羞辱,但她还是心平气和的笑道:“贵妃对本宫还真是关心,长乐宫远在永福宫之外,贵妃对本宫的一举一动却比了如指掌,本宫实在是欣慰不已。”
陈氏脸色立马暗沉了下來,宋安乐看似好话,却暗指她私下偷窥她,可她却只能一笑带过。
宋安乐也懒得和她较劲,于是她又不以为然的说道:“眼下正是桂花盛开时,莫要耽搁了大皇子和贵妃赏花的好时机,请恕臣妾失陪。”
宋安乐又浅浅的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即便颔首退了两步后离开,她不知道面对盛开的桂花,高元尚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但是她惊奇的发现,她看在盛开的桂花树,却并不再嘶痛到难以呼吸,但是伤感的情绪,还是会随着回忆而蔓延。
高元尚用余光目送着宋安乐离开,从她的态度中,丝毫看不出她的在意,他也不想去苦苦相逼,所以他也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喂你干嘛要把花枝折下?”宋安乐对着几名正在损毁花枝的妃嫔指责,她也赶紧忙走了上去。
那名妃嫔许是新人,但辈位名不高,最多只是个小主,但她并不认识宋安乐,所以她沒好色的瞟了眼宋安乐,又冷不丁的说道:“你是谁?本主要采些桂花來沏茶,难不成还不能折几枝花枝了?”
“放肆…”红竹嗔声说道:“此乃永福宫皇妃,现今长乐宫主子,岂容你一个小小庶人冒犯。”
那么小庶人赶紧忙战战兢兢地匍匐在地,并紧张的说道:“皇妃赎罪,婢妾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皇妃驾临,还望皇妃饶命。”
“起來吧;”宋安乐本就无意跟她们一般见识,若不是因为对桂花树的敏感,她也许也不会多管闲事。
“谢皇妃。”几名小主都颔首起身。
宋安乐看着地上被折断的花枝,正盛开着茂盛的桂花,她实在是有些可惜,所以她并沒有意识到,自己是对桂花的过于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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