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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了一把自己的变法大臣后,嬴渠梁很快便展现出一位英明君主应有的姿态和手腕。
雄心满满准备在刑场上斩杀万人的老秦左庶长最后只能失落地斩杀了不过七百余人,委屈地就像只被人抢走了胡萝卜的小兔子,于是他就再送给卫鞅一根胡萝卜。
这根‘胡萝卜’很茁壮,左庶长府直辖的军队直接从一千人增加到了三千,这还不够,他还给了卫鞅必要时调动栎阳兵力的权力,当然这只是调动,并非直辖,栎阳军的主将还是忠于老秦的人。
可即使如此,这个消息也让老秦为之震动。卫鞅毕竟是个文臣,文臣拥有调遣大军的权力,这在老秦还是第一次,谁能说君恩不够深重?于是老秦臣子们很快就忘记了卫鞅在刑场上被狠狠打脸的经历,猜测这只不过是嬴渠梁对卫鞅的一种考验。不要以为君上考验你是件很憋屈的事,想要被考验你首先还要有资格才行呢。
至于孟家反叛由诛九族改为只诛杀直系子弟,余者流放西域,这就更容易理解了。嬴渠梁毕竟是新君登位根基不稳,孟家又是累世的贵族,纵然是有叛国之举,若是一次就诛灭九族,难免会有让一些老秦贵族兔死狐悲,还不如将他们丢到西域,给那些西域诸戎添堵添乱。这简直就是一着妙棋,君上英明啊!
包括老甘龙这样的睿智老臣在内,现在还是只知‘西域’,不知新疆,更加想象不到被赦免的孟家族人根本就是白栋预想中的新疆建设兵团,更别说预测未来,得知波斯帝国还有不过三十年国运,老秦若用力巧妙,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了。
嗅觉最灵敏的就是白栋的合伙人杜司空杜大人,现在杜大人已经充分领会到‘独吃难肥’的道理。并且第一个享受到股份制经营的好处。为了表示报答,他表示要大出血,明明人家白栋就不缺钱,盖起凤鸣书院的时候也没花什么钱,他却表示非得捐助不可;而且一出手就是二十万金,硬生生在凤鸣书院中催生出一个‘教育基金’来,据说是要用来奖励表现优异的学生和列师。
此举固然让学生们欢欣鼓舞。老颜俭和孟珂这样的君子也不会反对。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孔子说过的,谁敢说老颜俭不爱钱他敢跟谁急,现在他想出书都想疯了,白栋虽然很大方的表示要帮他出版‘春秋大义’,可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说什么都不肯同意。偏偏自己又没多少钱,杜挚这就是雪中送炭一样。现在这老头整天都在夸奖杜挚,说他有着‘权商’的外表和一颗红亮亮儒门弟子的心......这算是什么评价?听得白栋都有些眼晕。
成立新疆建设兵团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可真正落实下来,还是有一系列的工作要做。嬴渠梁现在是深明为君之道了,他就要结果,过程都扔给了白栋。要人给人,要钱没有!还有不能出问题,万一孟家人跑到新疆做了反王,卫鞅的屁股不会着火,寡人和你小子就要被火烧屁股了,到时可别怪三哥把忧伤都送给了你......
白栋还能说什么?必须要用心了,反正开辟新疆、沟通东西方世界也是让他很非常感兴趣的事。
去新疆的主力当然是孟家这些被流放的可怜人,白栋认为嬴渠梁还是想多了。上演过那一出‘剑下留人’后,至少有八成孟家人会对嬴渠梁和自己感激涕零,不然卫鞅的脸就算白被打了。更何况他已经为孟家族人准备了两个英明的领导者,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就一定会闪亮登场,成为拯救孟家的‘上帝使者’,已经丧失了所有嫡系的孟家将会经历一场脱胎换骨般的改变,为老秦建立新功!
两个人选中的一个已经确定了。没有人比西尔德这个融合了东西方血统、且极具领导力的有为少年更合适;另一个白栋也早就算计上了,嬴渠梁也不会反对,只是这家伙太过滑头,要说服他恐怕还需要花费一点点力气。而且还需要等待时机。
杜挚没有让白栋失望,他居然是主动跑来的,一见面就主动套瓷:“白兄弟,老秦最让我羡慕的人就是你了......易经上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你这次一出手就拯救了万人性命,当真是积福积寿,余泽无穷啊!”
白栋看了他一眼:“整个老秦就是你最聪明?不过这是小聪明,我若是你,一定会大大赞美君上有仁厚之心,却对其它事情闭口不言。就是看到了什么,也会当成没有看到一样,更不会跑来卖弄小聪明,你这属于献宝,只会令人不快。”
“骂得好,太有道理了,白兄弟啊,你现在就是我的人生导师......”
杜挚连连点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望着白栋只是叹息:“我不知道你对君上说了什么才能令他特赦孟家,只知道你对君上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所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的白兄弟、白子,救命啊!”
“如果不是你太过贪心,君上还会看中你那几个小钱不成?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如今怪得谁来?”
这货一生小心谨慎,坏就坏在了一个‘贪’字上。杜家虽为老秦贵族,却远远比不上甘龙、章蝺这种三朝老臣,甚至比不上孟西白这种底蕴深厚的老秦勋贵;这货为了权位金钱,先是攀附上甘龙做老师,同时又与雍郿的老贵族集团眉来眼去、暗通款曲,就是杜家早年经商赚钱,背后也有着老贵族集团的影子。
这些本来也算不得什么,偏偏就在卫鞅推行新法后不久,杜家商社曾经为孟家召集匠人打造兵器,而且从中获利非浅。如今孟家成了叛贼,他这个曾经为孟家打造兵器的家伙又算什么?这件事当真是可大可小,若是嬴渠梁真要追究,一个左司空的职位可护不住他的脑袋。
白栋在等待机会,机会果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随着孟西两家闹出反叛事件。杜挚的屁股也跟着露了出来,而且还极为不干净、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士帮忙擦一擦。
“天可怜见,我怎知孟双成会造反?在孟西白三家出事前,老秦朝堂又有谁不是与他们保持着微妙的关系?白兄弟你是知道的,老秦最精锐的骑兵就在雍郿,其中却有六七成是孟西白三家的子弟,孟双成说要打造新兵防范羌人。我帮他就是在帮老秦,这又有什么不对了?别说是我杜家,就是甘家商社也接过孟家的生意,还特别从吴越找过最好的铸剑师给他呢!就是我最倒霉,刚帮过孟家,他就造反......白兄弟啊。哥哥向来视你为亲兄弟,如今大难临头,老师都不肯帮我,老秦也就你一个能救我了。你是不知道,你嫂子昨晚一时想不开,险些就寻了短见,我......我是真的好惨啊!”
“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你夫人我见过。眉眼开阔心宽体胖,她会寻短见?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玩笑。你很倒霉倒是真的,不过你不用去和甘伯伯家比,甘家商社做的是生意,跟甘伯伯是两回事,在朝堂上他可没少骂这些老贵族。”
“兄弟,你这是不讲道理!难道甘家是生意,我就不是生意了?是。我是被钱蒙了心,可君上为啥单单骂我一个?恩师说了,如今老秦能救我的非你莫属,若你不肯出手,君上早晚都会追究我私通判贼之罪。好兄弟,二十万金若还是不够,我再加十万如何?大不了以后凤鸣书院的‘教育基金’我全都包了。只求救命......”
“君上为什么恼你,其实你心里最清楚。你当真只是做生意麽?自作聪明而已!自以为可以一面邀宠君上,一面还不得罪那些老贵族,太天真!现在尝到苦头了就来找我?我都懒得理你。”
“好兄弟。哥哥知错了,哥哥如今是走投无路,你就不看我的情分,也想想你那嫂嫂和十三四个小嫂嫂、还有那十七八个侄子侄女......你是宅心仁厚的白大善人,我就是那上万名待斩的孟氏家人,救命啊!随便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都成,哥哥都认了还不成麽?谁让我倒霉呢。”
“君上其实并没有完全放弃你,否则早就该拿你问罪了,还会等到今天?不过是朝中看你不顺眼的人太多,这次你又处在风口浪尖之上,确实是很危险。现在也只有一个办法,走出去,为老秦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让那些人哑口无言。等到你为老秦建立了功勋,那时载誉归来,还有谁会追究你曾经的过失?”
“走出去?你要我走去哪里?”杜挚张开了嘴巴半天都合不上,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西面......”
白栋伸手向西方指了指,压低了声音道:“知道君上为什么放过孟家麽?就是为了西域!不过在我和君上的计划中,短则三五年、长则七八年,西域将会变为新疆,老秦的新疆!”
“新......疆?”
杜挚听得目瞪口呆,当场就傻眼了:“兄弟,我是求你救我,可不是求你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