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庭的那个小胖子,打从进门开始就在流口水,孟衍对他的丑态极为厌烦,只不过为了诱敌,狠扁他的时候没有下死手,却不代表他没有杀念。在与木易扬说话的时候,少年一直在动主意,想说要怎么找个机会,把这人面兽心的畜生给宰了。
“这种人渣,杀了也就杀了,在我们面前如此恶形恶状,估计各种欺男霸女的事没有少干,留着他的贱命也是害人,宰了他都算替天行道!,
打着这样的主意,孟衍一早就想过要杀人立威,不过到了要动手的时候,正法庭那边却抢先一步,直接一掌就杀了那个小胖子,看那家伙爆头而亡,尸体像堆垃圾般倒在门口,孟衍真是给吓了一跳。
“有劳各位作个见证,正法庭今日灭此败类,绝不姑息养奸!请了!”
正法庭的圣王拱手之后,扬长而去,连尸体都不收,孟衍为之一愣,“搞啥啊?这小胖子身边有一堆高手保护,应该是什么大人物的子女或亲戚吧?怎么一下就被干掉?”
烈朝霞道:“正法庭维持东土公理正气,名声还是不错的,我之前对他们有些失望,但他们能立刻出手灭掉败类,不护短,这就值得我们尊重了。”
“尊重个屁!”孟衍道:“真要那么讲公理正义,一早就不会有这种贱贼子弟,更不会……”
烈朝霞道“大门派弟子众多,难免有枯枝败类,这也难免,不代表正法庭全体都是这样,上层偶尔会蒙蔽可只要态度端正不护短,那就值得肯定。”
“如果单纯只有小胖子这淫虫,你这理由还用得上,但刚才小胖子那么干的时候,这些老鬼在干什么?明明都听着看着,为什么不出来阻止?要是你们没有反抗能耐,被小胖子给怎么了,那三个老屁股会出来主持正义吗?这样的事……你们觉得是第一次发生吗?”
孟衍冷冷说话,烈朝霞为之语塞,想想真是如此又觉得……自己虽然只和孟衍差个一两岁,可作事、思考上简直像差了一两个世代,完全没有得比。
“呵呵,你们几个孩子,哪会懂得大门派的作事手法?就算是事事打着公理旗号的正法庭,也一样有些见不得人的垃圾事要干,如果完全没有干脏事的人就会绑手绑脚,非常难搞。”
木易扬呵呵笑道:“大门派弟子成千上万,哪可能个个都是好人?有时候,纵容几个败类,利用他们来借力使力,很合理地解决一些麻烦事,如果作得不好,顺理成章清理门户把他们连同问题一起扫操……这小胖子就是那样的角色,随手被干掉,一点也不奇怪。”
这话听得旁人一阵唏嘘感慨,孟衍冷哼一声,道:“是这样吗?那你们也是这样使用叶玉龙的?要用的时候就放纵他,用不着了就随便给他巴掌?”
一句话问得木易扬够呛,老头打个哈哈,转过头去,顾左右而言他,旁边的叶家子弟一方面暗恼这位长老口没遮拦,一方面又恼怒孟衍出言不逊,纷纷对他怒目而视,要不是因为碍着长老,他们现在就想翻脸动手。
孟衍这边的所有同伴里头,烈朝霞听到这些话的感觉最深,只要想到自己人生痛苦、耻辱的根由,是因为叶家对那败类的纵容,她就有一股颤栗的感觉,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愤怒,要不是梅影在这时靠近过来,无言地拍拍她后背,提醒她理智、冷静,她恐怕真要动手了。
这情况,别人看不到,孟衍却全看在眼里,冷笑道:“老头,你们是看买方的身价,来决定卖不卖出门下子弟的人头吗?那我的身价要到多少,你们才会出卖祭子的狗头给我?”
“大胆!敢对长老这样说话!”
“无知小辈,真以为我叶家可欺吗?”
年轻的叶家子弟终于忍耐不住,将孟衍包围,预备要动手,但那名四五十岁的中年圣王叶古书,却一掌拍在地上,圣王威煞放射,他挺拔的身形,刹那间犹如一棵参天古树,使人望之敬仰,特别是对叶家子弟,这效果份外明显。
这股圣王威煞,并未特别往孟衍导引,可孟衍还是生出了一丝异样感,被放在内世界的两株郁荼树芽,对这股真木之气生出亲近感,连带自己也觉得心头刀定,烦躁大消,对这个中年人有了好感。
“全给我住口!叶玉龙作恶多端,论罪当诛,若不是他有祭子这个护身符,早已被我亲手斩了!”
叶古书喝道:“我叶家有过,为什么怕人说?如果只因为是家丑,就不许别人非议,难道还绝得了天下悠悠众口?这样与正法庭之人所作所为有何不同?更如何对得起天地良心?真要发怒,怎不对着为恶之人发去?”
一番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别说叶家子弟满面惭色,就连孟衍都被吓住,忍不住后退几步,来到蓝冰玫身旁,低声问道“我刚刚有没有听错?这家伙是叶家的第二号人物?我年轻脑残就算了,他都一把年纪,怎么还说这么天真的话?这家伙是怎么混到二号人物的?叶家的人都疯了吗?”
“这个……古书师叔是现任叶家之主的亲弟,身分尊贵,单从这方面来说,说是二号人物确实没错。”
蓝冰玫压低声音,苦笑道:“只是,像这样的二号人物……叶家很多,里头有当权得令的,也有郁郁不得志的……”
孟衍道:“这位大叔是后头那一种的?”
蓝冰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目光斜瞥了木易扬一下,孟衍登时会意,“他俩都是?难怪说话作事都怪怪的……啧,不会是因为这样才被踢来葬骨岭出危险任务的吧?”
“他俩是师徒。”
”梅影靠了过来,看着孟衍,似笑非笑,“所以一直以来,在叶家属于比较边缘的人物,古书师叔有段时间甚至过得还满惨的,不过,对你来说,他不算外人。”
“为啥?”
“看不出来吗?他是洁琳的父亲。”
“……什么?”孟衍一下瞪大眼,半晌才冒出一句,“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