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话后,李必达转过身来,沉默地看着市政殿堂里,矗立的帕蒂娜女神像,她绝不像提洛岛的雅典娜像,也不像塞浦路斯的维纳斯像那般符合希腊罗马的美学,而是个粗壮、丑陋,独眼的女人雕像,相传这位就是独眼巨人的女儿,现在同样得到了萨罗那等城市的尊崇,静静地看着她硕大的眼珠,李必达在心中默念道:“但愿凯撒能在南边的海滨站稳脚跟,也好减轻些这边的压力。”
这会儿,在整座城市的内部和郊野,狂暴的风再度刮起,看来海洋在短暂的休憩后,又要在海神的三叉戟精力无穷地搅动下,掀起惊涛骇浪了――也就是说,安东尼在布林迪西的后续部队,他自己在拉文纳的主力军团,短时期内都不会前来增援,万事都得依仗现在手头的兵力。
所幸的是,凯撒再度于赌博里胜出,他让所有人顶着狂风艰难前进,不理会任何庞培军的袭扰,逼近了阿波罗尼亚城,当时比布鲁斯与利波、马克西姆斯两位副手,恰好带着舰队出航搜捕他的运输船队,于是凯撒没有使用武力,只是给卫戍军官斯塔布利,及城市长老会同时各送去一封信件,以“全罗马护民官与民众,合法推选出的执政官兼狄克推多”的名义,要求他们尽kuài“帮助”自己,让这座城市成为他的驻足点。
城中的反应迥异,斯塔布利是庞培党派的人,他立即将水、粮秣与砖石运往卫城。并开始派遣卫队搜捕城中的贵族当作人质,但阿波罗尼亚长老会却集体决议,要迎接凯撒。“当罗马城发生内争时,我们还能如何?当然是要看谁占据了政zhì号令的颁发权,去年这个权力毫无疑问在庞培手里,但现在罗马城在凯撒手里,那我们就听凯撒的。”这样,市民自发组成武装,反倒包围了卫城。并拒绝再斯塔布利手下作战,这位军官见大势已去,便带着卫队急速逃跑。而后长老会出城,将钥匙交到了凯撒的手里,表示恭顺。
阿波罗尼亚投降后,比利斯、阿曼提亚周边的市镇也纷纷效忠纳款。最后北方的狄克哈强港。也驱逐了庞培的驻军军官,表示投向凯撒一方。
而盖比努斯所率的三个军团,正沿着大道准备救援周边的城市,见状也只能退回德尔斐,准备冬营,在来年再与凯撒一较高下。至于比布鲁斯的舰队,则灰溜溜退回科库拉,再度整补后。寻找出海截击时机,按照比布鲁斯的话语。“海面还是我们的!”在重新补充好干柴、淡水和粮食后,比布鲁斯果决地从科库拉城(因为这座城市拥有最完备的船坞和仓库)出航,在科孚岛又有近百艘船只加入他的行列。随后,他们在距离海边四十罗马里的地方,成功截住了凯撒的船队――大约三十艘船,大部分只是临时征用的平底船,没什么战斗舰艇护航,所以比布鲁斯的舰队就像巨鲨闯入了沙丁鱼群般,没费多大力气就击沉了其中五艘,俘虏了其余所有的船只。
“查看甲板和船舱有没有武装的兵士,和马匹!”舰桥上的比布鲁斯,喘着粗气,带着嘶哑的声调问到,因为他的身体还未痊愈。
不一会儿结果出来,这三十艘船全是空的,它们在送完凯撒的军队登陆后,正在悄悄地朝布林迪西港返航。
“这就代表,凯撒最多只是运来了一半的兵马,还有相当数量的人员,在布林迪西等待这支船队的返航――或者说,只要我屠灭这些船员的话,凯撒就再也没有招数,他只能在岸边坐困等死!”比布鲁斯想到此,像着魔般狂笑狂叫,随后大口大口地咳嗽,几乎要咯血了,他的肺部已经像个筛子般,这是他保健医师说的,“杀,统统杀掉,来祭祀海神。”
接着大屠杀就开始了,船主和凯撒的官吏都被特意选出来,在甲板上被血腥地斩首、斩去手脚,或者用铁钩钩入肛门拉出肠子杀害,尸体被抛入海里。随后大概比布鲁斯也觉得厌烦了,就下令将其余的船员锁到几艘船只的底舱里,朝这些船只射出火箭,抛去火把,将所有人和所有的船都烧成灰烬。
“我规划一条新的巡航路线,来防止类似的失误发生。”比布鲁斯躺在舰桥上,对着令牌官口述起来,“三分之一的船只布防在萨宋到库里库姆间,防备敌人在更南部登陆;三分之一在马克西姆斯、维斯皮洛与米罗基乌斯带领下,于科孚岛与奥利库姆间做弧形运动,即便凯撒夺取了几个海港城市,但是我们依旧有实力把它们隔断封死。最后三分之一,由我和利波共同带领,游弋海上,并准备伺机突袭布林迪西。”
这样,在比布鲁斯的攻击下,凯撒丧失了所有机动舰队,但现在他顾及不了那么多,乘着庞培的陆军主力退回德尔斐的时机,他也决心尽kuài与李必达的分路军取得联系,打通道路,并且对还留在布林迪西的安东尼、优拉贝拉与特卢雷亚斯发去了措辞严厉的信件,要他们不惜一qiē代价,在气候许可的情况下,就带着兵士渡海,“不论使用什么渡海工具,哪怕是游泳。”
随后,在恶劣的天气下,凯撒亲自精选了四千兵士,包括五百名骑兵在内,摸索着朝奥利库姆城逼近。
这时候,莱利阿斯对萨罗那的进攻已经开始,他按照马基乌斯的提yì,确实建造了五座攻城塔,但却在位置上做出了微调――三座用于围困拉丁山,两座正对着萨罗那城墙,并在中间摆上了首席大队外带三个步兵大队兵力,用来隔绝两者间的联系,继续使用“萨蒙托加”和抛石机,摧毁那道半墙,不让李必达有修复它的机会。
另外,大约两千余名利布尔纳蛮族人,将他们的轻舟拖入海边洞窟里藏好后,也纷纷上岸,在背后威胁着拉丁山――这样,在山上的李必达精锐部众,被围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