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眼微微,像天上的弯月,笑到他的心田里。不经妍突地笑意一敛,她强势勾起他的下巴,眯眼看着他的脸,这是一张俊美的脸,还真是一个妖孽。
多有男子这般勾女子下颌的,像她这样强势的举动,当真显得古怪,便似她在欺负他一般,她声低喝:“说!你给多少个女人剪过脚趾甲?”
宇文琰的脑海里掠过他曾拥有过的女人,通房,还是通房,有六七个还是个,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她们给他洗头,服侍他洗澡,给他修脚趾,他却从来没有给她们做过这些事。“就你一个!”
“真的?”素妍不信,心里却欢喜这个答案。
宇文琰肯定地回答“真的。”他抓过素妍的手,道:“真是个会做面子工夫的,手上的指甲又干净又好看,瞧瞧你的脚趾……”
素妍将手一抽,双手负后,“才不要让你用剪子修,这手上的得用挫儿磨,才不会伤了耀东。”手上的修得圆润好看,那是怕长得太长,一不小心伤了孩子,所以每过几她都要抽空磨一下。
一闪一抓间,又惹得宇文琰心下动荡),他整个如大山般欺压了上去,好想再吃了她,又转念想到她上的毒,今儿还说她肚子疼呢,“这几,你好好休息,得连吃七天的药,才能解毒。到时候,请问心道长给你诊脉。”
他不碰她,至少在她吃药的几天里,他不打算碰她。
素妍,他的宝贝,他该怎样把她捧在手心里呢。
万千的思。化成他深厚的一枚额上吻,他温柔地道:“夜深了,早些睡。今晚我睡小榻。”
就在素妍睡得正香时,耀东醒了,牛娘抱了他给素妍,她坐在榻上,抱着孩子打盹。宇文琰困得不成,缩头睡在小榻上,耀东不哭不闹,一双眼睛直瞅着打盹的素妍,许是觉得今晨的她有些不同。
辰时一刻,夫妻二人才起来。
刚梳洗完毕,静堂的管事婆子乔嬷嬷就到了。
乔嬷嬷道:“老敬妃请王爷、王妃过去用早膳呢。”
静堂的花厅膳桌上,摆了几样精致的小菜、糕点,凌薇似已等候一阵。见到耀东立时就笑了起来,从娘手里抱过孩子,“乖孙儿,来,抱。”
素妍与宇文琰向凌薇请了安,凌薇想到宇文琰昨儿说的中毒的事。笑道:“快坐下吃饭吧。”
用过早膳,陪凌薇说话。
凌薇一脸好奇地道:“听说昨晚御林军搜查了好几家?六部尚书与傅相府都带人查了,礼部、工部、刑部无佯。户部、吏部、兵部和傅相府都被查抄了,天没亮,几府的上下诸人全都打入诏狱!”
素妍扭头望着宇文琰。
昨晚素妍还在想,傅家许是搜查过一遍的。
凌薇道:“听说昨夜连镇国公府都搜上了,并未搜出异样,御林军的人就撤出去了。”
新皇到底想干什么?为示公,搜了刑部明镜候顾家,搜了傅相府,六部尚书府上都搜了一遍。礼部曹尚书府上,原是一早就自行搜查过一遍的。江舜诚既然与新皇说明了形,就应知道曹家无佯,他是故意要搜。这搜也只是做做样子。
二管家与大管家的女人进了静堂内院门,着了下人通禀。
二人请了安。
二管家道:“老敬妃、王爷、王妃,小的以为,咱们府还得再细细地搜查一回,听说今晨一大早,各家官府都开始认真府邸。”
凌薇道:“小心行得万年船。”顿了一下,对乔嬷嬷道:“唤上青嬷嬷,再新梦小筑的吴婆子,一道把府里各房各院、各处都细细地搜上一遍,越仔细越好!”
众人应声,二管家、大管家的女人领了她们去各处搜查。
一时间,整个王府各院的下人都忙碌起来。
左肩王府在自搜自查,江家也是如此,曹家、李家,连带着平王府也是如此,所有官宦人家都先自行搜查起来,生怕自家府里一不小心多了几件东西出来,反给家里引来一场灭门之祸。
兵部韩国柱算是两朝元老,能上仗带兵,又掌管兵部,竟因家里搜出了三封“通敌文书”,满府上下都被打入诏狱。
这一搜,满皇城的官员还真有三成的人搜出了不一样的东西,又不敢声张,只得悄悄儿地去东西给烧毁,也免留下“证据”。
直至午膳时分,各房的主事传来消息“我们院里并无甚东西”,只是青嬷嬷带着丫头们小书房就费了些事,每本书都得翻上一遍,而外院的小厮、侍卫又不得进入内院,只能是青嬷嬷带四个大丫头搜,直忙到这黄昏才算清理完毕,与生死相比,这番折腾倒也算值得。
琴瑟堂里,也未发现异样,素妍又重新搜了遍内室,并无旁的东西,总算安下心来。
瑶芳到左肩王府见素妍,素妍在静堂偏厅见了她,师姐妹二人叙了一阵话,临离开的时候,瑶芳给素妍写了五张方子,是治这次天花的,有大人的、孩子的,又有女子的、男子的,不同的体质下药不同。
六部尚书,有兵、吏、户三部的尚书下狱,可谓震惊朝野。
三月初二群臣入朝,聚在议政议论纷纷。
曹尚书而今以江舜诚马首是瞻,只是静默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如果不是江舜诚早前让他在家里也搜上一搜,御林军突如其来,下诏狱的就该是他了。
新皇早知此事有异,还是拿六部尚书开刀,甚至连杨家、傅家、顾家都一并搜查了,偏傅家也有那样的东西,新皇竟一并打入诏狱。
前朝出了大事,大总管上了大。朗声道:“华嫔临产,皇上有旨,今免朝!”
群臣等了良久,没想今儿居然免朝了!
有官员讨好似地看着顾力行,在华嫔盛宠之前,后宫最得宠是端妃,“恭喜顾大人。下官听说端妃娘娘有喜了,定能早得龙子,可喜可贺!”
顾力行一脸正气,抱拳回了礼,端妃怀孕还不足三月,如今连官员都知道了。
曹尚书、周大学士等人跟在江舜诚的后面,退出议政。
曹尚书满是惊愕地道:“大丞相,现下我等如何是好?”
江舜诚停下脚步:“该怎么办还怎么办!做好份内事。”
有人应声,以前怎样。他们现下还怎样。
受创最重的是傅右相那派的人,早前原是靠着崔左相的,这回没想连傅右相也被打下诏狱,这还真是靠山山倒,靠水水覆。
崔左相的案子还没定罪呢,也是经刑部与大理寺共审此案。
重华宫。
华嫔叫嚷得撕心裂肺。一阵胜过一阵的惨叫声传来。
杨云屏坐镇在侧,里面还有华嫔的母亲豫宁伯夫人照应。
新皇在养里批阅奏章,时不时有两名小太监过来瞧形。
原是还有些子才生的。可昨晚就打动了,太医、稳婆的都聚在重华宫内,豫宁伯夫人更是急得团团转,一天一夜了,到现在也还没生。
此刻的漪兰宫,良嫔张锦绢正坐在贵妃椅上,张淑人正与她削苹果吃,当削完了皮,用刀子花成小块,又扎了牙签。
张淑人道:“不是说华嫔与你那几同时怀上的么?你还有十来。她却要生了。”
张锦绢见边都是自己的丫头,入宫快一年,她早就瞧了个明白。面含讥笑:“二皇子因与太后同寿辰,得太后疼,任大皇子如何背书讨喜,在太后那儿可从没越过二皇子去。今儿是三月初二,明就是三月初三,娘该记得,左肩王妃可是三月初三的寿辰呢。”
张淑人回过神来,“你是说……华嫔是故意的?”
想要这孩子与左肩王妃同寿辰。
“她想讨左肩王妃的青眼?”
张锦绢粲然一笑,“不仅是讨左肩王妃,更是讨皇上的龙宠、喜欢。”
在新皇面前,左肩王妃是忌,张锦绢知道新皇心里一直都有素妍。要是生了一个与素妍同寿辰的皇子,只怕少不得要多看那孩子几眼。
这一年来,华嫔占尽六宫盛宠,如同昔的丽贵人,可谓要风得风,就是杨云屏也是让她三分。
要让孩子恰巧在三月初三出生,只怕是用了催产药。
张锦绢心下明白,却并不在他人面前点破。
张淑人道:“你小姨是贵人,你什么时候都得敬着,没有她,哪有你的今。”
张锦绢点头道:“明儿一早,我令太监给小姨送份寿礼去。”
张淑人面露赞赏,看着她的肚子,“但愿你这胎生个皇子才好。”
张锦绢挑了挑眉,想到端妃生的长安公主,新皇疼公主可比二皇子还厉害呢,“我倒希望能是个公主,没瞧我清一色备的都是女孩儿的衣衫。”
最好是公主!
谨妃的大皇子宇文恺如今才多大,谨妃整就开始为他谋划,刚学会说话,就逼)着大皇子背诗词,在太后面前讨欢欣,在新皇面前讨好。
可谨妃虽是最早跟了新皇的侧妃,却并不得新皇喜欢。
这大皇子是怎么怀上的,后宫中人哪个不知道。
就算她有儿子怎么样?每每看到她,新皇就会忆起自己如何被一个女人算计,这对于新皇来说,这是挑战他的威严。每次见到谨妃,也没个好脸色,连带着也不喜欢谨妃所生的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