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谢谢大家了:)
老秦带着两千本《女儿方》走了,他说这是救命的东西,拿来卖钱是缺德;他会走一路送一路,遇到同行就给,啥时候送完了,啥时候才回白家庄。说这话的时候也没忘了狠狠瞪白栋一眼,嘴里嘟囔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估计不是在夸奖他。
真是没天理了,是不是天下欠账的人就都是爷爷?后世是如此,到了两千年前的世界还是如此?欠了白家一屁股债的老秦更像一个壮士,却凸显出自己的猥琐来了!白栋上下看看自己,不是很像黄世仁啊?俺可是帮你免费印了两千本书啊,从制板到印刷,花钱如流水一般,换老秦你三年呆在白家不算过分吧?天啊,白家全族才有多少人,就是每天都有人出病,也累不到你的,还不是希望你能用心养息身体,多写几本医书?这是爱惜人才,没人拿你当长工!我本将心向明月啊......
秦越人其实不傻,白栋的这些心思他是很能理解的,就是看不惯这小子贪财的样子。居然说要拿《女儿方》去卖钱?简直岂有此理!医家著书,为了是传术传德,岂是用来赚取黄白之物的?还有你小子的《幼学丛林》,如今有多少士子都在称赞这本书的教化之功,你居然还拿它去卖钱!就是个天生的贪财鬼,心都是黑的吧?
白栋不知该怎样才能让秦越人明白知识也是金钱的道理;不错,《女儿方》一出,能为天下女子减轻很多病痛,更能大大降低新生儿的夭折率,老秦你急着推广我能理解,可是那些医者白白得了你的研究心得,他们为人治病的时候会不收钱麽?虽说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可你能分辨出接受玫瑰的都是买不起玫瑰的可怜人麽?
与其打破了经济公平、白白地去做好人,更不如将该赚的钱自己赚了,才能做更多利国利民之事,小子我出售《幼学丛林》就是这个道理。不要期望栎阳可以一日建成!老秦还有很多连饭都吃不饱的黎民,就算我白送书,先生肯白教书,他们就买得起笔墨纸砚麽?还是要我白家庄负担起老秦人甚至是天下人的所有教育开支?那你还是杀了我吧,因为我负担不起啊。
我的扁鹊先生啊......教化天下需要慢慢来,就像你是天下良医,也无法一日尽治天下病人。《幼学丛林》可以降低读书成本、开启蒙学之先河,老秦乃至天下的读书人会因此成倍增加,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可就算到了21世纪,也一样有许多读不起书的孩子,你当我是谁,救世主麽?
凡事都有度,过了度就不是行善,就会破坏可能形成良好机制的环境条件;所以后世富豪坐拥几百亿,也不会全数拿出来支持慈善事业。那是因为这些资本留在手中,可以做出更多利国利民的大事,带来的好处远比直接捐了要强;公民固然要尽法律和道德上的义务,可如果做得过多反倒对国家是一种伤害,不利于国家职能的建立和完善......
这些道理秦越人是永远不会懂的,他就知道白栋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贪财、不够慷慨大方。若换了是他,说不得就要散尽家财大办义学,书本免费送、笔墨纸砚免费送、还要包揽先生的承资,让老秦所有孩子都能免费来听课,然后超前两千年实现九年义务教育......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和白栋是无法尿到一个壶里的,属于反对与被反对、阶级对立的关系。
相比不解风情的老秦,老甘龙和菌改就‘进步’多了。白栋答应为两人同时出书,但也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出书可以,文华超市也可以帮着卖,出书的费用却要你们自己承担,白家如果帮助销售,还要抽取十分之三的利润。老甘龙和菌改一口就答应了,而且还很奇怪地问白栋,出版书籍不就应该如此麽?俩老头儿纯洁的就像后世自费出书换职称的‘专业’作家,感觉不花钱出书才是件无法理解的事情。
“那就多谢两位伯伯理解小侄了,两位伯伯要各出三千本是吧?费用各是三百金。甘伯伯的书有甘家商行出售,就无额外费用了,菌伯伯没有出卖的路子,文华超市可以代售,只是要取利三成......”
白栋打个哈哈,也没解释这世上还有出书不花钱、反倒要赚钱的人;难得糊涂嘛,再多说就是抖机灵了,为智者不取。
揉揉发酸的脑袋,白栋漫步走向新近建成的演武场。
这是在聂诸的强烈要求下白迟才咬牙拨款兴建的,占地约有三亩,中间是一片沙地,很像是后世的沙坑;四周有用麦草包裹的木桩,不是牢牢固定在地上,而是用麻绳拴住,悬挂在一根根的木梁上,经过公输家的改造,这些连接了麻绳机括的木桩只要被人拉动一根绳子,就能同时向中心沙地撞击,接受训练的白家壮丁就要在沙地中左右闪躲,同时还要对木桩做出有效的打击。
聂诸居然能够想出类似后世的训练方法,让白栋不禁刮目相看。他与李敌明显不同,李敌要训练的是高手剑客,所传技法过于抽象高深,对桑娃子这种‘武学天才’自然是极好的,可对普通庄丁来说,效果就很一般了;而聂诸却是侧重训练人的灵活性和身体强度,普通人经过他的训练,一样可以成为最好的战士,等基础功夫打好了,要成为刺客或者剑客也能在水准之上。至少那几位老军教官都是交口称赞,对聂诸的肯定支持还要超过了李敌。
这些老军都是孤鳏,在白家庄呆久了,也就不愿离去,对这些人才白栋是最欢迎的,已命白迟为他们在庄中建了房屋,每人名下都有了田地,白家人享受的补贴福利,他们一样不少;其中有个领头的老军叫做‘牛鼓’的,还成了白家的倒插门女婿,与白栋一个做了多年寡妇的堂姐成了亲,现在见到他就叫‘内弟’亲热的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了。
同老军们打了招呼,又被牛鼓一把拉过去:“内弟五大夫,你加冠那天,兄弟们可是都去看了,真好......”
“都说过了嘛,以后叫我内弟就成,别再加个五大夫,怪别扭的。你刚才说什么真好?”
“自然是苦酒姑娘了......不对不对,是咱白家的少夫人。兄弟们都说那是位贤淑大方的姑娘,羡慕着你的福气呢,现在就等着喝你们的结亲酒。究竟啥时候迎苦酒姑娘进门啊?就不能透个底?”
“我哪里知道,不是要合八字麽,还没出结果,定好的日子都得后推了。”
一提起这事儿白栋就冒火,骊姜也不知是从哪里找来了个不着调的方士,都弄了小半月了,也不见他回覆,这是不想要赏钱了?封建迷信害死人啊......想起苦酒羞答答的娇媚神态心里就是一团火,白五大夫也是个正常男人嘛。
“嘿嘿,你是咱老秦的高爵显贵,自然是要谨慎的。”牛鼓笑着拍了拍白栋的肩膀,回头得意地望了一眼老兄弟们,感觉特骄傲,白五大夫多大的名头,咱是说拍肩膀就拍肩膀的。
白栋点点头,心中却总有些不安。方士就是江湖人、混饭吃的神棍而已,什么合八字,还不就是走走过场?遇到小民有财,就虚言恫吓多混些钱,遇到真正的贵族,就会狂拍马屁多混几个赏钱。自己和苦酒是国夫人为媒,他还敢弄什么古怪出来?可这些天还不见回话,莫非真会出什么问题......不能吧?
正寻思着,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下,回头一看不是聂诸,却是便宜大舅子李敌。
“哥哥,你怎么来了?桑娃子这些天认真的很,每天都要勤练你传授的剑法,再说他也不在这里啊?”李敌和聂诸不是很对付,白栋可不信他是来看聂诸训练的。
“去你府上,我要拜见老夫人。”
李敌的面色有些严肃,扬了扬手中木柬:“你和苦酒的八字......”
注:八字一说究竟源于何时,正史上不可能有记载,因为没有这么闲的史家。所以众说纷纭,请大家不要纠结于此,纯为推动情节,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