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萨丁尼亚的李必达乌斯家族的指环,还是你亲自去还,比较好。”圣火祭坛前,李希莉娅将努马王指环和那个珐琅吊坠,都递给了卡拉比斯。
卡拉比斯把吊坠重新挂在脖子上,“这个,我想也许在将来,能还给它原先的主人。”随后举起了努马王指环,“但这个,恕我唐突,出征在即,我怕没有空闲......”
“不,即刻去萨丁尼亚,因为这是西比尔预言书里的安排,是神的旨意。”李希莉娅很截然地说到,随后她突然牵住了卡拉比斯的手,让卡拉比斯全身有股电流穿过一般,首席贞女将他的手掌,放在熊熊燃烧的圣火前,火光将他的手掌,印上了强烈的光晕,“卡拉比斯,你认为预言书里,所说的罗马会出现三个名叫高乃留斯的君王,是胡言乱语?不,西比尔巫女的预言从未失败过,紫色的云朵降下过血雨,老鼠吞下黄金后投水梯伯河,天空里飞下十二面神盾卫护罗马的安全,等等等等,失败的只有占卜者对预言的解读——既然你就是第三个高乃留斯,这便是你挣脱不了的命运,去萨丁尼亚,就是其间的一环。”
“可是,罗马叫高乃留斯的人,又不是我一位?”
“第一位高乃留斯是细腿,第二位高乃留斯死于脾气最暴躁人之手,第三位高乃留斯不是高乃留斯。”李希莉娅说了起来,“这是西比尔预言的内容,‘细腿’说的就是苏拉,这个独裁帝王就得名于他家族遗传的这标志性的身体特征;而另外个独裁者秦纳,则因为掏不出贿赂的钱财,死在一名叛变的百夫长手里,在罗马军队服役过的人都知道,主帅通常会选择最勇敢也是脾气最暴躁的家伙,担任百夫长;第三位,你在得到高乃留斯氏名之前。和这个家族有过关联吗?我再重申一边。西比尔是不会犯错的,她已将罗马的历史与未来陈述好了。”
卡拉比斯听到这话,看着圣火与自己的手掌,呆了半晌,说实话,他在穿越到这个世界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现在既已身处这个笃信神灵和命运的世界里,还有什么信和不信的区别?难道他之前,会相信自己能来到这个时代?
这时。李希莉娅居然迅速将埃米利家族的努马王指环,套在了卡拉比斯的食指上。“这枚指环,是你的食物,你去交还它,必将随后拥有它。”而后,首席贞女带着身后的泽诺,离开了祭坛,扔下了一句话:“出去后。神庙台阶下,有命运的信使在等着你。”
稀里糊涂的卡拉比斯,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努马王的指环褪下,放在了匣子里,步出了狭长的灶神庙,然后他看到一个坐在台阶上的家伙,来自萨丁尼亚岛李必达乌斯家族的“讨债奴隶”哈巴鲁卡,正满面愁容呆在那呢。
“哈巴鲁卡,这时你应该在城外十三军团的宿营地才对。马上我们的统帅接受过鹰旗,就要开拔了——是的,你的女主人尤莉亚,还在等着你的回去,二十塔伦特的欠债我很难替你一次性还清,我先给你一万第纳尔,帮助你和你的女主人度过这个冬季......或者下一个,是的,我很难保证自己什么时候回到罗马来,那就两万第纳尔好了。”说着,卡拉比斯若有所悟,问起了哈巴鲁卡,“你,在去萨丁尼亚岛之前,做过什么工作?”
“我在乌提卡当过邮驿员。”哈巴鲁卡回答。
一艘不大的船只,在剔透蓝色的海洋上,留下了一条洁白的惬意的航线,萨丁尼亚岛,一百五十年前才纳入罗马共和国的统治范围,当军团征服此处时,数万岛上的原住民被悉数贩卖,移民者接踵而至,此处有盐水湖、产粮平原还有铅矿等吸引人的场所,很快便抹杀了原先的痕迹,以罗马的风貌再度繁盛起来。港口都市卡利亚里,标准的迦太基风格的城市,位于全岛南部海湾之中,乳黄色的各种建筑,隐隐约约在一片橡树山坡,以及金黄色的长滩之间。
甲板上,一个贵族打扮的,和卡拉比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不停地呕吐着,身下是泛滥成灾,好心的卡拉比斯递给他一个长瓶薄荷水,让他涂抹在太阳穴和掌心上,“谢谢你,友好的骑士。”那年轻人虽然苦胆都要出来了,但还是夹着泪水,很温和地笑着,感谢卡拉比斯的善意。
“马尔库斯.布鲁图......”卡拉比斯看到他的指环铭文,不由得读了出来。
“除了这,你还得加上共和国叛徒之子这个名号。”布鲁图擦了擦嘴角,带着种自嘲的语气说。
“你是小加图的外甥!”卡拉比斯想起来了,另外也想起了这位布鲁图的母亲,也就是小加图的妹妹塞维利亚,正是和凯撒打得火热的情妇(之一)。如果他真的是塞维利亚之子,那么他的亡父,正是当年与老李必达联手的老布鲁图,和庞培有着杀父之仇。
布鲁图的脸上立即显现很骄傲的表情,“是的,我是舅舅的亲外甥,这是我最值得自豪的事情。”而后,乘着船在岸边游弋着准备靠岸的间隙,两个人很快熟稔起来,因为谈了些希腊的哲学和语言话题,有不少的共同语言,好奇的卡拉比斯便问起布鲁图前往萨丁尼亚的用意。
“家母现在改嫁给了明年的执政官,按照循例,我马上也要出仕了,说实在话,我是布鲁图家族后裔,执政官的继子,外加小加图的外甥,未来的仕途不用我过分操心......谢谢,你的薄荷水疗效非凡......但我还缺一门能砥砺德行的婚事,这次来萨丁尼亚,就是向老李必达的孙女儿尤莉亚求婚的。”
听到布鲁图的这个话语,坐在旁边的卡拉比斯与哈巴鲁卡,一起慢慢地带着惊讶的表情扭过头来,看着这个公子哥儿,良久哈巴鲁卡问了句:“虽然我的女主人今年是十九岁大,但她不仅嫁过人,而且负债累累,这位贵族,你这是又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