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
岳缘跨坐在马背上,任凭身下坐骑慢悠悠的跺着步子,而他的目光在这个时候则是陷入一种奇特的茫然的空放状态。
半晌。
随着身后马蹄声响起,岳缘这才回过神来。瞥了一眼胡青牛的身影,岳缘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用脚背轻敲了下马腹,让做下马匹稍微加快了下步子。
“家主!”
胡青牛加快了步子,扯着缰绳让坐下马匹跟在后面,保持自己马匹与前面骏马的相应距离,而嘴上则是说道:“您捏死的那只金蚕,是出于苗疆的金蚕蛊!”
“鲜于通去过苗疆,这金蚕蛊显然是已经中了好多年。”
听着胡青牛的话语,走在前面的岳缘笑了笑,他听出了对方语气中弥漫着的郁闷和懊恼,回头扫了一眼那端坐在马背上还在研究金蚕尸体的胡青牛,岳缘笑道:“这样说来,你是失败了。”
胡青牛闻言怔了怔,他自是明白岳缘话中调戏意味,换做是其他人他只会给对方一个不好的脸色,可面对家主,他只能苦笑不已。沉默了下,胡青牛点头承认道:“是的,家主。我胡青牛向来自负,这是第一次失败了那么长的时间,到现在借助家主之手才让我发现。”
“我不得不承认,我输了!”
名闻天下的胡青牛自承在这上面被人家个摆了一道,但他可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输了,要知道落在鲜于通身上的事情,不管如何从侧面来说已经牵扯到了他妹妹胡青羊的事情。
所以,胡青牛想要找回这个道来。
目光炯炯的盯着岳缘的背影,胡青牛开口说道:“随着家主这一捏,金蚕蛊便已死亡,想来也让这蛊虫的主人本身受到了重创,若不出意外,这一直呆在苗疆的五毒教应该要出山了。”
“这五毒教,野心不小!”
胡青牛的话并没有让岳缘太过在意,这五毒教再度出山也不值得岳缘去意外。因为不管如何,在武学一道上,这五毒教终究走的还是偏门。对武功高强之人来说,反倒是没有多少值得注意的地方,倒是他们对普通人的杀伤性来的更大。
再说如果那五毒教真的走出苗疆,来明教寻仇来了,那么正好免去他南下一行。
“来了也好。”
“正好本座也嫌明教的规模还是小了点儿!”
“驾!”
岳缘手中缰绳一抖,双脚一磕马腹,在骏马嘶鸣声中,骏马扬蹄而去。
后面。
胡青牛听了这话不由得目瞪口呆。
回想起之前这华山一行,胡青牛对于岳缘的这种心思只能在心底赞叹一声。收拢五毒教,将其并入明教,若能做到,家主将会超越明教历代的教主,成为真正的第一人。
要知道那些苗人的脾气可是怪异的很,与中原人士完全不同。
若能然五毒教的那些苗人心服口服,胡青牛到觉得这比起将蒙古人打败,只怕要更为的困难。
愣神了许久。
胡青牛这便快马加鞭,跟了上去。
道上人来人往。
一般在这大路上,过上那么一段的距离,便会有一处专门供人休息的客栈。商人,又或者一些江湖人士,都会选择这一行为生。只不过比起过往来说,这个在蒙古人统治下的时代的客栈到比以往来的少。
在蒙古人高压统治下,仍然能够安然在道路上开辟客栈做生意的人,一般来说都有着不错的背景。
或门派。
或官府。
又或者某些隐藏起来的势力。
毕竟,在这天下间,能够容易打听情报的一般只有两个不错的地方,一者是青楼,另外一者便是客栈了。
吁——
马蹄声渐止,岳缘翻身下来,直接将手上的缰绳抛给早就下来的胡青牛的手上,示意对方将马匹安备好。
人则是径直踏入了客栈中。
华山一行,以岳缘的做法,华山派上下自然不可能还会招待客人一样的准备吃食。
推帘而入。
眼前光线猛地一暗,然后才清晰开来。
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无数人的注视,随后这安静下来的客栈再度恢复了热闹。
目光一一扫过,在寻了靠窗的一个空位后,岳缘这才走上前坐了下来。屁股刚挨着凳子,小二已经甩着抹布走了上来,献媚道:“这位公子,您想要来点什么?”
“来一坛好酒。”
岳缘看着小二殷勤的擦拭着桌子,随口嘱咐道:“剩下的……你们客栈有什么拿手的好菜,就都端上来吧!”
“好的!”
小二恭敬的点头,手上那刚刚擦完桌子的抹布朝肩上一搭,道:“那客观您稍候!”说完,人已经转身离开去搬酒去了。就在这时,胡青牛在将两匹骏马放在客栈后院后,人这才走了进来。
在走入客栈的时候,胡青牛的面色都显得有那么一点迷惑。
之前从总坛光明顶一路来,岳缘与他胡青牛二人并没有进过任何一间客栈,即便是吃东西,都是由他打野味吃食。不过在胡青牛想来这应该是隐藏踪迹之类的。但现在……岳缘却是突然有了吃饭住宿的打算。
这个举动让胡青牛诧异不已。
虽是诧异,胡青牛倒也不意外。
以他对岳缘的了解和猜测,家主其实是一个很享受的人。一路来风餐露宿,只怕早已让岳缘心生不耐了。
走到身后站定,现在胡青牛的身份让他没有落座的资格。
他胡青牛只不过是一介奴仆。
奴仆,就该有奴仆的样子。
如此表现,自然是再度吸引了客栈里不少人的注意力。
一介翩翩少年,在加上一个看样子明显乃是奴仆的中年男子,这一大一小让人不由得去揣测他们的身份。
很快。
小二便拿上了他们客栈最好的酒水。
女儿红。
行走江湖,江湖人不是喝那烧喉咙的烧刀子,便是这女儿红。
酒坛掀开,顿时一股酒香便已经扑鼻而来。
这……好酒!
站在身后的胡青牛嗅到了这股酒香,发现其之醇之香,让他心中不由赞叹,这是一坛足有十年以上年份的女儿红。能熟悉这酒,倒不是说胡青牛是一个好酒之人,而是他本身便是一介医生。
酒与医,很多时候是分不开的。
相反。
岳缘却是眉头隐隐一皱。
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店小二为自己摆开酒杯,望着对方往酒杯里添满了女儿红,同时还在喋喋不休的诉说着客栈里的女儿红会有多好,在方圆百里是有多么的出名。
说到一半的时候,店小二终于发现了眼前这贵公子的神情,声音戛然而止,愕然道:“怎么……公子,这女儿红有问题?”
胡青牛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回来,难不成……
面对店小二的诧异,岳缘没有回话。
反而是直接端起了这酒杯,低头浅饮了一口。
在店小二与胡青牛两人的注视下,只见岳缘咂了咂嘴,道:“这毒不怎么样啊,虽是无形,却仍有味!”
“毒入酒水,味道已变,倒是浪费了这一坛女儿红。”
“唔,不及格!”
话语落下,店小二与胡青牛两人面色不约而同大变。
与店小二的懵然惊恐不同,胡青牛更是直接出声了:“毒?难道是五毒教的人已经到了!!!这不可能!”
只是这话不过出口半截,剩下的言语便被胡青牛给生生的否了回去,这他们才从华山下来不久,五毒在怎么快也没有迅速。随即,胡青牛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已然陷入了惊恐后怕之状:“等等,不对!”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