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看陈轩宇睡去,她拨弄着火堆静静沉思着。
“娘,娘,别,为何……”陈轩宇断断续续的说着呓语。
巧真一皱眉,她走上前去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好烫,对方这是发高热了。
得给他降温才行,巧真看了看酒罐子,里面的酒就剩一点了,她急忙用火把酒烧热,然后用布蘸着给陈轩宇擦了起来。
额头,脸庞,脖子,耳后,前胸,胳膊,腿,手心,脚心都擦到了。
酒不多光了,可体温并没有降下去,巧真提着罐子出去了,装了一罐子雪回来,过了一会又给陈轩宇擦了起来。
这一夜,巧真几乎没睡,一直忙乎着陈轩宇,枯枝熄灭了,巧真伸直了下腰,全身酸疼,她到了窑洞口看看天,现在可能是凌晨的4点钟,由于是冬天,外面还黑着。
“你醒了?”巧真转过头来发现对方睁开了眼睛,急忙叫道。
“恩,你守了我一夜。”陈轩宇看着自己敞开的衣裳,看着雪罐子明白过来,自己肯定是发热了,她这是给自己降温,一时间他的心内热了一下,非亲非故的,她为何对自己这样好。
“这里不能待了,天一亮,他们肯定要找过来,我们得离开,你能走吗?”巧真问着。
陈轩宇点点头,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夜里那些人没找来,但天亮就不一定了。
巧真把包袱包好垮在肩膀上,要是留在土窑内,除非下次把土窑放出来。不然她可拿不出来。
陈轩宇感觉浑身无力,腿软的没有一点力气,他的身子大部分靠在巧真的身上,二人出了土窑。
巧真并没有带他走土窑的前身,因为那里有几个人正在转着。
走了几步,到了坟地处,陈轩宇回了下头,他想看看那个让他们躲藏的洞是什么。可他却大吃了一惊,土窑的前面,没有窑洞的那一面,他隐约看到几个人在转动。
他停住了脚步,仔细看着,那几个人一直在原地转动着,就是不往别的地方移动。这是?
“他们,他们……”陈轩宇惊诧的问着巧真。
“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可能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吧,不行,我怕的慌,我们快走。”巧真没停留,扶着陈轩宇走去。
陈轩宇心思有些不属。他感觉脑子转不过来弯,那是鬼打墙还是阵法?可是阵法只是传说中的东西,难道在这个小小的庄子会重见吗?
“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我不能把你藏到我们家里,我们家人太多,不安全,我们回昨天那个破院子,他们搜过一次了,应该不会去了。”巧真说了自己的想法,目前她只能把陈轩宇送到哪里。
陈轩宇又震了下。这个妇人的话好有见解,目前是没有比那里更合适的地方了,可她一个小小的妇人怎么会懂这些!
巧真扶着陈轩宇往破院子赶去,她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得赶紧到地方,不然要是被起早的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我要不要通知你的小厮,让他把你接回去。”巧真问着陈轩宇的意见。
陈轩宇的身体僵了下,才道:“不要。我怕有人盯着他,我估计他身边有眼线,怕到时间那些人比他到的更快,我养好伤再找他。”
“好吧。你说了算。”巧真没强求,她也知道小厮肯定被人盯着,通知他太危险。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巧真把陈轩宇放到后院棚子的小木床上,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好,好了,你,你在这,这歇息,我,我先回去了。”
看她累着这样,陈轩宇心里很不落忍,道:“你歇息会吧。”
“不,不了,我得赶在家人没醒前回去,白,白天我不能来,怕有人盯梢,晚上我再过来给你送吃的和药,这还有一个馒头,你对付下。”巧真说完把馒头放下就走了,她做不了太多,更不敢给陈轩宇请郎中,怕是郎中家都有人盯着呢。
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陈轩宇合上了眼睛,这个人情欠的很大,这个妇人是个真性情的,她这样的人会淫荡偷人?他不信!想起他打听到的那些,陈轩宇目光一寒,刘明义你竟然害这样一个女子,以后我会让你失去一切的!
巧真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根本就顾不得冷和累,她只有一个目的,赶紧到家,到了家门口,她喘了口气,拍了下胸脯,轻轻的开了大门,还好,院内很安静,巧真长出口气,看来是没有被发现。
她插好了大门,把包袱里的东西放好,赶紧到了自己屋子的门前,推开了门,屋内聚了一晚的热气,比外面稍微暖和点,她轻轻关好门,蹑手蹑脚的到了自己的木板床前,等躺在床上,盖上棉被,巧真才敢出了口气,把一晚上的担惊受怕都吐了出来。
巧真控制自己的思想,用尽最大的力气,把土窑收进了脑海内,然后体力用尽,她昏了过去。
这时儿天刚露出一丝亮光,外面有的地方响起了鸡鸣声,勤快的人家开始起床了。
坟场后的麦地里,几个转了一夜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们一个个神情发怔,一脸的疲惫,手中的火把早已经熄灭了。
“头儿,这,这……”有人都不会说话了,脸上青紫是冻的也是吓的。
那个首领也脑子发蒙,看着空空的麦地,他傻了,昨天夜晚见到的是什么?虽然没有看清楚,可他明明看到了土墙,为什么没有了?他看了眼旁边的坟地,心内发毛。
“头儿,你看,天上有亮光了,鸡叫了,我们,我们是遇到鬼打墙了。”有个人把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别瞎说。”首领呵斥着。
“头儿,你看,咱们就在这里转了一晚上,你看,这是我们脚踩的印。”另一个人指着他们的脚印说着。
领头人沉默了,他们确实转了一晚上,他想呵斥手下人乱说,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如何解释昨天晚上的事。他又看了眼旁边的坟场。
“鬼爷爷,鬼奶奶别怪,别吃我们,我们不是故意惊扰你们的,别找我们的事啊。我给你们磕头了,回去一定烧香供起你们。”一个胆子稍微小点的,已经对着坟场跪了下去,开始拜了起来。
他这样一来,其余的人更慌了,也有开始跪的了。
“起来,我们走。”领头人一看这样,他心里也发毛,此地不能久留,还是离开为妙。
他们走了,巧真一直昏睡着,巧红起的时间叫了她几声没叫醒,觉得大姐肯定是累坏了,就没有再喊,等吃饭的时间,周氏也来叫了还是没叫醒,周氏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发热,也有呼吸,以为她是太累了,就让她睡着,不再叫她了。
巧真一直到临近晌午才悠悠醒来,揉揉发疼的额头,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这样累呢?慢慢的巧真脑海中闪现出昨天夜里的一切,她长长的出了口气,夜里自己还真是胆大啊,现在想想要是重来一遍,自己都不一定敢。
她穿好衣裳穿好鞋下了床走了出去,晌午天还稍微暖和一点。
“大姐,你起了啊,睡好没有?”巧红看到了大姐,急忙问着。
“好了。咋没叫我起?”巧真笑了一句,其实她还是挺累的。
“叫了,叫了好几遍,娘也叫你了,你就是不醒,娘说你可能是最近比较累,让你多睡会。”巧红呵呵笑着。
巧真边往灶火屋走边说道:“是吗?这两天也不知咋啦,就是觉得没劲,想睡觉,反正现在也没啥事,我要是再不起,就别喊我,让我睡好了。”巧真晚上还得出去,先给妹妹打了预防针。
“这么困,黑了做贼去了啊。你看看哪有睡这么晚的,这也就是在娘家,要是在婆家,不被骂死才怪。”玉花嘟囔着巧真。
“真儿,没有不得劲吧?”周氏关切的问着。
“没,娘,我就是夜里想东想西的没咋睡,到了天明就困了。”巧真找了个借口。
“你这闺女心思重,反正现在没活,想睡就睡吧。”周氏心疼闺女。
“嗳,娘,我来切吧。”巧真说着接过了周氏手里的菜刀。
陈公子背上的伤口那么大,不上药怕是不行,怎么才能去弄点金疮药呢?蒋马和屯里都有个小药铺,可那里肯定有人盯着,自己要是没个由头,肯定得被怀疑,她不想牵连家人。
就是庄子内的老亮爷家门口恐怕都有人吧,毕竟人家在这几个庄子处丢了陈公子,这几个庄子肯定是怀疑对象,郎中门口肯定有人。该如何办呢?
巧真想着想着有些走神,“你可别切着手了。”周氏看着闺女心不在焉的样子,提醒了一句。
看着手里的菜刀,听着周氏的话,巧真怔了,她现在可是在切菜啊,要想拿金疮药,只有这么办了!巧真心一狠对着手指头下去了,当然她不会把自己的手指头切下去,流血就行了。
谢谢北辰若殇,错花心送的平安符,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