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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宋庆说的如此煞有介事,胡捷顿时有些好奇,指着那兵士背着的长布兜子道:“那是何物?八卦剑还是桃木锥?你宋大人素来以勇武闻名,不会也信什么江湖术士的把戏吧?”
“自然不会,这东西神机营就有,只是跟我这个不大一样而已。”宋庆说着,纵马向前冲了几步,将那兵士背上兜子取了过来,解开上面褡裢,摸出一根通体黝黑的火铳,递给胡捷道:“胡大人看看,这是宋某亲自督造的火铳,这次可是带来了八百杆,就是要拿东虏试铳的,说起来还多亏了您过后又给我搜罗的那批铁匠,否则连这八百杆都弄不来。”
的确,这火铳得来非常不易,不但铁料都是托着胡捷从南直隶那边买来的,甚至还让人家帮忙从邳州附近又弄了一批铁匠,加上徐州周围四县也找来不少,全都放到了铁匠营里,这才保质保量的弄到八百杆火铳。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七百杆是火绳枪,另外一百可是真正的燧发枪,造出来之后宋庆视若珍宝,立刻组织人日夜操练,每日操练之后还要让人及时修补清理,这一趟出兵来,也是带了二十多名铁匠,专门负责火铳的保养维修。
可胡捷却有些不以为意,这东西他虽说没用过,可也是见识过的,当初南直隶那头的兵路过邳州,队伍里就有人使这东西,听说要一群人同时放铳才有用,单个的离远些根本打不中人。准头比弓箭差得远了。
而且这玩意还容易炸膛,胡捷也是亲眼见过的,当初有个南直隶军官给他显摆,特意叫手下打了几轮,最后就乐极生悲了,当场炸死一个大兵,闹了个不欢而散,如今再见到此物,又怎么能让他不心惊。
念及于此,胡捷立刻劝道:“宋大人。这玩意若是百十人一起施放,杀敌倒也算是犀利,可这杀自己人同样犀利啊,若是能不用的话,最好还是不要用。我邳州卫的兵虽说战阵上不行,可还有几个能拉动弓弩的。若是遇上敌人大队。用他们也就是了,万万不能动这火铳啊!”
“胡大人放心,我也知道火铳容易炸膛,在京城看神机营打仗都见过的,不过那些东西造的太糙,我这可都是专门督造的。自然不会出事。”宋庆说罢,见胡捷依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只得将那火铳又拿了回来,很熟练的折腾一番。朝着前方那棵树道:“瞧好了,我现在就打一下给你看看!”
话音刚落,火铳便打响了,无数铁砂子暴速喷出,朝着宋庆所瞄准那棵树飞去,片刻之后落在了另外一棵树的树干上,铳法如此通神,宋千户多少有些尴尬,根本没去管树的事情,只是拿出火铳来说道:“你看这不是没事嘛。”
看这模样似乎倒是没事,胡指挥使也点着头,可心中还是觉得可怕,并暗中发誓自己的队伍绝不会碰这些东西,打起来的时候也一定离火铳兵远些,免得稀里糊涂便送了性命。
对于胡捷这种落后的武器思路,宋庆也觉得无所谓,最好等他的火铳大军建立起来之后,普天之下军队都用大刀长矛才好,那样才方便他做大事,这八百火铳兵可是此战主力,也是他火铳部队的基石,这次去辽东也是为了练兵,看看无数穿越前辈的路子究竟能否走得通,因此这一路上宋庆没少关注,赶上阴天下雨的时候,都是特意过去查看的。
八百火铳兵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全都是手脚伶俐,脑子也够用的少年郎,这东西操作毕竟太过复杂,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危险,若是换个脑子不好用,或者手脚比较笨拙的,还真做不了合格的火铳兵。
这帮人的各种配置也很齐全,除了每人一杆火铳之外,还配置了专门打造的加厚棉甲,里头还穿了盗版藤甲,虽然重量上比较高,可他也没指望让火铳兵真上去跟人家肉搏,能多防几下弓箭,多开出几枪才是真的。
除了甲胄之外,副武器方面也很齐全,宋庆的火铳上都做了个铁环,每个火铳兵腰间配一把匕首,近身格斗时候可以拿来挥舞,离远了直接把匕首卡在铁环上面,立刻就变成刺刀枪,狗营的人在枪刺上头的功夫最深的,这个也算是老本行了,若是真被人家赶上来时,也算是个死中求活的办法。
其实宋庆对三眼铳也是挺有兴趣的,那东西其实装备给骑兵更加合适,步兵当然也是可以,但因为太过笨重,近战时候使用就不太方便了,明军那种三眼铳功能可是很齐全的,远程时候自然是当做火铳使用,若是来不及上弹敌人便冲上来,换个握法就是殿前武士,大汉将军们所用的金瓜,也是朴素版的狼牙棒,配上战马堪称一绝,是种很不错的武器。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时间的问题,实在是弄不出那么多来,他手下马队到现在也只有四百,真不敢跟人家硬碰硬,若是被人一股歼灭,非要心疼死不可,这么败家的事情显然不是他宋某人的风格。
徐州到大凌河两千里地,这个距离对于习惯上辈子坐飞机的宋庆来说不算啥,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可真不是好玩的,好在狗营的人之前去过京城,对于稍远一些的关外大凌河也能接受,虽然这路不好走,但对于每天都要跑操的铁脚板们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题,虽说对大家的体力和意志力都是个考验,但至少不会有人坚持不住。
离开山东境内之后,宋庆也算踏实了些,虽说他在途经登州的时候,已经得到孔有德出兵的消息,但却还是很幸运的避过了,如今离开山东,连北直隶都走了一半,哪怕那边真的反了,朝廷也不会派他这支兵马过去平叛了,毕竟大凌河那边打的也是很凶嘛,宋庆的人能够早点过去履行义务,对大家都有好处,因此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这次出兵,宋庆原本打算急行军的,毕竟大凌河就打了四个月,若是去晚了的话,黄花菜都凉了,他的狗营每日跑操,急行军绝对不成问题,徐州到锦州不过两千里地,大凌河还要更短,他的人马辎重不多,沿途州县都是要供给的,因此一天走上七八十里不成问题,发发狠甚至还能够更多,这样计算起来的话,二十天差不多就能走到大凌河。
可如今加上了邳州卫的人马,速度就直线下降了,堪堪走了一个月的工夫,这才算是出了山海关,好在邳州卫那边走了一路,也算练出来些气力,剩下那三百里只花了六天时间。
见自家的队伍如此能走,胡捷虽说身心俱疲,可也是挺高兴的,感觉邳州卫在他手上终于成了铁军,虽说老给狗营拖后腿吧,但比起自身来却强了不知多少倍,可当他到达大凌河附近,看到那漫山遍野的尸体,原本还算完足的气势顿时衰落下来,胡捷手指着不知何处,声音略有些发颤的问宋庆道:“宋大人,当初入卫京师的时候,也是打这么惨吗?”
宋庆大概看了看,对这惨状也是有些感慨,祖大寿的兵马应该都在城内,这些恐怕都是辽东这边过来增援的部队,皇太极这次存的就是个围点打援的心思,如今看来做的还挺顺利,这些尸体中军官不少,居然没人过来收敛,显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被打溃散了,其余人根本就不敢回来,不知跑到何处去了,要么就是被打到全军覆没,根本就没有活口。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说明这边战事的惨烈程度,也说明他们即将面对的局面,肯定是前所未有的严峻,不过宋庆好歹在京城打过,那边形势比这里也差不多,又要照顾胡捷的情绪,当下撇撇嘴道:“也不过如此,当日在京城大战时,双方可是几十万人马搅合在一起,这次东虏那边似乎才五万人,不会比京城打的再大,胡大人放心便是。”
这次的确打的没有京城那次大,但明军的损失却要比那次大多了,只不过这种事情,宋庆是断然不会说出来的。
胡捷自然不知根底,听罢轻轻吁了口气,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很听宋庆的话,不过终归也是个指挥使,加上年龄资历都要远超,有些事情宋庆还是很尊重他意见了,可如今到了辽东,看到这漫山遍野的尸体,胡指挥使半点做主的心思都没了,他现在最害怕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真打起来宋庆扔了他们不管,以他胡某人自己的手艺,到时候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因此立刻表忠心道:“朝廷既以宋大人统制徐邳二处兵马,我胡捷自然遵令而行,自今日起邳州卫两千兵马,连带胡某这百十来斤,便全都交给宋大人了,只盼宋大人念在大家同乡一脉,平日又多有往来,多多照顾我邳州卫,胡某便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