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李必达低声对着狄林默快速地说了几句,狄林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对方花了几万德拉克马收买他的事情,确实是很简单的,这让他又开始警惕起来,因为加图家训里写得很清楚,“不实际的收买千万别相信。”
李必达当然也看出了这位的心思,就和善地笑了起来,把对方嘴巴上的血迹细心擦干,而后掏出个埃及绿松石小挂链,说“这是托勒密法老特意赠送你的,你现在是法老的心腹死士了,听我的,把什么倒霉的家训给忘记好了,你看看小加图自己在隆冬就披个无袖的毛料袍子,连腋毛都在寒风里飘拂,你还指望在他的手下发财?”然后他把挂链亲手挂在狄林默的脖子上,柔声说,“而我们,才不会开玩笑呢!法老很看重你,说事成后你就是埃及宫廷侍卫长,现在我给你取个高贵的名字,叫狄奥图索斯。”
狄奥图索斯,这是个什么节奏?看狄林默陷于迷惘表情,李必达就立即解释:替我们做事的人,我们绝不会把其扔在危险当中不闻不问的,你干完这事后,小加图的身边你也不需要呆了,带着这个项链来找我,不管届时我在埃及,或是在罗马,或是在任何地方。你去见开麦斯。直接来见我。或者去见法老都行,到时你就做官,年薪五万德拉克马。记着,报自己狄奥图索斯的名字。”
说完,李必达嘿嘿拍了拍那家伙的肩膀,扔下句“别耍花招,不然你脑袋会挂在苏布拉区的塔楼上面。我有可失去的,但你没有。”便从阴暗肮脏的巷子那头出去了。
大约一个白日刻后。狄林默很殷勤地站在门阍,指引雇佣的厨子往后院走,这时小加图是背对着他的,所以没有发觉他脸上的伤痕,但萨博却注意到了,便浅笑了下,这时恰好小加图开始提出新的条件,“要我把拍卖移出塞浦路斯岛也可以,但我不再替贵军团请求预算,也不提供任何给养。”
讲完。小加图便洋洋得意地沉浸在胜利喜悦当中,他管家鼻青脸肿的模样根本没在意。萨博还是决心演戏演到底,就和塔古斯激烈地讨论起来,似乎还有些不同意见的争执。
大约在傍晚时分,萨博与塔古斯才用完了餐,并与加图达成了一揽子妥协,离开了尼科西亚的总督府邸,而后萨博对塔古斯说,“按照总司令官阁下的安排,您先返回营地,尽快把兵士的训练给抓起来,总司令官阁下对我说了,他希望在你的调教下,十三军团的兵士剑术都能像他那样精湛。”
塔古斯有些激动地用拳头打下额头,而后便骑马离开了城门。
抱着一些行李的萨博跑到处华美的骑楼下,而后走了进去,披着斗篷的李必达正在那儿等着他,“马可.安东尼呢?”
李必达起身,带着萨博往走廊尽头走,而后在木梯处,烂醉如泥的安东尼正横在那儿,鼾声如雷,李必达叫萨博把东西全部都摆开,随后问都齐了没有,萨博颔首。
水罐里的清水,把安东尼从头淋到了脚,水只顾顺着木头间隙往下掉,安东尼连连咳嗽,大骂起来,李必达便喊了声,“伊利里亚十三军团的军事护民官马可.高乃留斯.安东尼起立!”
“有。”安东尼用拉丁语的号令回答道,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这是什么?”李必达端起一个暗色的小香料盒,问到。
“这是埃及特产的药剂,燃烧吸食可以制造美丽的幻觉。”安东尼很清晰地回答。
“这又是什么?”李必达手里举着两枚像鸡蛋的东西,问到。
“这是尼罗河最上佳的鳄鱼卵壳,可以让女人成功地避免受孕。”
“那这又是什么?”李必达又举起个长圆形的罐子,问到。
安东尼眯着眼睛,带着身酒气看了两看,随即回答到:“这是最近在罗马城里流行起来的某种催情油,但是我从来都不需要的。”
李必达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把东西挨个放入行李匣子中,这三样东西,第一个是克莱奥帕特拉送的,第二个是她的贴身侍女送的,第三个则是之前从多慕蒳那儿买来的,现在全交由已经十分淡定的萨博捧着,自己开始对醉鬼发布命令:“马可.安东尼,我需要你使用这些东西,去帮助我办成一件任务。”
“为了狮子旗的荣耀在所不辞!呃!”安东尼差点把喉咙里的酒水和半消化的食物给呕吐出来。
“司令官阁下,那个叫铜焊头的来了。”过了半个白日刻后,骑楼第三间公寓的萨博扶着带着藤蔓和盆栽的百叶窗,望着那道木梯说到。
李必达便也伏在百叶窗边,果然是那个阿谢尔,她容貌焕发,李必达的视力可是顶好的,一眼就看出她使用了香水,来前也一定加了祛毛的工序,根本不像之前在罗德岛所见的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更为直接的是,她披着艳丽的红色斗篷走上木梯的,这就是罗马妓女的标准打扮。
“唔,阿谢尔以前果然和克劳狄、安东尼他们厮混很久,所以安东尼发出邀请,她即便有心理斗争,但立马就赶来了。”李必达说完,便和萨博坐在公寓间的长榻上,细心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因为安东尼就在那儿。
门响动之后,先是细微而激烈的交谈声,一会儿后就听到悉悉索索的扒衣服声音,而后就开始呻吟、叫唤起来,透着比较薄的木板墙壁,不住地朝这个房间钻。李必达和萨博脸色尴尬,互相对视着,一个想起了波蒂(当然还有其他什么人),一个想起了娜芙迪迪,便都小声咳嗽起来,为了化解这种氛围,李必达首先发问:
“你和小加图谈的结果如何?”
“恰如您之前所预料的那样,小加图在约瑟夫商会的诱导下,愿意去外地拍卖出售战利品,但他还因此拒绝了提供预算和给养给我军团。”
“嗯,这个倔驴子也有狡猾的一面。”李必达说着,这时那边阿谢尔像头母犬般,随着床榻的地动山摇,叫声一浪高过一浪,而安东尼则喊着军团操练的口令,也是越来越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