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晌午时分,五个军团的首席大队,外带五百名精选的骑兵,火速将皮诺琴查镇的通道和周围的高坡给控制起来,凯撒对九军团动用了对付敌人的手腕,连弩砲和抛石机都被对着镇子架设起来。
九军团新任司令官,也是凯撒的亲外甥狄奇阿斯面带十二分的尴尬,骑着马从镇子里跑出来,他结结巴巴地解释各种无可奈何的原因,并希望舅父不要剥夺九军团的番号与象征荣耀的鹰旗。
“狄奇阿斯,你这样说,是代表军团内还有好事分子在滋事,对不对?”驻马在高阜上的凯撒毫无表情地询问道。
“他们还是要提相应的条件,才肯罢休,不过已经放宽了,只需要您兑现一半的赏金就行。”狄奇阿斯犹豫会儿,才吞吞吐吐说出实情。
显然,凯撒对外甥的处理方案极度不满,他摇着头,对另外位外甥裴迪斯问到,“去问问,砲兵与骑兵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做好战斗的准备。”裴迪斯不敢多说什么,急忙带着扈从遵命去检查了,不久后他满头大汗地回来说“大约还有半个白日刻时间,骑兵正在上马,列好队形。”
“请不要这样,舅父,不,尊敬的执政官阁下,九军团虽然覆没过一次,但请您体谅它的牺牲和荣耀,那就再给我半个白日刻时间,我一定将事情解决妥当。”狄奇阿斯几乎是哀求道。随后他看到凯撒继续在马背上默不作声,但并未下达准备进攻的命令。心里算是稳了些许。急忙调转马首,再度朝镇里九军团叛兵的营地奔去。
所有的将佐,包括凯撒与李必达在内,距离皮诺琴查镇东北四个弗隆外的距离,凝视着这座不安而骚动的集镇,不断有兵士在那里跑进跑出。外带着很频繁的噪杂声。很明显狄奇阿斯还在苦心要求属下兵士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凯撒是不会和大家商谈任何条件的,现在还在负隅的只剩下我们一个军团,一切都完蛋了。你们是没有资格和执政官谈任何事情的,放弃吧,看看镇子外围的五个千人大队的旗标,这很清楚地说明了现在的态势。”
当得知凯撒通知的宽限还剩下半个白日刻后,并且态度极度强硬,不愿意和叛兵商议任何条件后,带头的人开始惊慌起来,但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普通的兵士不再愿意跟随这些人。若是杀出去的话,这点人也不够近五千名精锐之士塞牙缝的。
不久,狄奇阿斯带着轻松的表情再次骑马过来,汇报说“兵乱已经解决,他们祈求宽恕。”
“没有宽恕,这次执行什一法。”凯撒的语调异常冰冷。
什么,什一法!不要说狄奇阿斯,就是在场所有的将佐都呆掉了,这刑法也有十几年没有在罗马军队里听说过了,年轻点的护民官或百夫长不少人还以为这不过是个军队里的传说,吓唬新兵蛋子的。但凯撒“因为很重要所以说了两遍”——执行什一法。
不久,狄奇阿斯第三次骑马来到,他和坐骑满身都是汗水,疲累至极,再度带来兵士们的恳求,请不要凯撒阁下实行这么残酷的刑法,这会儿凯撒的答复说:“叫九军团的兵士自己将首乱分子检举出来,先是司令官检举护民官和百夫长,而后再是百夫长级别检举队伍里的兵士,一层层来。接着,让无辜的兵士列队走到镇子外的场地集合,有罪的另外列队出来。”
日暮时分,九军团的兵士脱下红色的斗篷,取下象征荣耀的金链与金章,表示伏罪,随后在百夫长的带领下,密密麻麻地在指定的场地前站好,而后凯撒吆喝声,就带着部众慢慢朝队伍前而去。
“阁下,我的卫队上来跟随您。”凯撒后面的李必达建议道,但凯撒摇摇头,开始小跑起来,而后他与所有将佐冷冷穿过乱兵独立的队列,那儿站的有一百二十人,都是被检举出来的,不少人跪在地上,向执政官乞求饶命。接着凯撒就立在中间,对所有人演说到:
“我尤利乌斯.凯撒不是个喜欢拖延问题的人,你们都了解我做事情的速度,赏赐是这样,惩处也是这样,在这场战争里拖延的不是我,而是庞培,你们的怨气应该找他发泄,难道先前在高卢时期,我有哪次对赏金不认账的吗?但是现在找到庞培决战,还要渡海,前往希腊的山地,或者阿非利加的沙漠,但你们即便许多人是后来才进入这个军团的,但入营地前都宣誓要为执政官效忠到底的,这里的效忠,是对整场战争而言,而不是一部分,更何况现在是最关键最艰难的时刻,你们胆敢背叛我,或许有人按照一贯的印象,认为我凯撒是宽宏大量的,但这次不同,因为你们已经犯罪,我绝不会加以宽宥,必须得执行‘什一法’,严厉执行!”
随即,凯撒对首席副将李必达说,“你监督抽签仪式。”
李必达暗自说,没想到在自己抽签决定赴任行省前,居然先执行什一法的抽签。
最终十二名倒霉鬼被抽出来了,要执行铁钉贯顶的刑罚,随后上十字架,哭号声震天动地,其中有个大喊着说到,“我是被冤枉的,我叫马西亚科斯,因为先前我入伍前,干过百夫长尤比乌斯的妻子,所以他怀恨在心检举了我,我有很多无辜同袍,可以证明在兵乱时期,所在的整个营帐队都在帐篷内,没一个人乱走动的。”
还没等凯撒点头,李必达就制止了马西亚科斯的行刑者,而后叫对方的营帐队所有成员都出来作证,结果所有人都证实了马西亚科斯的说法。
于是,李必达就站起来,向凯撒请示说“既然情况属实,是否可以取消对这名兵士的钉刑?”
凯撒回答说,“马西亚科斯可以不死,但是什一法还是要执行完整,就让诬告他的百夫长尤比乌斯代替好了。”
这样,尤比乌斯还没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地在队列里被拉出去,享受了铁钉穿脑袋的待遇,而那边重新回到代表“生”队列里的马西亚科斯,则激动加上畏惧,是浑身发抖。
皮诺琴查镇外竖起了十二个十字架,所有的军团都从其下经过,进入了意大利北部。
兵变就如此被彻底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