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情一明一暗,影响力都是不言而喻的。
第一件暗地中进行,只有少数高层才知道。那就是新一轮的轮回之灾很可能要降临了!毋容置疑,这种事情在最终确定之前,各大高层不可能马上公开,只能在妖士范围类极小规模的下达各种秘密指令。不过因为避难方案已经筹备千年,即使大多数人都被蒙在鼓里,一切都算进行得井井有条。
对于大多数妖士而言,他们只是接到一条指令,要求近期离开原有岗位,全部到各层部落传送阵营地待命,本来这个古怪而且突然的命令,按理说也会引起一些质疑,但恰恰巧合的是,另外一件事情的发生,反而让妖士们对此突兀命令不以为然起来。
第二件明着进行的事情,可谓是妖族百年一届的超级盛会一“神光普照祭祀仪式”。这个仪式是妖族延续万年的全族性祭祀,尽管它的兴起还在轮回之灾开始后,但常年的灾难阴影不但没能破坏这个仪式,反而将它越演越烈。甚至不少妖族之人坚信,仪式的出现正是因为轮回之灾,以至于把它当做了对抗轮回之灾的唯一希望。
民众有民众的想法,只要这类仪式能稳定民心,妖族高层自然选择推波助澜。毕竟大多数凡人寿命不足百年,与其让他们关注数千年一轮回的灾难,还不如让他们自娱自乐,用这类仪式选择精神上的逃避也好。
仪式的兴起源自于一个妖族古老的传说,数万年之前,刚刚经历了第一次轮回之灾的妖族元气大伤,整个种族濒临灭绝,分散在十六层中的幸存者群龙无首甚至无法突破层与层之间的空间接口,抱团在一起。
整个种族在大肃清后,已然失去了繁衍的信心。不仅如此,幸存者们每天面临还面临着野兽与瘟疫的肆掠他们中不少人甚至把“上界尊者”当做是上天派来惩罚妖族的使者,妖族的灭亡是上天的决定。
但在一个夜晚一个幸存者无意间的偶遇却彻底改变了这个种族的命运。
这是一个妖族孩童都耳熟能详的传院,
万年之前,妖界第一层。
七域部落,本是妖族在第一层中数一数二的大部落正因为如此,在肃清开始之际,这个部落首当其冲,遭受到了灭顶之灾。
但大部落毕竟也有大部落的优势在可预见的灾难到来之前,部落族长将所有的小辈、凡人都护送进了各个隐蔽之所,力求为部落保存一丝血脉生机。尽管如此,为数众多的庇护所还是被上界尊者一洗而空,仅有少数几个逃出生天。
小鑫就是这样一个幸运的妖族孩子,他本身只是凡人之体,没能步入妖士大道后,便被部落分化入凡人群里培养。
大劫进行之中,小鑫被分配到了七域部落在第一层,一个荒废已久的避难所中。这个避难所靠近海域,而且条件极差,分来这里的全是部落里最不受待见的凡人,以老人与孩童居多。但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连部落逃难都看不上眼的地方,却成为了第一层仅有的几个没被肃清的地方,也成为了妖族未来得以繁衍的希望火种。
“小鑫,第九十天了哦!咱们活下来了!”
在庇护所简陋的泥洞之中,多日的雨水堆积,这里依然变成了满地稀泥的小沼泽,难以想象这么一个狭隘潮湿的泥泞之所,竟然拥挤着住下了十多个孩子。
“你确定?大王公都没预言出来上界尊者的屠杀呢!”小鑫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妖族男童,他相貌生得俊俏可爱,哪怕是被泥土敷得满脸脏兮兮的时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只是被男孩调皮的嬉戏弄成的。不过此时,小鑫的眼神中却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活泼,反而剩下了淡淡的忧伤,那是一种对周围的一切都近乎麻木的忧伤。肃清这段时间,这群孩子经受的磨难太多了。
“这可是咱们族里的占卜大师亲口说的!只要肃清停止超过九十天,就说明上界尊者已经离开了!”和小鑫对话的是一个年龄稍大点的男孩,看得出来他满脸的期待与紧张不安,“不知道其他几个避难所情况如何,咱们被安排躲到这里之后,一直都平安无事,其他地方应该也一样吧?”
没有回答,小鑫的心思早已经神游千里。
他虽然只是个凡人,但是小鑫的父母却都是妖士,第一次肃清之时,只要是妖士,都义无反顾地担任起了对抗外敌的使命,哪怕是在绝对悬殊的实力面前。
直到几次肃清之后,妖族人才用血的教训学会了一点真理:上界尊者的实力是不容反抗的。
“小鑫,你在想啥呢?”
“没事,我出去转转吧……”
“还出去?!好吧,就你这小鬼胆子大,幕爷爷可是严禁我们出门的!”
男孩口中的幕爷爷是他们这群孩子的监护人,从逃难的第一天起,就悉心照顾着这群幸运的孩子们。
“你别说不就行了,幕爷爷自己天天出去探消息,也没见他怕过!”小鑫不以为然道,摸着出了洞口。
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夕阳与晚霞都已经消逝天边,漫天的星辰即将展开帷幕。
天空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纵容在妖界经历了如此巨大的磨难之后,天与地依旧无情地冷眼旁观着。
“真的是上天的惩罚吗?我们都该死吗……”
躺在靠海的沙滩上,直愣愣地盯着虚无的天空,小鑫的眼中流出的是无比的落寞与沧桑。这片沙滩曾经是他痛哭发泄的地方,在肃清开始的那段时间,所有孩子都恐惧地躲在洞穴之中,唯独他,每天都要在这海滩静坐、痛哭。
而现在,眼泪早就流干了,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心里,已经没了对家人的担忧,没了对肃清的恐惧,只剩下麻木的落寞与空虚。
“嗖!!!”
一声转瞬即逝鸣响,顿时将小鑫从幻想中惊醒,他猛地挺身而起。
“啊?!那是?!”
紧张地看着天空,一道金色如流星般的闪光正以极快的速度飞冲而来,在灰暗的天际拉出了一道长长的金尾。
“难道是上界尊者又来了?”这个恐怖的念头在他脑海闪过,小鑫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