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门外,迎接李必达部众的是凯撒的外甥裴迪斯,他并没有让增援而来的兵士们走正门,而是一定要求大家自后面的迪克曼门进入,这让脾气急躁的小霍腾休斯感觉收到了很大的侮辱,甚至双方发生了争吵,裴迪斯不得不找到骑马在后面调度的李必达,说这是凯撒的命令,必须执行。
“但十二军团也有十二军团的荣誉,让我们的山隼旗标从迪克曼门轭下进入,会严重伤害所有人的士气,这样我先单独去与总督交涉。”李必达说完,便下马和裴迪斯自营地的后门进入,结果在门轭的后面,李必达看到了一群梳着长辫子穿着长裤的高卢武士,正站在营盘的小广场上东张西望,手里持着小旗帜,李必达顿时心中明白了什么,便对跟在身后的萨博凯穆斯嘱咐道:“跑回去告诉米卢他们,所有的部众分散休息,不禁兵士做任何事,哪怕是去日内瓦城找乐子,也一概不要加以阻拦。”
待到裴迪斯掀开主帅营帐的帷幕时,李必达垂着脑袋,一副极度疲倦不堪的模样进了去,果然他看到两三名带着金链的中年蛮族贵族正坐在凯撒的对面,想必是赫尔维提人的使者。
凯撒看到李必达既有些惊喜,也有些担忧,他便快速地询问李必达,沿着阿尔卑斯峡道抵达列曼湖的行程如何,结果有名年轻点的蛮族贵族明显用眼神在注视着他,似乎对他的发言很感兴趣的样子。
“总督阁下,不是很乐观,不少兵士和骡马在哪儿掉队甚至丧命,我只带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出来。”李必达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凯撒身边小声说道。
“为什么把统计好的兵士名册先交给我。”凯撒的话语里似乎带着些埋怨,他亟需这个东西,以便了解现在手头还有多少可以使用的力量,因为这是他与对面的赫尔维提使者讨价还价的资本。
李必达便很为难地说,兵士在之前的行程里极度艰苦。他们抵达日内瓦城这儿后,将官们再也收拢控制不了他们,因为这帮人全去城里喝酒赌钱找乐子去了。
凯撒的拳头重重地打在桌面上,他低头神伤了会儿,便摆手对李必达说可以出去了,尽量在三天后把军营的纪律给恢复维持好。
结果。在李必达出去时,那年轻的赫尔维提贵族对周围同伴交头接耳番,带头的便借助翻译员,对凯撒表述到:“尊敬的总督阁下,我们再次重申,我们是代表部落两位共治大酋长南美攸司与维罗克洛来的。带着比金子还要真实的诚意,请求您放开对隆河的封锁,之前您拆毁河面上日内瓦桥的行为,已经让我们全族的民众倍感恐慌,但现在只要您答应我们的请求,鄙部落将保证,不对罗马共和国的军团进行任何袭扰行为。也不会对沿途接受共和国庇护的其余高卢部落采取任何劫掠行为。”
“这点很难办,我现在也等待着元老院的谕令,来决定究竟对贵部采取什么样的方针。”凯撒的回答,似乎是在拖延时间。
那带头的使者下面的话便带着锋芒起来,似乎可以归于某种威胁,“总督阁下,要知道鄙部在出发前,已经有居劳拉奇、杜林、拉比多奇还有波伊等许许多多的部落加入我们当中,现在在大酋长属下的英勇武士不下十万人,而阁下您现在只要一个军团。外加些辅兵,数量只是我们的十分之一。呵呵,恕我直言,元老院的态度好回转,但一旦刀剑相交。战场上的厮杀可就不好回转了。”
凯撒立刻带着恼怒站起来,但又好像不便和使者彻底翻脸的样子,只是在桌沿来回踱了两步,背着手想了会儿,才用种消沉的语气,对使者们说:“这样,再给我两个集市日时间好了,到时我必定给出答复。”
于是,赫尔维提使者便挨个起身鞠躬,接着鱼贯而出告辞,走出营帐时他们用本族语言交谈着,“罗马人的战争准备糟透了。”
“刚才那名军团司令官把混乱而无奈的内情都说出来了。”
“即便给他们时间,也无法有效围绕隆河建立封锁我们的防线。而这十几天,恰好可以给我们用于备战和收集船只,隆河颇有几处浅濑可以渡过,这位凯撒以为把桥梁拆毁后我们就无计可施了。”
而留在营帐里的凯撒默不作声地在水盆里浸了下手,又慢慢擦拭干净,随后对勤务说,“把刚才十二军团司令官重新给我叫进来。”
但勤务还没出去,李必达就贴着帐门自个走进来,“我们是峡道的先头部队,路线我们全部开辟好了,每隔段距离就插上绑着彩带的标枪指示,拉宾努斯的后继军队,整整五个军团马上就到,就在明天!”
“天啦,这就是场赌博,多亏你们明了我的局势和心思,不然稍微贻误几天,一切就很难收拾了,罗马城里无数敌人的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万一赫尔维提人对我孤立的十军团发动攻击,我会全军覆没的。而我若将这帮好战的蛮族放行避战的话,元老院里弹劾的文书也定会像雪片般。”凯撒这时才轻松下来,“放弃所有休整,草拟我的命令,全体兵士换班轮岗,将今夜分为四个更次,轮流挖掘堑壕,构筑堡垒,自堑壕后还要树起八罗马尺高的木栅,整个工事从隆河与列曼湖交汇处的河湾起,直到进入塞广尼峡道边的汝拉山结束,这就是我的命令!即刻执行。”
入夜后,十军团与李必达十二军团第一大队就开始土工作业了,兵士们分段承包,在隆河南岸挥锹掘土,用铁钉立起栅栏,栅栏还必须呈狗牙形状交错布置,因为凯撒特意交待:“赫尔维提人全部族分为四个小的部落,豢养了上万匹战马,最善于急袭和突击,他们在五十年前曾经埋伏击败过罗马执政官的军团,全歼了罗马的兵士,这是场巨大的耻辱,我岳父的祖父便战殁于这场战事当中。”而这种栅栏的布置方式,恰好能最大限度削弱敌人的骑兵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