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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坐不住了,豁然站起来,他眼眸一眯,口里道:“解爱卿...……”
解缙出班,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其实这件事自始至终他都算是局外人,虽然开始抱着痛打落水狗的心思,可是等到宁王出头,解绮意识到自己唯一的法子就是按兵不动、作壁上观。
而现在,显然这个决策是极为明智的。虽然他不曾料到郝风楼的火铙队竟能摧枯拉朽的击溃朵颜三卫,原以为郝风楼必死,还未来得及弹冠相庆,现在心里不免有些遗憾。
只是像他这样的人,或者说这朝班上大多和他抱着同样想法的人都有一个很好的优点,那就是一旦事情有了结果就绝不会死缠烂打,眼下自该偃旗息鼓,再做打算。
解缙出班,诚恳地道:“微臣在。”
朱棣淡淡地道:“拟定旨意,设神武造作局,锦衣卫千户郝风楼兼任造作局事务,里头一应工匠、人员统统归都风楼节制,所有有功的匠人都要封赏。”
第一道口渝,这是情理之中,先是刀剑,此后又是火铙,神武卫的造作局已经用最真切的成绩证明了自己,而在此前,这个造作局只属于灰色地带,朝廷虽然知道,可是没有名目,什么都没有,看上去似乎不错,可是任何事都要再三请示,而现在则大大不同了,有了这个名目,那么想怎么施展拳脚,自然都是自己的事,造作局已经得到了朝廷的绝对认可。
解绮没有反对,只是应了一句:“微臣遵旨。”
朱棣抚案沉眉,若有所思的道:“神武造作局之下设火铳队一营,专门用于试练火器,人数暂编五百人,既负责拱卫造作局,同时效验武器,制定操练。火铳队亦归郝风楼节制吧,设百户五人,总旗、小旗若干,所有人都享亲军钱粮,至于封赏由郝风楼报上,令礼部核准就是。”
顿了一顿,朱棣又道:“南征安南已是势在必行,郝风楼忠君之事也算是功劳赫赫,异日若是拿下安南,将来定南之功也少不了他的一份。从即日起,神武造作局专制火铙供应征南军马,郝风楼,你来说说看,三个月内,你能产出多少火铳?”
都风楼道:“五百柄。”
这确实是郝风楼的极限,就算要扩产,可是许多的工匠都还不熟练,而且还要大量生产火药、通铁条等物,五百确实是神武造作局的极限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火铙的价格高昂,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极多,除非朝廷肯倾尽全力支持,可是现在既要用兵,想从朝廷里掏出银子来,实在是千难万难。
朱棣沉吟道:“却也够了,暂时先用着罢。”他四顾众臣一眼,继续道:“郝风楼不过是个锦衣卫千户,可是位卑不敢忘忧国,呕心沥血为朝廷效命,可谓楷模。命礼部彰表他的功绩,刊发邸报,咸使闻之罢。”
众人一听,俱都心里吸了口气。
或许对许多人来说不过是刊发个邸报,并不算什么,可是但凡是深谙规则的人都知道,这郝千户已经拿到了一道护身符了。
什么是护身符?大明朝有两种,一种是明面上的,即所谓的铁券,反正只要是有大功的,给你颁发一个,你收藏在家里,假若犯了罪,拿出铁券来,自然可以抵罪。
不过这东西的信用和大明朝的空钞差不多,随着朱元蟀的滥杀,早已破产。
只是还有一样东西,照样可以拿来当免罪金牌用,那即是邸报彰表。邸报里的内容很多,有一些皇帝的训话,无非是告诉大家要勤勉,要好好办事;此外还有一些奏陈,一些翰林们撰写的文章,最后一种就是彰表,哪个立了大功,皇帝开了金口,然后文渊阁起草,最后再经过礼部刊发,大大的颁扬该人的功绩,并且表示天下的官员定要以此人为榜样,好好学习之类。
据传太祖之时就有官员因为犯罪,太祖闻讯,勃然大怒,打算杀此人全家,可是正准备动手时,太祖却是沉默了,理由很简单,因为在数年前,此人曾被彰表过,是皇帝树立的典型榜样之一,最后这件事无疾而终。因为对天子来说,一般像这种官员,本身就是吉祥物,此前你说他如何如何忠心,如何如何忠正,总不能没几年功夫,这人原来竟是个罪臣,这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因而在官场内部都有那么点儿流言,大家都晓得,只要经过了彰表的文武大臣,几乎等于穿了一件宝衣,除非牵涉到了谋逆造反,还有一些必须处以极刑的重罪,基本上小打小闹一下,朝廷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郝风楼获此殊荣,在永乐朝算是第一人,显赫如此,令人侧目。
朱棣抿了抿嘴,屏退了群臣。
众人已是纷纷散去,独独,朱棣留下了郝风楼,他手里还在把玩火铳,方才由于当着诸人的面,所以还得端着,而现如今,陛下手端火铙,或用腋下夹着铳柄,此后又嫌身上的冕服过于宽大,便叫人换了一身劲装衣衫,头戴通天冠,脚踩鹿皮靴,倒有点像猎人的装束。
靠着武阁不远有个园子,南京的紫禁城本就是傍山而建,所以有些陡峭,朱棣举着火铙,装填好火药,用通铁条时显得有些不太适应,倒是郝风楼在一旁连忙提示:“陛下,要慢点,这前端是软的,需慢慢探进去,出来的时候要小心,最好直援……”
朱棣试了几次,都不如那些火铙手熟练,总觉得不舒服,最后怒道:“休要多言,朕自晓得。”
他口里说晓得,慢吞吞才折腾好,上了火绳,火铙举起,瞄准,虎目看到了密林上的一支云雀,那一双眼眸立即亮起来。
郝风楼道:“隆下,点火。”
朱棣这才想起,只得叫太监拿了火折,点了火绳,火绳也是用浸油的材料,慢慢燃烧,最后砰的一声,整个火铙剧烈动摇,无数的飞鸟惊起。
朱棣不由摇头,将火铙放下,似乎是觉得火铙有些烫了,忍不住道:“这火铙毕竟没有弓箭便利,难怪你要专门操练火铙队,若是寻常的人员不能做到每日操练,想要发挥它的奇效却是不易。”
郝风楼微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弓箭其实也不易,并非人人都如陛下有百步穿杨之能,要培养个真正的弓手,没有半年之功也是不成的。”
朱棣点头道:“不错,咱们大明朝问题的根结也就出在这里,军马庞杂,乍看上去,就是十万、五十万、一百万,可是真正有几个人有功夫去操练这上阵的技巧呢?眼下有些用的,除了边镇一些军马,也就只剩下京营了,其他的都不过是乌合之众。”
朱棣这样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症结,大明采取的乃是卫所制,真正职业的军队并不多,不及明军的一成,说是乌合之众其实也不为过。
朱棣又道:“现在有了火饶,倒是容易了,练习刀剑、练习弓马其实也不易,可是练习火铙就如你那火键队一样,操练三两月就能有点模样,且威力巨大,朕倒是有心思设神机营,招募勇壮,拱卫京师。
都风楼苦笑摇头道:“微臣以为,陛下太急了。”
“嗯?”朱棣看着郝风楼,疑惑不解。
郝风楼道:“陛下,眼下这火铙只是微臣小试牛刀,往后还需改良,你看这火绳还有其他的地方,微臣都想再改一改,假若陛下现在设神机营,就需大规模生产现在这种火铙,可是等到它们产出来,等微臣已经改良之后,岂不是已经落伍?”
“还能改?”朱棣觉得不可思议。
都风楼抿嘴一笑道:“凡事就怕认真,只要肯认真,这世上就没有改不了的东西,每个月召集一些聪明的人凑在一起,琢磨着今日调校一点精度,明日想办法改进工艺增加一点射程,后日想一想如何简化发射的步骤,经年累月下来,等到回过头去看时就发现火铳的改良已是一日千里了。微臣这造作局和其他的造作局不同,其他的造作局是制造,按部就班,可是微臣便想,我大明朝物产丰饶,所制的铁器何其多也,这么多人都在用老祖宗的东西制出各种军器和民器来,也不差微臣一个,微臣有这功夫,偶有突发奇想,再培养一批异想天开地匠人,索性去琢磨琢磨对现有的东西进行改良。”
朱棣不由笑了,道:“不错,你说的有些道理,咱们大明朝不缺良匠,缺的就是你这种家伙。朕还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总能惊世骇俗,现在看来也不是全无道理,走吧,随朕去歇一歇,朕有些话想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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