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刘厚没想到司马懿看起来平平常常的一封信,却隐含那么多的可能性,司马懿果然高深,当然,也不排除是刘厚等人想多了,也许人家真没那么复杂的意思,可是,万一人家真有什么阴谋呢?
司马懿这个人不得不防啊。最后,刘厚决定用排列组合的方式总结一下所有的可能性∶
“司马懿这封信有几个可能性,其一,鲜卑真的有寇边北地,司马懿真的想北上对付鲜卑人,没有设伏偷袭我们的意图;
其二,鲜卑真的有寇边北地,司马懿借北上对付鲜卑人的幌子,实际上设好埋伏诱我们北上,趁机伏击我们;
其三,鲜卑人没有寇边,完全是司马懿凭空捏造出来的借口,实际上是想引诱我们北上,再伏击我们;
其四,鲜卑人没有寇边,司马懿也不是想伏击我们,而是想用这种方法骗我们退兵,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刘厚一边说着,一边用毛笔在一张大白纸上#将这几个可能性写出来,三个臭皮匠也走到他的身旁,看着刘厚写下的四种可能性。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我们可以退兵回荆州,给他们腾出打异族的机会,这样对我们不但没有什么损失,还可以博一个好名声;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性,那我们原地不动或退兵都行,只要我们不北上想趁机捞好处,我们就不会有损失;
如果是第三种可能性,我们也可以用原地不动或者退兵应对,这样也于我们没有任何损失;但是,如果是第四种可能性,我们如果退兵的话,将会被世人笑话为白痴,甚至被笑话千年,因此不可不慎。”
刘厚一边说着一边将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法和后果写在刚才写下的四种情况后面。
“其实,第三种情况随时可以转变为第四种情况,如果司马懿本意是想诱使我们北上,从而伏击我们,眼看我们不上当,很可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趁机抹黑我们。”郭攸之补充道。
“所以,我们一定要先弄清楚情况才能对下一步的行动作出决定。想弄清楚司马懿是否有在北边设下埋伏圈等我们上钩,这比较难。
虽然我们的斥候几乎全面压制魏国的斥候,但是,如果他们在魏国境内设下埋伏,我们还是很难及时发现问题的。司马懿既然敢这样做,也一定有办法瞒过我们斥候的探测。
所以想靠侦察他们是否有设伏很难。那样一来,我们就只有从鲜卑是否真的入寇这一点来着手了。毕竟鲜卑十万大军劫掠北地这么大一件事,想造假不是那么容易的。”刘厚道。
“从上面的总结归类来看,我们前两种情况倒是好处理,只要我们不北上,于我们毫无损失,如果是后两种情况,我们无论北上还是不北上都有麻烦。所以,我们首先先要确定的是,鲜卑是否真的寇边。
如果鲜卑真的寇边,我们就退兵至荆州,既博得一个好名声,又可以为我们打破进退两难的局面找到一个借口。”邓芝道。
“如果鲜卑没寇边呢?该怎么处理?无论北上还是退兵南下都是错,我们该怎么办?”刘厚问。
“那我们就原地不动,还留在麦城,然后再想办法给他们一个教训。”步骘也道。
“好吧,那就这样决定吧,我们就加紧联系‘中情局‘的人,让他们查清楚鲜卑寇边一事是否属实。”
“不好,臣还想到一个可能。”邓芝突然跳了起来道。
“什么可能?”刘厚眉毛一扬,有了个不好的预感,他连忙问道。不单是他,步骘和郭攸之也转过头来望着邓芝,等待着他的下文。
“刚才芝听到陛下说,‘鲜卑南下寇边这么大一件事,不可能造假吧’这句话,突然蹦出一个念头,你们说,司马懿会不会勾结轲比能,让轲比能假装寇边,然后他也假装北上靖边。
假若我们趁乱北上袭击魏国,他就带兵杀个回马枪打我们个措手不及,甚至,他还有可能伙同轲比能一起南下对付我们。”邓芝有点惶急地道。
众人一听,登时冷汗涔涔,这种可能性不是可能,而是太可能了,司马懿那么阴险的人想出这样的毒计太正常了。轲比能刚被曹丕封为顺义王,如果魏国朝廷送些钱粮给他,请他演一出戏,还真不是什么难事。怪不得这段时间前线那么平静,司马懿一直龟缩在襄阳毫无动作,极有可能是在策划这件事。
刘厚等人想着十万鲜卑骑兵和二十万魏国大军围困住自己,那潮水般的人群拼命涌过来的场景,不禁冷汗直冒,己方就算有火器部队,有藤甲兵,但能不能挡得住这么多军队,那么多骑兵的冲击还真难说,就算挡得住,己方的损失也肯定不会小。
“砰!”刘厚一巴掌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地道:“哼!如果司马懿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朕一定饶不了他。”
“陛下息怒,就算司马懿真的使出这等奸计,对我们来说,也不过和第二种情况相似而已,只要我们不北上,就不会中他的计。此所谓以不变应万变也,到时候他就算再有千般诡计也奈何不了我们。”邓芝见刘厚发怒,连忙劝慰道。
“朕不是因为这个发怒,朕发怒是因为:假如司马懿真的这样做,那么十万鲜卑骑兵南下,以他们凶残的本性,必然会假戏真做,趁机劫掠屠戮北地汉民一番。
就算是魏境的汉民,那也是我们大汉的子民,朕每想到我们大汉百姓被异族残害就心如刀割。如果司马懿真的引异族残害汉人,那简直是丧心病狂,朕以后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陛下圣明!”
“陛下爱民如子,乃大汉之幸,天下百姓之幸。”
“天佑大汉,降此明君于世,我大汉中兴有望啊。”
刘厚话音刚落,三个臭皮匠就使劲地吹捧起刘厚来,也许他们并不是吹捧,而是真心诚意地赞颂刘厚。这个乱世当中,从来不缺乏枭雄般的人物,杀伐果断的所谓英雄人物比比皆是,但是真正对百姓心怀慈悲之心的主公实在太少了。
而眼前这个小皇帝显然就是其中一个,小小年纪,这么在乎百姓的生死而且还是敌国百姓,只因他们顶着一个汉人的身份,这的确是很少见,很难能可贵。
三个臭皮匠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书中除了有黄金屋和大美人外,当然还会传授一些仁政爱民的思想。自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天下读书人学得最多的就是儒家的经典。而儒家思想的核心是: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
而仁是排在首位的,可见其在儒家思想中的重要性。儒家要求每个读书人都有“仁”的素质,当然,对这些“饱读圣贤书,货予帝王家”的读书人来说,他们最希望能遇到一个仁德的主公,自己可以辅助他“治国平天下”。
现在见到刘厚有意无意间表露出对遭难百姓的同情与愤慨,他们当然又激动起来了,这是多么符合儒家“仁”思想的主公啊,能遇到这样的主公,为这样的主公效力,自己多么幸运,多么幸福啊。
不过,三人的这种情怀是刘厚这种没有受过正规儒家教育的人无法理解的。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商量一下怎么应对这种可能性。”刘厚虽然也喜欢听别人称颂自己,但是却时刻警惕着这种事,怕一不小心自己就变成那种,被人拍一下马屁就飘飘然做出不明智事情的昏君。所以他赶紧将话题拉回来,让三个臭皮匠赶紧想解决方案。
“既然这种情况和第二种情况相类似,我们还是按第二种情况的应对办法处理就是了。”步骘提议道。
“嗯,按第二种情况去应对也未尝不可,不过朕担心十万鲜卑骑兵对北地百姓为祸太深,不知道三位爱卿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减轻十万鲜卑骑兵带来的祸害呢?”
刘厚此言一出,三个谋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件事太为难了。十万骑兵可不是十万头猪,他们会到处跑来跑去的,要对付起来很难。就算有火器部队,但是你追不上人家,枪#炮也拿人家没辙啊。
好吧,关键还不是自己的部队打不打得赢人家,消灭不消灭得了骑兵的问题,关键是自己的部队够不够得着人家的问题。
鲜卑人在魏国北方的边疆为祸,蜀军在襄阳以南的麦城,中间不止远隔千里,而且还隔着魏国那么大一个敌对国家,还有魏国上百万军队的围堵阻截,己方的部队怎么够得着鲜卑人?
就算己方有心去打鲜卑人,可是连鲜卑人的面都见不到,那怎么打?难道真的可以飞剑于千里之外斩杀敌人啊?
既然够不着,那干着急有什么用?三人觉得小皇帝的这个要求提得太无理取闹,太不合情理了。
“这个……陛下,我们隔得太远,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是鞭长莫及啊。”郭攸之委婉地道。
“我不是想带兵上去和鲜卑人交战,也不是想将他们彻底消灭,好让他们不能为祸汉人,而是看能不能采取些什么行动,让鲜卑人尽早退兵,退回他们的草原中,不要再来骚扰我们汉人。”刘厚见三人可能有点误会自己意思了,于是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图道。
“喔,如果是想让鲜卑人尽快退兵的话,也好办,我们只要尽快撤往荆州就行了。我们一旦撤兵,司马懿所有安排都将无效。那个时候,鲜卑人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没有了利用价值反而成为一个祸害,魏国肯定比我们更着急赶他们走。”步骘道。
(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