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女人最大的光荣就是不被男人评论,不管是赞扬还是批评。”――伯里克利
摇曳晃动的火光里,那位带着了不得名字的侍从官用双手握着剑柄,汗水只顾顺着鼻尖往下滴,慢慢将剑尖移动到了莱利阿斯的胸口前。
“下手吧,我已经是个救治不了的人物了――我只是不想死在这片无边无际,让人生厌的沙漠里,我的头颅渴望回到罗马城里去,哪怕是曝晒示众,哪怕共和国已经灭亡。快点吧!”说到最后,莱利阿斯暴喝一声,那个名叫“西庇阿”的侍从,大叫声,将剑刃刺入了莱利阿斯的胸口,接着几名扈从同时围上来,死命摁住了剧烈抖动的独眼将军,又有两人帮助侍从官握住了剑柄,慢慢而稳当地沉下去,不一会儿莱利阿斯就彻底不动了,永远安静了下来。
半夜,一阵阵马蹄声在大地母神庙前响过,帕鲁玛的骑兵迅速追了过来,他从所有骑兵里精选了一千人,但是却携带了三千匹战马,还有五百头背负着水囊粮秣的骆驼,总之既然养父要求他追袭莱利阿斯,那就不计代价地将命令执行到底。
当帕鲁玛抵达庙宇前时,盖图利亚人已经闻风溃逃,其余的骑兵四出,到处在月夜下的沙漠,像捕杀地鼠般地到处追逐敌人的残兵,不久一队扈从捧着莱利阿斯的首级送了出来。
在月光与松明下,帕鲁玛下了马匹。跛着足接过了那颗独眼的首级。观验完毕后。就叫扈从将匣子给取来,毕恭毕敬地将莱利阿斯的脑袋给放入其间,接着他馈赠了许多钱财给予这些扈从,“直接将你们的将军尸体焚化,骨灰放入陶瓮里,我会请求父亲给予他重归故土的心愿的。”
次日的旭日下,帕鲁玛的骑兵队伍列成了长长的黑线,携带着莱利阿斯的首级。还有成千上万的俘虏,顺着河川,缓缓离开了扎马城,远方不知道在何处,传来了极其苍凉的牧人的歌声。
待到全军抵达瓦加城后,李必达已经驻跸于此不少日子了,他需要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安排阿非利加、努米底亚的行省事务,与利奥、埃布罗书信往来,刺探罗马城和希腊战区的情报等等。
在他书写桌前的两个玻璃器皿当中,用美酒和药物。浸泡着拉宾努斯与莱利阿斯的首级――他们带来的十个军团的队伍,已随着本人的性命灰飞烟灭。估计将来进军西班牙,也不会遭遇过分的抵御――因为庞培党的主力被摧垮,李必达而今的目光,更多地摆放在了对盖图利亚和毛里塔尼亚两个王国之上。
“小鸽子,父亲对你有个要求。”
帕鲁玛听到这话后,立刻跪拜下来,扶着李必达的椅腿,表示任凭差遣。
而李必达也很亲昵地抚摸了几下养子的头发,“听着小鸽子,如果父亲需要你前去毛里塔尼亚担当永久的藩篱,你会同意吗?”
“难道说,父亲是要灭绝毛里塔尼亚这个国家了。”帕鲁玛急忙问道。
“没错,小朱巴王和塞勒涅都在我的手里,我可以将这对母子于未来安置在努米底亚的某个城市,如狄奥和塔拉城,担当个四分领君主,算是将这个王室的血脉延续下去,成为我的附庸国,希提乌斯我是要加封他的领地的,而马哥那个废物我已将他给囚禁起来了,他的军队、财产和领地我全要没收――努米底亚就是这个态势了,骑士们掌控的城市我继续保障他们的贸易和金融权益。不过,盖图利亚与毛里塔尼亚这次帮助拉宾努斯,恰好给予我攻灭他们的借口,听着小鸽子,马上我会选拔组建一支精干的远征军,你和希提乌斯联合指挥,人员大约四千人上下,会配备你们充足的武装和资源,而我本人则带着所有的主力前去西班牙。”
说完,李必达的眼睛盯住了那对玻璃器皿,搁下了手里的钩笔和墨盒,“将来,你和希提乌斯就是镇守非洲和西班牙的屏障。另外,此次进击西班牙,我要彻底消灭庞培党在伊伯利亚岛的势力。也就是说,马上这里的器皿,又要多出了三个。”
所有在场的人都没作声,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大祭司所指的是少庞培兄弟,还有赛克图斯.庞培的岳父即舰队指挥官利波,大约被赦免的,只会剩下敌人的工程总监马基乌斯,因为大祭司不太喜欢杀戮“有工匠技术”的人。
这时候,门阍处,伦夏特的身影出现了,她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两颗头颅,接着就对起身相迎的大祭司失声痛哭起来,“请宽心吧尊敬的妇人,我已将杀害尊夫的凶逆给枭首了。”李必达扶住她的肩膀宽慰道。
“我可以靠近看一看吗?”伦夏特拉扯着自己的羊毛披肩。
虽然心中有些不豫,但李必达还是认可她的请求,做出了个“请随意”的手势,伦夏特颤抖着走上前,待到靠近后,突然将盛着拉宾努斯头颅的器皿给抓住,旁边的希提乌斯眼疾手快,一把将那器皿也给抓住,这才阻止了伦夏特做出往下掼击的行动。
“你在做什么,尊贵的妇人?”李必达回身,对着还在和希提乌斯纠缠的伦夏特厉声质询。
“放开我,可恶的希提乌斯;你也没有资格这样对待我,李必达乌斯!我丈夫惨死在这群人的手里,但是你们也要为他的死而负责,如果你要问有什么可以消除我心中的怨愤的话,那就是将这两颗头颅,特别是拉宾努斯的,送给我,然后我会把他的头颅当作皮球般践踏踢打玩耍。”看来伦夏特已经失去了理智,不断嚎叫着,冲上去直接又要掼碎莱利阿斯头颅所在的器皿。
李必达快身上前,一把将她给拉开,“请停止这样的行为,我马上就会将这些头颅安放在壁龛祭坛当中,记住这两个人是我的对手,他们的头颅也是军队的战利品,不是你泄愤的工具。”说完,他不等伦夏特再反驳什么,就呼喊了扈从,“将这位侮辱战场拼死到底将士遗体的疯女人,给送回罗马去――对了,将他丈夫的私财归还给她,这也是她应得的。”(